“你丫才是怪物,你全家都是怪物!!”
听到动静连忙赶来的绯依刚到院外,就听到有人这样给自家师兄泼脏水,顿时就炸毛了:“敢这么说我师兄,你是不是欠抽?”
青邈跟在他身后,握紧手中的剑,语调威胁道:“我师兄何时成了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说上一句的人,你这般言论,莫不是不将我们沧翎宗放在眼里?”
“哎呀,好热闹。”梅在雪在两人身后,笑眯眯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市集呢。诸位这么嚣张地闯进我们沧翎宗的地盘,怕是不妥吧?这将我们沧翎宗的颜面置于何处?”
一顶又一顶巨大的帽子扣下来,在场原本蠢蠢欲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花作酒在最后出场,他语气虽然温和,神情却很冷:“诸位今夜如此大动干戈擅闯阿声的院落,究竟所为何事啊?”
“说不出个让我们满意的回答,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哦。”绯依核善地微笑着,扯了扯手中的鞭子。
“师妹,瞎说什么大实话。”花作酒道。
沧翎宗亲传齐齐到场,摆明了要为维护宋怜舟的态度,唬得在场众人都不敢说话,纷纷暗戳戳地瞟向领头之人。
他是此次来参加修真界大比的修士,也是盛华宗亲传之一,段晓。
段晓在听到指控之后便一直面带怒意,此刻更是压抑不住心中的火气:“你们还有脸问!你们可知我师兄言梓奚不久前死于狱中!”
“什么?!”
突然接收到这个信息,沧翎宗众人都是一惊。
“言梓奚死了?”宋怜舟脸色变了变。
“言梓奚怎么突然……”绯依皱了皱眉,“那你们来找我师兄干嘛?这和我师兄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师兄就是他杀的!”
段晓愤怒地抬高了声音:“纵使我师兄现在不知为何失去了神智,但他仍旧是我们盛华宗的弟子,你们凭什么随意处置他!”
“更何况,宋怜舟你竟敢……你竟敢杀了他!!”段晓双目赤红地看着宋怜舟,一字一句满含恨意,“你还夺去了他的全部修为!!我赶到的时候,我师兄他……只剩下一具枯骨!”
“他只不过是擂台上的对手,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恨,让你对他下如此毒手?!”他厉声质问道。
剩余盛华宗弟子的情绪被调动,纷纷对着宋怜舟怒目而视,四面八方的视线落在了院中的单薄身影身上。
宋怜舟的雪色的外衫在风中轻轻拂动,乌发柔顺地落在他的肩头。他刚自昏迷中醒来,本就虚弱,此刻脸色更是苍白地宛如一张纸一般。
他有些茫然地指了指自己:“你说……我……杀了他?”
“你们胡说八道!我师兄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又怎么会去狱中杀人?”青邈沉了脸色,“说起来我师兄突然昏迷一事说不定也和言梓奚逃脱不了干系,我们还没来找你,你们却反过来率先血口喷人?”
“你们若是有证据,那便随时来找我们对峙啊!”段晓扬声道。
见青邈沉默了下来,段晓发出一声冷笑:“呵,你们没有证据,我们可有。”
他说着推了推身边的弟子,那名弟子一个激灵,立刻忙不迭地点头开口:“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就在刚才我亲眼看到他出现在狱中!”他哆哆嗦嗦地指着宋怜舟,“我看到他杀了言师兄,他脸上都是……都是血!”
“你的意思是,你目睹了我师兄的杀人现场?”
一道清亮的少年音传来,一下子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叶惜声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宋怜舟身前,抱着胳膊冷漠地看着众人。
那弟子忙不迭地点头。
“不可能,这一天一夜以来我一直守在师兄身边,他刚刚才醒过来,未曾离开房间一步。”叶惜声蹙眉道,“你莫不是在说梦话?”
段晓也反驳道:“一天一夜里你难道一步都没有离开?”
本想用这个问题质疑叶惜声,没想到他反而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寸步不离。”
段晓噎住了:“你……”
半晌他才想到反驳的话:“你……你们几个都是一伙儿的,当然会选择包庇宋怜舟!你们一丘之貉!”
宋怜舟的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这位公子,你有什么不满都冲我来,不要污蔑他们。”
“喂,你们别太过分!”绯依怒道,“泼脏水泼个没完了是吧!”
青邈:“你们是不是想打架?!”
“我真的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看守弟子不管不顾地大吼。
一片嘈杂声中,段晓也气晕了头,他双目赤红,“刷”地抽出手中的剑:“给我上!把这个戕害了大师兄的罪人拿下!为大师兄报仇!”
“为大师兄报仇——!”
“锃——”伴随着一道道刀剑出鞘的声音,雪白的剑光自人群中亮起。
盛华宗弟子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剑,脸上带着怒意,大喊着冲上前——
“我看谁敢!”
平地忽然响起一声凤凰的尖利的鸣叫,霎时间就将所有人的动作定在原地。
银白色的长枪燃着火光,赫然被叶惜声握在手中,他背后凝出一道凤凰的虚影,大张双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
叶惜声动了动唇,缓缓吐出两个字:“退后。”
巨大的威压瞬间落下,混乱的场面一下变得安静无声。
盛华宗众人的面色都是一片骇然。
他们认得叶惜声,他先前在擂台上连续突破两次的表现十分亮眼,盛华宗内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他。
但他目前不是元婴吗?现在怎么好像拥有……远超化神的实力?!
沧翎宗四位亲传第一时间落到了宋怜舟身边保护他,感受到叶惜声身上的威压,此刻也皆是一惊。
虽然知道叶惜声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所展现出来的元婴境界,但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强。
一片寂静之中,宋怜舟轻轻拉了一下叶惜声的袖子。
叶惜声四溢的威压和周身的火焰瞬间被收回,他微微侧过头看向宋怜舟:“师兄?”
宋怜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转向了面前动弹不得的盛华宗众人,道:“沧翎宗一向以礼待人,我们无意与贵宗发生争端。我只有一句话:言梓奚不是我杀的。”
“如果你们都觉得是我杀了人,那么请拿出足够清晰的证据,而不是凭借一个人的几句话。”宋怜舟看了看那名哆哆嗦嗦的弟子一眼。
“如果你们拿不出证据,那便先请回吧。”
“……”
宋怜舟的话说完之后,庭院之中一片寂静。
叶惜声的威压已经撤下,但是依旧没有一个人动。段晓依旧表情凶狠地盯着宋怜舟,咬紧牙关,身形僵直,攥着佩剑的手指缓慢收拢。
在这个诡异的僵持氛围中,叶惜声的耐心逐渐消磨殆尽。
“怎么,没听到么?”他举起了凤伶,火焰一瞬间在枪尖燃起,“你们是想自己走,还是……我送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