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宫内,钟乳石如暴雨般坠落。耶律斜轸手中权杖一挥,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白骨手从地底伸出,缠住裴砚与苏晚的脚踝。玉簟秋琴弦急响,音波震碎白骨,却见耶律斜轸胸口的半截虎符泛起幽光,那些碎裂的白骨竟重新组合成三头六臂的骨魔,口中喷出腐蚀性黑炎。
“小心!这黑炎能灼烧魂魄!”苏晚甩出银针,针尖在黑炎中瞬间熔毁。裴砚瓷化的手臂燃起金色火焰,与黑炎激烈碰撞,两种力量的交锋让整个水晶宫剧烈摇晃。他瞥见祭坛上的虎符碎片,六指传来灼热的共鸣:“苏晚,我去取碎片,你拦住耶律斜轸!”
话音未落,耶律斜轸化作一道黑影挡在祭坛前,权杖顶端的红宝石爆发出刺目紫光。紫光所到之处,空气扭曲成漩涡,裴砚的火焰被生生吸入其中。玉簟秋见状,将琴弦缠绕在裴砚腰间,以自身魂魄之力为引,强行将他拽回:“他已与虎符残片融合,寻常攻击无用!”
苏晚突然想起羊皮书上“双生血,可破万重阵”的记载,果断咬破指尖:“用双生血脉试试!”她的鲜血滴在冰裂纹瓷片上,瓷片光芒大盛,与裴砚六指的金色血液在空中交织成网。当血网触及耶律斜轸时,他发出痛苦的嘶吼,胸口的虎符残片开始松动。
趁此机会,裴砚化作金色流光冲向祭坛。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虎符碎片时,水晶宫顶部的钟乳石突然全部坠落,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玉簟秋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将琴弦绷至极限:“我为你们开路!”一声清越的琴音响起,音波如利剑般劈开钟乳石阵。
裴砚抓住时机,六指结印:“浮生契·破魔!”金色光芒化作巨刃,将剩余的钟乳石尽数斩断。他顺利拿到虎符碎片,三块碎片在手中自动拼接,完整的双生瓷虎符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虎符光芒与幽冥龙脉产生共鸣,整个水晶宫的墙壁开始浮现出古老的星图。
耶律斜轸见势不妙,疯狂催动权杖。他的身体开始瓷化,皮肤裂开无数冰裂纹,背后长出一对巨大的骨翼:“就算你们拿到虎符又如何?五国城的主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他振翅冲向裴砚,骨翼划过之处,空间出现一道道裂痕。
苏晚将自身魂魄之力注入虎符,虎符顿时化作一道金色锁链,缠住耶律斜轸的骨翼。裴砚趁机发动攻击,六指凝聚的火焰如巨龙般扑向耶律斜轸。在双生之力的夹击下,耶律斜轸的骨翼轰然破碎,他的身体也开始崩解。
“不!我不甘心……”耶律斜轸的惨叫声回荡在水晶宫。他的身体化作无数瓷片,胸口的虎符残片飞向裴砚手中的完整虎符,彻底融合。虎符符文全部亮起,投射出一幅动态星图,星图中央,五国城的位置被血色漩涡笼罩,而幽冥之门的轮廓渐渐显现。
玉簟秋的虚影变得愈发透明,她微笑着抚琴:“双生虎符已完整,接下来只需沿着龙脉核心,找到幽冥之门的封印处。但要小心,五国城的真正主人定会在此设下最后防线。”说完,她的身影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只留下最后一缕琴音在空中回荡。
裴砚与苏晚带着虎符继续前行,地下通道的寒气愈发浓烈。沿途墙壁上的冰裂纹开始渗出黑色雾气,雾气凝聚成各种形状的邪祟,不断向他们发起攻击。但虎符散发的光芒所到之处,邪祟纷纷灰飞烟灭。
