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玉珏残片的符文在暮色中扭曲成浑浊的漩涡状,最终凝成一座被瘴气笼罩的沼泽图案,符文边缘泛着青灰色霉斑,与星渊核心共鸣时散发出暗紫色幽光。裴砚摩挲着虎符上渗出的黏液,六指传来的震颤如同腐水翻涌:“这符文里藏着腐朽烂泥的腥臭,却又夹杂着人皮灯笼的诡谲,还有五国城咒文特有的黏腻感。”苏晚的银针悬浮半空,针尖瞬间被染成墨绿,却又凝结出细小的血痂。
沈二公子展开从南疆旅人处得来的残破兽皮卷,手指点在标注“蚀心泽”的区域:“古籍记载,此泽原是上古巫女封印邪祟之地,如今遍布能吞噬魂魄的‘噬魂瘴’。近十年间,误入者皆化作行尸走肉,幸存者疯言水中有无数双眼睛,还有戴着骨冠的人影在雾中起舞。”兽皮卷上,蚀心泽的轮廓被无数扭曲的蛇形图案包围,沼泽中央画着与五国城祭坛相似的倒五芒星。
当众人踏入蚀心泽边缘,浓稠的瘴气如活物般涌来,遮蔽了所有视线。裴砚瓷化的手臂燃起金色火焰,试图驱散瘴气,却见火焰被瘴气吞噬,化作幽绿的鬼火。“这些瘴气里有蛊虫!”他话音未落,脚下的淤泥突然翻涌,无数条长满吸盘的触手破土而出,触手表面布满人耳状的孔洞,每只孔洞都渗出黑色黏液。黏液接触皮肤便开始腐蚀,发出“滋滋”声响。
沈二公子挥剑斩断触手,断口处却涌出紫色脓水,脓水落地后迅速生长出新的触手。苏晚甩出银针,试图攻击触手关节,银针却被孔洞吸入,反向弹射回来。千钧一发之际,裴砚六指结印,火焰化作盾牌,苏晚则将冰裂纹瓷瓶的力量注入其中,勉强形成一道水火交融的屏障。玉簟秋残留的星光剧烈闪烁:“这些触手被巫蛊之术改造过,它们的命门在孔洞中的咒文阵眼!”
众人艰难前行,却发现沼泽中的枯树树干上布满人脸状的凹陷,这些“人脸”双目空洞,口中不断吐出白色丝线,丝线一旦接触人体,便会渗入皮肤。一名宋军士兵不慎被丝线缠住,整个人的皮肤迅速变得青紫,眼中泛起幽绿色的光芒,竟挥刀砍向同伴。
“他被蛊虫寄生了!”苏晚取出冰裂纹瓷瓶,瓶中星渊之力化作清泉,浇在士兵身上。士兵痛苦地嘶吼着,一条黑色的蛊虫从他口中钻出,蛊虫身上刻满了五国城的咒文。然而,更多蛊虫从淤泥中爬出,它们形如蟾蜍,背部镶嵌着星幻石碎片,吐出的舌头喷射的毒液呈诡异的紫色。
当众人与蛊虫激战时,沼泽深处传来阵阵空灵的鼓点。鼓点节奏紊乱,却让人心头泛起寒意。沈二公子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变得惨白:“这鼓声……像是在扰乱我的心神!”裴砚与苏晚双生之力交融,金色光芒与银色流光形成屏障,暂时抵御住鼓声的侵蚀。
鼓声中,一个身着灰黑色长袍的男子缓缓走出。他的长发如烂泥般缠绕,发间戴着的冠冕由人骨与星幻石镶嵌而成,手中握着的权杖顶端镶嵌着半块刻满咒文的龟甲。“双生子,欢迎来到蚀心泽。”男子的声音如同气泡破裂,“龟甲秘卷需要双生血脉才能完全解封,有了你们,五国城就能掌控天下所有蛊毒!”
