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风暴前夜
李明局长办公室的灯光亮到深夜。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可以看见他正在焦躁地来回踱步,手中的香烟已经烧到了滤嘴却浑然不觉。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几乎是扑过去接听的。
\"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李明压低声音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很好,记住,一定要看起来像意外...不,不要用我们的人,找外面的...报酬加倍。\"
挂断电话后,李明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标有\"机密\"的文件夹。里面是齐默和林夏的完整人事档案,每份档案的右上角都用红笔画了一个小小的叉。他的目光在齐默的\"特殊技能\"一栏停留许久,那里写着\"精通古地图解读与异常地形分析\"。
与此同时,第一测绘队的办公室里,齐默正在整理一份特殊的资料。桌面上摊开的是无名岛历年来的测绘记录,其中几页被特别标注出来——这些记录显示岛上某些区域的地形会周期性发生微妙变化,但每次重新测量后数据又恢复正常。
\"你看这里,\"齐默指着一条海岸线的对比图,\"1937年、1972年和2015年的测量结果,礁石群的分布几乎完全一致,但潮间带的宽度却有明显差异。\"
林夏凑近查看,发丝间淡淡的茉莉花香飘入齐默鼻尖。\"这不像是测量误差,\"她皱眉道,\"更像是...地形本身在变化?\"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车灯,两人警觉地抬头。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缓缓驶过办公楼前,又消失在夜色中。齐默的右手无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曾经植入过玉齿轮的地方,现在仍会偶尔传来刺痛感。
\"我们得加快进度了,\"齐默收起资料,\"李明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在他行动前找到足够的证据。\"
林夏点点头,从包里取出一个加密硬盘:\"这是我整理的近三月局里的项目审批记录。有七项重大工程的测绘数据被篡改过,签字人都是李明。\"
两人正说着,办公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随后完全熄灭。黑暗中,走廊尽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在缓慢移动。
\"别开灯,\"齐默低声警告,迅速将重要文件塞进暗格,\"从后门走。\"
第二节:意外\"事故\"
清晨的浓雾笼罩着测绘局大院。齐默比平时提前半小时到达,发现办公楼前停着两辆陌生的工程车,几个穿着反光背心的工人正在检查线路。
\"昨晚变压器故障,导致这片区域停电,\"其中一个工人解释道,\"我们正在抢修。\"
齐默点点头准备离开,却注意到工人的鞋子一尘不染,根本不像干了一夜抢修活的样子。更可疑的是,他们携带的工具箱上印着\"海洋测绘研究所\"的字样——一个根本不负责电力维修的单位。
刚走进办公室,小王就慌张地迎上来:\"队长,出事了!张工昨晚回家途中被一辆摩托车撞伤,现在医院抢救!\"
\"什么?\"齐默心头一紧,\"什么时候的事?\"
\"凌晨一点多,\"小王递过一张纸条,\"这是医院地址。奇怪的是,肇事者逃逸了,但现场有目击者说看到摩托车是故意撞上去的。\"
齐默立刻拨通林夏电话,却听到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打开电脑准备查看张工负责的项目资料,却发现系统提示\"权限不足\"——作为队长,他居然被锁在了核心数据库外。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李明局长带着两个陌生人大步走进来。\"齐队长,鉴于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李明脸上挂着假笑,\"局里决定对第一测绘队进行特别审计。这两位是审计处的同志,请你配合他们的工作。\"
所谓的\"审计人员\"二话不说就开始查封电脑和文件柜。齐默注意到其中一人正偷偷用手机拍摄他桌面上的资料,而另一个人则直奔张工的工位。
\"局长,这是什么意思?\"齐默强压怒火,\"张工刚出事,你们就来查他的东西?\"
\"正是因为出了事故,才更要查清楚,\"李明意味深长地说,\"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泄露机密,才招来祸端呢?\"
齐默突然明白了——这根本是一场有预谋的清洗。张工是队里的技术骨干,掌握着多个重点项目的核心数据;而所谓的\"审计\",实则是为了销毁对他们不利的证据。
第三节:密室档案
被迫\"配合审计\"一整天后,齐默终于得以脱身。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七拐八绕地确认没人跟踪后,来到城郊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顶层的储藏室里,林夏正在一台老式电脑前忙碌。看到齐默进来,她明显松了口气:\"你没事太好了!张工怎么样?\"