当他们来到一处巨大的地下湖泊时,湖泊中央矗立着一座由黑曜石堆砌的祭坛。祭坛上,一个身披黑袍的人背对着他们,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五颗不同颜色宝石的权杖。湖泊中,无数半人半瓷的怪物在水中游动,它们的眼睛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正是此前在汴京遭遇的瓷傀。
“终于来了,双生子。”黑袍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布满冰裂纹的脸,“我乃五国城的大祭司,也是幽冥之门的守护者。二十年前,你们的父母妄图阻止我们的计划,如今,该由你们来偿还这笔债了。”他挥动权杖,湖泊中的瓷傀纷纷跃出水面,朝着裴砚与苏晚扑来。
苏晚握紧虎符,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裴砚,这次我们一定能彻底终结这场阴谋!”裴砚点头,六指燃起金色火焰,与苏晚并肩而立。双生之力与虎符的力量完美融合,在他们周身形成一道璀璨的屏障。
战斗一触即发,而在不远处的幽冥之门封印处,一场关乎天下苍生的最终对决,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黑袍大祭司手中的五色权杖轰然砸向祭坛,瞬间激活湖底数以千计的冰裂纹瓷锚。那些瓷锚破土而出,表面流转的符文与汴京地宫的邪阵如出一辙,在湖面织就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禁锢网。苏晚敏锐地察觉到,每张瓷锚的纹路中都封印着一缕缕婴孩魂魄,它们在符文流转间发出微弱的呜咽。
“这些瓷锚在抽取龙脉力量!”苏晚话音未落,湖面突然掀起十丈高的黑水巨浪,巨浪中裹挟着数百具扭曲的瓷傀。这些瓷傀的关节处镶嵌着与耶律斜轸相似的虎符残片,在接触双生虎符光芒的刹那,竟诡异地分裂成两具。裴砚瓷化的手臂暴涨,金色火焰化作三头六臂的金刚法相,拳风所至,瓷傀纷纷炸裂,但碎片又迅速重组。
大祭司发出阴冷的笑声,权杖顶端的五颗宝石依次亮起:“双生之力不过如此!看这幽冥引魂阵,正是用你们父母当年留下的术法改良而成!”随着他念动咒语,祭坛四周的黑曜石突然渗出暗红液体,在空中凝结成无数把骨刃,每把骨刃上都刻着苏晚父亲的医书笔迹。
苏晚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第一卷追查星渊秘宝时,她曾在父亲书房暗格里见过相似的符咒。原来二十年前那场香疫,本就是五国城为激活幽冥龙脉设下的局。她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将冰裂纹瓷片嵌入虎符凹槽:“裴砚,试试用我们的血脉唤醒虎符真正的力量!”
裴砚会意,六指按在虎符上,金色血液顺着符文脉络流淌。虎符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轰鸣,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眉心。刹那间,裴砚周身浮现出古老的星辰图,每颗星辰都对应着第一卷中他们破解过的星渊节点。苏晚的银针也开始自发悬浮,与他形成奇妙的共鸣,在空中勾勒出双生血脉的古老图腾。
“这不可能!”大祭司的冰裂纹面具出现裂痕,“当年你们父母耗尽毕生修为才勉强封印幽冥之门,你们不过是两个毛头小子……”他的话被突然爆发的金色光芒打断。裴砚与苏晚的身影在光芒中重叠,竟化作一尊半人半瓷的双生神像,神像手中的虎符绽放出太阳般的光辉。