他挥动权杖,沼泽中的瘴气顿时狂暴化,无数条由瘴气凝聚而成的毒蟒从雾中窜出。这些毒蟒的鳞片上刻满咒文,口中喷出的不是毒气,而是能腐蚀魂魄的黑色毒雾。裴砚握紧星渊核心,符文光芒照亮毒蟒的身体,却见它们的心脏位置跳动着一颗散发幽光的毒珠——正是控制它们的关键。“攻击毒珠!”裴砚大喊。他火焰化作箭矢,苏晚银针凝成利箭,双生之力交织,射向毒蟒心脏。
然而,灰黑色长袍男子却不慌不忙,他将权杖重重砸向地面,沼泽中央的祭坛缓缓升起。祭坛中央,另一半龟甲秘卷正在缓缓旋转,符文光芒照亮了祭坛深处的一座石棺,石棺上刻满与五国城大祭司相似的咒文,棺中隐隐透出一股古老而邪恶的气息……
【中】
灰黑色长袍男子将权杖顶端的半块龟甲嵌入祭坛凹槽,刹那间,蚀心泽上空乌云翻涌,瘴气化作实质的黑雾笼罩整个沼泽。石棺表面咒文迸发诡异的紫光,棺盖轰然炸裂,一具周身缠绕着蛊虫的干尸缓缓坐起,其空洞的眼窝中爬满闪烁着幽光的毒蚁,胸口镶嵌着的龟甲残片与祭坛形成共鸣,释放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以双生之血为引,唤醒蛊王真身!”男子癫狂大笑,祭坛四周的倒五芒星阵迸发墨绿色光芒。干尸抬手一挥,沼泽中的淤泥瞬间沸腾,无数由腐骨与藤蔓组成的傀儡破土而出,它们的关节处镶嵌着星幻石碎片,手中握着的骨刃滴落着能腐蚀血肉的毒液。裴砚六指疾动,火焰化作屏障,苏晚则甩出注入冰裂纹瓷瓶力量的银针,在空中织成银网抵御攻击。
沈二公子指挥宋军点燃特制的艾草火把,试图驱散瘴气,却见火焰在黑雾中诡异地转为幽蓝,反而助长了傀儡的攻势。一名宋军士兵被骨刃划伤,伤口处迅速爬满细小的蛊虫,整个人在痛苦的嘶吼中化作新的傀儡。“这些蛊虫能操控尸体!”苏晚的银针精准刺入傀儡胸口的星幻石,将其暂时 immobilize,但更多傀儡从四面八方涌来。
灰黑色长袍男子将龟甲秘卷高举过头,祭坛中央升起一座巨大的蛊虫虚影。虚影周身环绕着五国城的咒文锁链,口中不断吐出能吞噬魂魄的黑色瘴气。“双生子,成为蛊王重生的祭品吧!”随着他的嘶吼,蛊虫虚影张开巨口,将众人笼罩在浓稠的毒雾之中。
千钧一发之际,裴砚与苏晚双生之力彻底爆发。两人将星渊核心、玉珏残片和双生血脉的力量融合,在虚空中勾勒出巨大的星渊卦象。金色光芒与黑色瘴气激烈碰撞,产生的冲击波震碎了沼泽中的枯树。苏晚发现蛊虫虚影的腹部有一处与玉珏残片符文契合的缺口,她急喊道:“攻击那里!”
裴砚火焰化作利剑,苏晚银针凝成箭矢,双生之力交织成一道璀璨的光芒,直刺蛊虫虚影的腹部。灰黑色长袍男子面色骤变,驱使干尸发动更强攻击。干尸口中喷出一团紫色毒雾,毒雾中无数细小的蛊虫如潮水般涌来,所到之处,地面的淤泥瞬间化为黑水。
“用星渊之力净化蛊虫!”裴砚大喊。两人将所有力量注入星渊核心,金色的光芒形成一道净化之光,所到之处,蛊虫纷纷发出惨叫,化作灰烬。玉珏残片突然爆发出耀眼光芒,符文在空中勾勒出与初代星渊宿主记忆中相似的封印阵图。裴砚与苏晚乘势发动最后一击,双生之力化作开天辟地的光刃,直劈干尸胸口的龟甲残片。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干尸轰然崩解,龟甲残片也化作无数碎片。灰黑色长袍男子发出不甘的怒吼,身体开始与祭坛融合,化作一团巨大的蛊虫怪物。怪物的每一寸肌肤都布满毒囊,触手末端长着布满尖牙的巨口,喷射出的毒液形成一个巨大的毒潭,将周围的一切都腐蚀殆尽。
“他的弱点在心脏!”初代星渊宿主的残魂突然显现,将护心镜抛向裴砚,“用护心镜引导双生之力!”裴砚接住护心镜,与苏晚将全部力量凝聚成一道光柱,直刺怪物的心脏。在星渊之力的冲击下,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最终彻底消散。
当一切恢复平静,玉珏残片再次发烫,新的符文浮现,指向一座被雷霆笼罩的山峰。裴砚握紧苏晚的手,星渊核心在怀中微微发烫:“五国城的阴谋不会轻易终结,我们继续前行。”沈二公子望着两人坚定的背影,郑重道:“汴京会准备好更强的支援,等你们凯旋。”
三人就此别过,而在蚀心泽的废墟深处,一颗泛着幽光的蛊虫卵正在淤泥中悄然孵化,虫卵表面流转的咒文,预示着新的危机即将来临……
【下】
蛊虫怪物消散的余波震得蚀心泽地动山摇,沼泽底部突然翻涌出漆黑如墨的毒水,水面上浮起密密麻麻刻着五国城咒文的骨片。灰黑色长袍男子的残魂在毒雾中凝聚,他的面容扭曲成无数蛊虫蠕动的形态:“双生子,以为毁掉蛊王躯壳就能高枕无忧?蚀心泽下镇压的,可是上古蛊神的残魂!”
