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渊封印后的第十七日,临安城的天空被一层暗紫色的光晕笼罩。裴砚案头的镇魂铃残片突然沉入桌面,幽蓝光芒在青砖上勾勒出扭曲的月相图——本该圆满的银月被暗金色的纹路蚕食,宛如一只正在苏醒的巨眼。苏晚捧着加急密报冲入书房,羊皮纸上的字迹被某种腐蚀性液体晕染:“北境观星台传来异象,二十八星宿偏离轨迹,荧惑守心之相提前现世。”
两人连夜启程,踏入北境时恰逢子时。寒风裹挟着冰晶掠过荒原,却在触及观星台的刹那化作黑色雾气。观星台的青铜浑天仪表面爬满五国城的献祭符文,二十八根蟠龙柱的龙目里燃烧着暗金色火焰。镇魂铃残片发出尖锐的警报,与浑天仪中心的“星轨罗盘”产生共鸣,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南方巽位——那里正是“蚀月谷”的方向。
“蚀月谷是九州星渊大阵的‘月枢’所在。”裴砚的手指抚过浑天仪上的裂痕,瓷化的手臂泛起细密的紫纹,“若月枢被混沌侵蚀,整个星渊大阵将如蛛网般崩解。”话音未落,天空突然裂开一道血口,暗金色的月光倾泻而下,所到之处,地面寸寸龟裂,爬出无数身披鳞片的“星蚀虫”。这些虫子的甲壳上刻满星渊卦象的扭曲版本,口器开合间吐出的黏液,竟能腐蚀星渊之力。
苏晚的霜魄弓爆发出冰蓝光芒,箭矢穿透星蚀虫的瞬间,虫群突然组成巨大的混沌图腾。银香囊星链化作光网罩下,却在接触图腾的刹那被染成墨色。裴砚挥动碎星锏残片,银白光芒劈开虫潮,璇玑玉衡残片自动悬浮,在地面展开残缺的星陨结界。然而,星蚀虫如潮水般涌来,结界在啃噬声中摇摇欲坠。
千钧一发之际,镇魂铃残片响起初代星渊宿主的告诫:“月枢之危,需以日月同辉之法破之。然双生血脉需承受星渊反噬。”裴砚与苏晚对视一眼,同时割破手腕。双生血脉交融的刹那,七器残片悬浮升空,在虚空中组成完整的“日月同辉阵”。净化光芒与暗金色月光激烈碰撞,星蚀虫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飞灰消散。
当虫潮退去,一座倒悬的黑曜石祭坛从地底升起。祭坛中央,一轮被锁链束缚的暗金色残月缓缓转动,月面布满五国城的咒文,核心处跳动着一颗暗金色的“蚀月核心”。黑袍人的残党突然从阴影中现身,他们身披由星渊宿主骸骨磨成的鳞甲,手中握着的长弓上缠绕着混沌弓弦,箭簇则是用蚀月谷的月光凝成。
“双生子,来得正好。”为首的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半边镶嵌着青铜齿轮的面孔,“蚀月核心,是打开深渊之主‘永夜领域’的钥匙。当残月吞噬银月,整个九州都将成为无间宴的祭品。”随着话语,祭坛四角的烛台燃起幽紫色火焰,火焰中浮现出历代试图侵蚀星渊大阵的恶徒面容。
黑袍人拉动混沌弓弦,箭矢带着撕裂空间的力量射向裴砚。裴砚用归墟印凝成护盾,却见箭矢在接触护盾的瞬间,将归墟印的封印之力转化为混沌能量。苏晚的霜魄弓同时射出冰箭,却被其他黑袍人用混沌弓弦反弹,反而朝着观星台的浑天仪飞去。镇魂铃残片与蚀月核心产生共鸣,显露出核心深处封印的“月蚀之影”——那是一团由暗金色月光与混沌怨念交织的巨影,每一次挥动触手,都能引发星渊大阵的震荡。
裴砚将七器残片按八卦方位排列,星渊之力形成的防护罩在混沌攻势下不断缩小。他注意到,蚀月核心表面的咒文与归墟印的封印纹路存在某种关联,而黑袍人手中的混沌弓弦,似乎与镜渊的碎镜令同源。“苏晚,这些人在拼凑打开深渊的完整钥匙!”裴砚大喊,“我们必须抢在残月吞噬银月前,摧毁蚀月核心!”
千钧一发之际,镇魂铃残片响起初代星渊宿主的记忆画面:千年前,初代宿主用“日月双生印”将月蚀之影封印在蚀月谷。画面中,日月双生印一分为二,分别化作归墟印与另一块神秘印玺。裴砚握紧归墟印,感受到其中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而此时,天空中的银月已被暗金色纹路侵蚀大半,蚀月核心爆发出的力量,正将整个北境拖入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