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震耳欲聋,裴砚在火光中左冲右突,金色火焰与官兵们的刀光剑影激烈碰撞。沈二公子双眼赤红,手中长剑直刺裴砚咽喉,裴砚侧身避开,瓷化的右臂擦着剑刃而过,迸出一串火星。“沈兄!清醒些!”裴砚大喝,六指结出古老印诀,试图驱散对方眼中的诡异红光。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熟悉的银针破空声。苏晚从浓烟中冲出,她的衣襟染着大片黑色黏液,发间还缠绕着断裂的蛛丝,显然刚从红袖招的险境中脱身。“用这个!”她抛出一个小巧的青铜铃铛,正是第一卷中从神秘密室获得的镇魂法器。
裴砚接过铃铛用力摇晃,清脆的声响穿透骨哨的魔音,被控制的官兵们身形一顿,眼中的赤红渐渐消退。沈二公子晃了晃脑袋,满脸惊愕:“我……我这是怎么了?”没等众人喘息,辽国使者趁机跃上马车,挥鞭驱使马匹狂奔,车队朝着汴京城门方向冲去。
“追!不能让邪术瓷器出城!”裴砚率先追去,苏晚与沈二公子紧随其后。夜色渐浓,车队在狭窄的街道上横冲直撞,撞倒无数摊位。当他们追到城门口时,却见城门已落锁,守城士兵目光呆滞,显然也被音律控制。
辽国使者勒住缰绳,得意地大笑:“双生子,就此别过!等这批贡品送到辽国,你们大宋就等着迎接……”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一支银针刺入他的咽喉。苏晚站在屋顶,手中银针还在微微颤动:“想走?没那么容易!”
然而,当众人打开马车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原本装载的瓷棺不翼而飞,只留下满地刻着青鸾符咒的瓷片。裴砚捡起瓷片,六指传来细微震动:“这些瓷片在指引方向……是官窑!”
与此同时,官窑方向腾起冲天火光,爆炸声此起彼伏。待三人赶到时,眼前景象宛如人间炼狱。窑炉接连爆炸,飞溅的瓷片如雨点般落下,窑工们抱头鼠窜,双目被瓷片刺得鲜血淋漓,却仍高喊着“青鸾降罪”。裴砚抓住一名受伤的窑工:“发生了什么?!”
“窑……窑里有鬼!”窑工浑身颤抖,“开窑时突然喷出黑雾,里面有……有双头蛇!”裴砚与苏晚对视一眼,想起祭窑夜主祭官自焚时显现的双头蛇图腾,心中警铃大作。
他们冲进窑炉,浓烈的硫磺味扑面而来。尚未冷却的窑室中,一具巨大的瓷胎矗立中央,瓷胎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隐约可见内部有黑影蠕动。沈二公子举着火把凑近,突然惊叫一声后退:“里面……里面是活人!”
透过裂纹,能看到数十名窑工被封在瓷胎内,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极度惊恐中,身体扭曲成不自然的姿势。苏晚用银针探测,发现瓷胎表面涂着一层特殊釉料,与骨瓷碗上的材质相同——正是以人骨和鲛人骨粉混合烧制而成。
“这是终极血瓷。”裴砚神色凝重,“他们想把整个官窑的人都炼成祭品。”他突然注意到瓷胎底部的契丹文,翻译过来竟是“以血为引,开幽冥之路”。
就在此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瓷胎上的裂纹迅速扩大。一只布满鳞片的巨爪从裂缝中伸出,紧接着,一个双头蛇的虚影从瓷胎中浮现。蛇头的七只眼睛泛着幽绿光芒,蛇信吞吐间喷出黑色毒雾。“小心!这是邪术凝聚的魔物!”苏晚拉着裴砚与沈二公子后退。
裴砚瓷化的手臂燃起强光,他想起第一卷中对抗星渊力量的经验,六指在空中画出古老的封印符文:“破魔印!”金色光芒与黑色毒雾相撞,发出刺耳的轰鸣。然而,魔物却越战越勇,蛇尾一扫,将整座窑炉的墙壁击碎。
混乱中,苏晚发现双头蛇的七只眼睛分别对应着七处穴位,若能同时破坏,或许能破解邪术。她掏出银针,对裴砚大喊:“我缠住它,你趁机攻击穴位!”说罢,身形如燕般冲向魔物,银针化作七道银光,直取蛇眼。
裴砚抓住时机,六指结印:“七星连珠!”七道金色光柱从天而降,分别击中蛇眼。魔物发出一声震天怒吼,身体开始消散。但就在它即将彻底消失时,突然分裂出无数小蛇,朝着汴京各处游去。
“不好!这些小蛇会继续传播邪术!”沈二公子急道。裴砚眉头紧锁,突然想起在废墟中找到的半枚契丹狼头符。他掏出符印,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狼瞳照幽冥,青鸾归正途。”
“我明白了!”裴砚将符印抛向空中,符印化作一道青光,在空中形成巨大的狼瞳虚影。狼瞳散发出的光芒所到之处,小蛇纷纷灰飞烟灭。然而,符印在耗尽力量后,也化作碎片散落。
危机暂时解除,三人却无暇喘息。苏晚在废墟中发现一块完整的瓷片,上面刻着“五国城密道图”。图中显示,从官窑地下有一条密道直通城外,而密道的终点,赫然是金国控制的五国城。
“原来如此。”裴砚握紧拳头,“辽国、金国、西夏三国勾结,利用血瓷邪术扰乱大宋。而这密道,就是他们运送贡品和兵力的捷径。”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养父——枢密使,自案件发生以来,对方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难道,这一切背后,还有朝堂势力的参与?
沈二公子脸色苍白:“若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大宋危矣!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密道入口。”
苏晚点头,目光坚定:“而且,玉簟秋在红袖招提到我父亲与二十年前的事有关。看来,想要揭开真相,我们还得从苏家入手。”
夜色深沉,汴京在经历这场劫难后陷入死寂。然而,在暗处,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裴砚、苏晚与沈二公子深知,他们即将面对的,不仅是邪术与魔物,还有隐藏在朝堂深处的黑暗势力。而那通往五国城的密道,将是他们揭开真相的关键,也是守护大宋的最后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