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之现在心烦意乱。
他刚从孟旭的洞府出来,回去自己的住所。
这次的事情不仅没办成,师尊的法宝还落入了宋怜舟手中。虽然师尊没说他什么,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师尊的失望神色。
不行,不行。
不能让师尊失望。
他正盘算着怎么让孟旭转圜对他的印象,面前突然站了一个人。
清冽的嗓音如泉水般落下:“赵言之,赵道友,好巧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对方显然并不是与他偶遇,而是直接往他面前一站,将他的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赵言之不得不停下脚步,面色阴沉地看向面前的宋怜舟:“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宋怜舟目光澄澈,仿佛真的没什么坏心眼似的,“之前在四武秘境内,你之后一直没有与我们同行……”
“是一个人悄悄干什么去了呀?”
“……”
赵言之默了片刻,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
“宋怜舟,宋道友,这个问题问的好生奇怪啊。”
赵言之耸耸肩:“我自然是护着弟子们一路通关试炼了,一直没等到你们来,我还以为,是诸位先行一步。”
宋怜舟道:“是么?”
赵言之:“宋道友专程来找我,为的就是这件事?”
“当然不是,只是恰好偶遇。倒是赵道友你,从见到我的一瞬间开始就很是防备啊。”
“……”赵言之微微眯眼,直觉宋怜舟这人有点麻烦。
他语气冷硬地道:“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宋怜舟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微微侧身让开:“请。”
看着赵言之逐渐远去的背影,宋怜舟面上的笑容逐渐褪去,泛起一丝冷意。
一旁的草丛里,蹿出绯依和青邈的身影,拽了拽他的袖子。
“搞定啦,师兄。”
……
赵言之被宋怜舟这么一打岔更加心烦意乱,回到住处正准备打坐一下,突然发觉身后悄无声息道站了一个人。
他猛然惊觉,回头戒备,在看到身后的人时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阿衔?你怎么不声不响道过来了?”
赵衔垂着头,默不作声地立在原地。
赵言之感到不对劲,正欲上前查看,面前的赵衔却猛地发难,袖中猛地射出几枚暗器向他刺来!
赵言之对赵衔没什么防备,想躲闪时却已经完了,暗器贴着他的肩膀擦过,顷刻间便勾出三道血痕。
“?!?”赵言之吃痛地捂住胳膊,又惊又怒,“阿衔你干什么?我是你哥哥!”
赵衔缓慢地抬起头,双眼麻木而空洞。
直勾勾地盯着他,缓缓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
半个时辰前,主峰,掌门洞府内。
除却梅在雪之外的所有掌门亲传都围坐在桌前——开会。
绯依率先沉不住气,哐哐哐把桌子拍的震天响:“这也太过分了!”
顾卿辞道:“给为师住手,不是你自己的桌子,你拍起来不心疼是不是?”
绯依悻悻地收回手,很不高兴地继续道:“现在证据都那么确凿了,我们为何还不去找孟旭和赵言之对质?我非要让他们给师兄磕头道歉不可!”
“哪儿来确凿的证据?”青邈反问。
宋怜舟也点头道:“目前确实没有直接证据能指向,是孟长老拿了纵傀针。现在只是有一些线索和巧合能侧面推断,但是孟长老若是一口咬死不承认,我们也没有办法。”
绯依:“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他干的啊!”
“师妹,有时候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东西,却是不能直接放到明面上来的。”
绯依撅着嘴,很不高兴,但是不说话了。
宋怜舟叹了口气,转而道:“三长老当时毁掉的那个纵愧针应该是一个赝品,至于这个真的……”
他将银针拿出来放在桌上:“师尊觉得要怎么处理?不如也还是毁掉,免得再落到别人手里。”
顾卿辞点点头,然后又摇头:“且慢。”
“毁是自然要毁掉的,但在毁掉前,他还能发挥一些作用。
宋怜舟:“?”
“是啊。”花作酒在一旁,温温柔柔地笑了,“我们阿舟和阿雪,总不能白白被欺负。”
“既然他们做得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那我们自然也可以做。”
宋怜舟一头雾水:“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顾卿辞拿起银针,不知捣鼓了一下什么,再递给宋怜舟时,银针上闪过一条白色的暗纹。
“我已在上面下了禁制,此物再次发动一次,被人取下之后便会自动销毁。”
“徒儿,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青邈:“……原来是这样。”
绯依:“哦哦哦好诶好诶!!”
宋怜舟懂了顾卿辞的意思。
内心有一些小激动之余,还是稍稍有些忐忑:“这真的可以吗?这毕竟有违宗门对弟子团结友爱的规训,您还是掌门呢……”
“嗯?”顾卿辞抬头望望天,看看地,“阿舟你今天来找我了吗?没有吧。今日我们都在自己洞府内好生待着呢,为师什么都不知道哦。”
宋怜舟:“……弟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