湖面的瓷锚在强光下纷纷龟裂,被封印的婴孩魂魄得到解放,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龙脉。那些重组的瓷傀失去力量支撑,瘫倒在黑水之中。大祭司疯狂挥动权杖,试图召唤幽冥之门的力量,却见祭坛下方的龙脉核心突然喷出青色火焰——正是二十年前五位守灵人以命相搏留下的封印之火。
“原来水晶棺中的青鸾使者,早已在龙脉核心设下后手!”苏晚惊喜地发现,青色火焰与他们的双生之力产生共鸣。裴砚趁机驱动虎符,金色光芒化作锁链缠住大祭司。大祭司的黑袍被火焰点燃,露出里面布满咒文的身体,那些咒文竟与裴砚养父枢密使书房暗格中的秘术如出一辙。
“枢密使果然是你们的人!”裴砚眼中闪过怒意。大祭司却在火焰中露出癫狂的笑容:“不错!从你被抱进裴府的那天起,一切都在我们的算计之中。双生血脉、长生瓷炉、幽冥之门……都是为了让五国城取代大宋!”他的身体开始崩解,手中的五色权杖飞向远处的幽冥之门。
千钧一发之际,玉簟秋的残魂突然凝聚,她的琴弦缠住权杖:“双生子!权杖上的宝石对应着幽冥之门的五把钥匙,不能让它们……”话未说完,残魂便被权杖上的邪力震散。苏晚与裴砚对视一眼,双生神像同时出手,金色光芒与青色火焰交织成网,终于将权杖截下。
当最后一颗宝石被虎符光芒击碎的瞬间,幽冥之门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门缝中溢出的黑雾被龙脉之火点燃,化作漫天流星。裴砚与苏晚趁机将虎符嵌入门上的六指凹槽,双生之力如潮水般涌入。随着一声清越的凤鸣,幽冥之门缓缓闭合,门后的黑暗中传来无数怨灵的哀嚎。
危机解除的刹那,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崩塌。裴砚与苏晚握紧虎符,在龙脉之力的指引下找到出口。当他们重见天日时,五国城方向腾起巨大的蘑菇云——幽冥之门的彻底封印,引发了地脉反噬。沈二公子带着宋军赶来接应,看着两人手中散发微光的虎符,激动地说:“汴京守住了!但……五国城似乎发生了异变。”
裴砚望着远方的烟尘,六指传来微妙的震动。虎符表面浮现出新的符文,指向更遥远的西域方向。苏晚握紧他的手,眼神坚定:“不管前方还有什么阴谋,我们都会继续追查下去。这双生虎符,既是责任,也是答案。”
夕阳西下,余晖为虎符镀上一层金边。这场持续多年的血瓷迷局看似落幕,然而新的线索与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生长……
五国城方向的爆炸声如闷雷般滚过天际,震得脚下土地微微发颤。沈二公子展开皱巴巴的密报,字迹被汗渍晕染得模糊:“半个时辰前,五国城突然升起幽蓝色光柱,所有守军的兵器、铠甲皆生出冰裂纹,而后……”他喉结滚动,“而后化作飞灰。”
裴砚摩挲着虎符边缘新生的西域符文,瓷化的六指传来细微嗡鸣。符文在阳光下流转,竟拼凑出一幅残缺的星图,与第一卷中他们在沈府密室发现的星渊卦象隐隐呼应。苏晚的银针突然不受控制地悬浮,针尖指向南方:“有股熟悉的邪祟气息正在靠近,带着人皮灯笼与骨哨的余韵。”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被血红色云层笼罩。七道黑影自云端坠落,落地时化作身披琉璃战甲的异人。他们的面甲上雕刻着不同民族的图腾,手中长枪枪缨浸染着幽冥之火,正是五国城精锐“琉璃卫”。为首者掀开面甲,露出半边瓷化的脸——赫然是画院待诏的胞弟,一直被认为早已战死沙场的禁军统领。
“双生子,以为封印幽冥之门就能高枕无忧?”禁军统领举起长枪,枪尖挑起一块刻满西夏文的玉珏,“五国城不过是弃子,真正的棋局,自你们诞生那日便已落子。”他身后的琉璃卫同时结印,地面裂开蛛网状的冰裂纹,将众人困在中央。