\"脑震荡加三根肋骨骨折,但性命无碍,\"齐默疲惫地坐下,\"李明派人查封了整个办公室,我们所有的资料都被'审计'了。\"
林夏冷笑一声:\"果然开始灭迹了。不过他们晚了一步——\"她转动显示器,上面是一系列工程项目的数据对比图,\"我已经把关键证据都备份了。看这个,滨海大道的沉降数据被篡改了至少30%,如果按原设计施工,不出三年就会塌陷。\"
齐默仔细查看着这些数据,眉头越皱越紧:\"不止这一处...港口扩建工程、跨海大桥...全是重大基础设施。李明疯了吗?这些工程出事会死人的!\"
\"他不是疯了,是太贪婪,\"林夏调出一份资金流向图,\"这些项目的承包商都指向同一家空壳公司,而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她点击放大一张模糊的照片,上面是李明与一个西装男子的合影。
\"赵氏集团的赵广海?\"齐默认出了这个本地有名的地产大亨,\"难怪李明要除掉我们——我们手上的证据足以让他坐一辈子牢。\"
两人正说着,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夏迅速关闭电脑,齐默则闪到门边,从猫眼向外观察。走廊里,三个穿黑衣的男子正在逐户查看,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类似探测仪的设备。
\"他们找到这里了,\"齐默低声道,\"有后门吗?\"
林夏摇摇头,指向通风管道:\"只能从这里走,通向楼顶。\"
当黑衣人们破门而入时,储藏室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电脑主机还散发着余温。为首的男子恼怒地踢翻了椅子,对着耳麦报告:\"目标又跑了,但他们肯定还在附近...是,立刻封锁周边区域!\"
第四节:绝地反击
城郊废弃的造船厂里,齐默和林夏借着月光查看手中的资料。夜风吹过生锈的钢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我们不能再躲了,\"齐默下定决心,\"必须主动出击。李明已经狗急跳墙,再拖下去只会让更多人受害。\"
林夏点点头,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一个小U盘:\"这里面有最关键的证据——李明与承包商的分账录音,还有他下令篡改数据的邮件往来。问题是,现在局里都是他的人,我们该把证据交给谁?\"
齐默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省纪委巡视组!我记得新闻说他们这周正好在无名岛特别行政区巡视。\"
\"但怎么接触他们?\"林夏担忧地问,\"李明肯定派人监视了巡视组的驻地。\"
\"有个办法,\"齐默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喂,老同学?是我,齐默...对,好久不见。听说你现在在省报当记者?有件大新闻不知道你敢不敢报...\"
一小时后,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停在造船厂后门。车上下来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子,正是齐默的大学同学陈浩,如今是省报调查记者。
\"你这次可真是捅了马蜂窝,\"陈浩看完证据后吹了声口哨,\"这个赵广海背景很深,跟不少省里领导都有交情。\"
\"所以才需要媒体曝光,\"齐默坚定地说,\"只要新闻一见报,巡视组就不得不立案调查。\"
陈浩推了推眼镜:\"风险很大...不过值得一试。明天头版,我保证。\"
送走陈浩后,齐默和林夏转移到了另一个安全屋——林夏姑妈闲置的老公寓。夜深人静时,齐默突然从浅眠中惊醒,发现林夏正站在窗前,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睡不着?\"齐默轻声问。
林夏转过身,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我在想...如果这次失败了怎么办?\"
\"不会失败,\"齐默走到她身边,\"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林夏突然抓住他的手:\"齐默,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接近你其实是有目的的。\"
齐默心头一震:\"什么目的?\"
\"我父亲...\"林夏的声音有些颤抖,\"二十年前,他发现了李明篡改数据的勾当,准备举报...结果第二天就'意外'坠楼了。\"
月光下,齐默看到林夏眼中闪烁的泪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对真相如此执着,为什么她总是能提前察觉到危险——因为她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二十年。
第五节:真相大白
第二天的省报头版如同一颗炸弹,在特别行政区引起轩然大波。《测绘数据造假触目惊心:谁在拿人民生命开玩笑?》的标题下,详细披露了李明与赵广海勾结,在多个重大工程中篡改测量数据以节省成本的犯罪事实。
齐默和林夏躲在安全屋里,通过电视关注着事态发展。中午时分,新闻直播画面显示省纪委工作人员进入无名岛测绘事务局,带走了面如死灰的李明。与此同时,赵广海也在高尔夫球场被警方控制。
\"成功了...\"林夏喃喃道,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齐默轻轻拥抱了她:\"你父亲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