话音未落,沼泽中央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无数条布满尖刺的巨型蜈蚣从裂缝中爬出。这些蜈蚣的背甲上镶嵌着星幻石,每只足尖都滴落着能腐蚀兵器的强酸。裴砚瓷化的手臂燃起四重净化火焰,与苏晚双生之力交织成屏障。火焰触碰到蜈蚣背甲的瞬间,竟被诡异的寒气熄灭,而银针刺中足尖时,也被强酸腐蚀得只剩半截。
“它们的弱点在腹部的软甲!”玉簟秋最后的星光在毒雾中忽明忽暗。沈二公子带领宋军将携带的石灰粉抛洒出去,试图阻碍蜈蚣行动,却见石灰粉与强酸接触后,爆发出刺鼻的毒烟。一名士兵被毒烟呛中,身体迅速肿胀,皮肤下传来蛊虫蠕动的声响。苏晚立刻甩出银针,刺入士兵穴位,逼出一条缠绕着咒文的赤蛊,才将其从死亡边缘拉回。
此时,裂缝中升起一座由人骨与蛊虫堆砌而成的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正是上古蛊神的核心。灰黑色长袍男子的残魂融入心脏,心脏表面的咒文瞬间亮起,召唤出遮天蔽日的蛊虫群。这些蛊虫形如飞蛾,翅膀上印着五国城的图腾,翅膀扇动时释放出能让人陷入幻境的迷雾。
裴砚与苏晚被迷雾笼罩,陷入各自最恐惧的幻境。裴砚看到五国城血洗汴京,苏晚则目睹双生姐妹被蛊虫蚕食。玉珏残片突然发烫,符文光芒穿透迷雾:“别被幻象迷惑!攻击心脏的咒文节点!”两人强行咬破舌尖,用疼痛驱散幻象,双生之力化作两道流光,直扑黑色心脏。
然而,心脏表面的咒文形成一道坚固的防护罩,将攻击尽数反弹。初代星渊宿主的残魂突然显现,他手中的护心镜与玉珏残片产生共鸣:“用星渊之力与我的残魂融合,破解咒文!”裴砚与苏晚将星渊核心、护心镜和双生血脉的力量注入玉珏残片,符文光芒暴涨,在空中勾勒出完整的星渊封印大阵。
大阵光芒与黑色心脏的防护罩激烈碰撞,产生的能量风暴将蚀心泽的瘴气尽数吹散。灰黑色长袍男子的残魂发出尖锐的惨叫,心脏表面的咒文开始崩解。千钧一发之际,他驱使巨型蜈蚣组成血肉盾牌,试图拖延时间。沈二公子带领宋军点燃携带的硫磺火把,火势蔓延之处,蜈蚣群发出此起彼伏的嘶鸣。
“就是现在!”裴砚与苏晚双生之力凝聚成光刃,斩断血肉盾牌,直取黑色心脏。随着一声巨响,心脏轰然炸裂,上古蛊神的残魂在光芒中彻底消散。灰黑色长袍男子的残魂也化作飞灰,只留下半块刻着五国城徽记的龟甲碎片。
当一切尘埃落定,玉珏残片浮现出新的符文,指向一座被迷雾笼罩的古寺。裴砚握紧苏晚的手,星渊核心在怀中微微发烫:“五国城的阴谋仍在继续,我们不能停下。”沈二公子望着两人坚毅的背影,郑重道:“汴京永远是你们的后盾,下次归来,定要让五国城血债血偿!”
三人就此别过,而在蚀心泽的最深处,那颗被击碎的黑色心脏碎片中,一丝幽光悄然闪烁。碎片表面的咒文缓缓重组,预示着五国城的阴谋如同永不消散的瘴气,仍在暗处等待着下一次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