玉珏散发出的黑雾中,浮现出裴砚养父枢密使的影像。画面里,他正与西域密宗的红衣法王对坐,桌上摊开的羊皮卷上,绘制着以大宋九座城池为阵眼的“九曜噬魂大阵”。苏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认出那些城池正是二十年前香疫爆发的重灾区。
“父亲他……”裴砚的声音被虎符的嗡鸣打断。虎符表面的西域符文突然迸发强光,化作七道金色锁链缠住琉璃卫。禁军统领狞笑一声,将玉珏刺入自己胸口:“晚了!启动大阵的钥匙,就在你们手中!”他的身体爆裂成万千琉璃碎片,每片碎片都映出汴京城门的景象。
沈二公子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嘶鸣声中,远方传来此起彼伏的钟鼓声。探马跌跌撞撞赶来,脸上满是血污:“不好了!汴京城九座城门同时涌出黑雾,守城将士……守城将士都变成了瓷人!”苏晚的银针已经发黑,针尖凝结的毒液与在人皮灯笼作坊发现的牵机药成分如出一辙。
“是九曜噬魂大阵!”裴砚将虎符按在地面,金色光芒顺着冰裂纹蔓延,试图阻断阵法运行。然而,当光芒触及琉璃卫残骸时,竟被转化成诡异的紫色。苏晚突然想起水晶棺女子最后的低语,从怀中掏出母亲遗留的玉佩。玉佩与虎符接触的瞬间,玉佩背面浮现出细小的梵文——那是破解西域邪阵的关键咒语。
“沈兄,带百姓往西山避难!”苏晚将咒语快速告知裴砚,“我们来断后!”两人双生之力交融,虎符化作巨大的金色法轮。法轮转动间,西域符文与梵文碰撞出耀眼的白光,琉璃卫的残骸开始崩解,冰裂纹也随之消退。但就在大阵即将破除时,汴京方向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九座城门同时升起黑色光柱,将整个城市笼罩在幽冥之气中。
玉簟秋的残魂突然凝聚,琴弦上缠绕着微弱的青光:“快!大阵核心在皇宫地下的星渊密室,那里藏着你们父母留下的……”残魂被一道黑影击碎,黑影落地化作红衣法王。他手中托着一个转动的星盘,星盘上的指针正疯狂指向汴京。
“二十年前,你们父母偷走了星渊核心,妄图阻止我们。”红衣法王的袈裟无风自动,露出胸口与裴砚相似的六指胎记,“但他们忘了,双生血脉本就是打开星渊的钥匙。”他挥动星盘,天空降下血色雷霆,劈在虎符之上。
裴砚与苏晚只觉五脏六腑仿佛被撕裂,虎符的光芒开始黯淡。千钧一发之际,沈二公子带着宋军精锐杀回,箭雨如蝗射向红衣法王。法王冷笑一声,袈裟化作万千血蝶,血蝶所到之处,士兵们纷纷倒下,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瓷化。
“不能让他靠近汴京!”裴砚强撑着站起,六指结出第一卷中对抗星渊时领悟的古老印诀。苏晚将自身魂魄之力尽数注入虎符,虎符突然化作凤凰虚影,与红衣法王的血蝶大军激烈碰撞。在双生之力与宋军的夹击下,红衣法王的星盘出现裂痕,他恨恨地看了两人一眼,化作一道血光消失在天际。
危机暂时解除,但汴京上空的黑色光柱仍未消散。裴砚望着手中微微发烫的虎符,新浮现的符文指向皇宫方向。苏晚握紧他的手,眼神中透着决然:“走吧,是时候去星渊密室,看看父母究竟为我们留下了什么。”沈二公子整顿残兵,坚定道:“我带人为你们开路!这次,定要将邪祟连根拔起!”
夜幕笼罩下的汴京,宛如一座被幽冥之力吞噬的死城。裴砚、苏晚与沈二公子率领宋军,踏着满地的冰裂纹瓷片,朝着皇宫深处走去。而在星渊密室的最深处,等待他们的,不仅是破解九曜噬魂大阵的关键,还有隐藏了二十年的身世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