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听完朱淑妍所说的话,倒想起一个人来,她道:“把这件事弄到朝堂上去,应该是和太后有关系了。”
“太后,她不是在吃斋念佛,日夜诵经吗,怎么会和这件事扯上关系?”朱淑妍有些疑惑。
丽妃道:“太后念佛诵经不假,可毕竟是把持过朝政的,她权欲旺盛,如何肯轻易罢休,云妹妹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她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把皇上弄得心烦意乱,她的机会可就来了。”
丹珠认同丽妃的观点:“奴婢也如此认为,李太后真要下定决心念佛诵经安度余生,那太阳可就从西边出来了。”
说着,她又问翡翠:“你还记得那个太监长什么模样吗?”
翡翠挠挠头:“记得,见了面,应该能认出来。”
“呀,糟糕,万一那太监被灭了口,可就死无对证啦。”丽妃担心道。
丹珠说:“奴婢相信,无论如何,皇上都不会让娘娘受冤的。”
吴皇后中毒的事情,果然传到了众臣耳中。
朱宏荣刚上早朝,便有大臣禀奏:“皇上,皇后娘娘遭人下毒,实在令我等震惊,臣恳请皇上严办此案,惩治凶手。”
“这个,朕自然明白。”朱宏荣淡淡道。
他心中暗想:“好啊,你们知道得倒挺快,看来,是要跟朕耗上了。”
“据说皇后娘娘是吃了有毒的核桃酥,而那核桃酥正是贤妃做的,如此看来,此事恐怕与贤妃有关。”
“嘿,我说呢,她一个好端端的妃子,怎么有闲情逸致做这些玩意,原来是想毒倒皇后,自己好入主中宫啊,当真阴险!”
“哼,且看皇上如何处置她。”
大臣们窃窃私语,朱宏荣并未听清楚。
宋严抢先出列发话:“皇上,谋害皇后乃是大逆之罪,为还皇后娘娘一个公道,理当废去贤妃的封号,将其赐死。”
朱宏荣闻言,立刻板起脸来:“宋严,休得胡说,你怎能听信谣言,见个风就是雨的,贤妃难道跟你有仇么,为何一上来就要死要活?”
宋严有些害怕,头一低,退了回去。
朱宏荣尽量克制心头的怒火,刚才说的话,已经算客气了。
顺天府尹韩亮跟着站出来,说道:“皇上,您宠爱贤妃,臣等自然无话可说,但她心狠手辣,意欲……”
“给朕住口!”朱宏荣愤而站起:“此事尚未调查清楚,究竟是谁动的手脚,还都没弄明白呢,你这般嘴毒,咒骂贤妃,是何用意?”
韩亮见朱宏荣正看着自己,双目圆睁,好似有烈火在里边燃烧,顿时胆怯了几分。
“皇后中毒一案,朕自会派人详查,可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吃饱饭,闲得慌,串通一气陷害贤妃,巴不得朕早点处死她是吗?谁给你们的狗胆?”朱宏荣暴怒。
他越说越响,到最后,便成了咆哮。
韩亮身子颤抖,说话也失了底气:“臣……臣只是为江山社稷着想。”
“哼,为江山社稷着想,别忘记,你那贪赃枉法的嫌疑,至今还没洗脱呢,在这装什么正人君子。”朱宏荣冷声道。
两名重臣被朱宏荣喝斥后,刑部侍郎崔之辉又接着奏道:“皇上,此事干系重大,请皇上速速查办,莫要拖延,皇上若感为难,可将此案交由刑部,臣愿替皇上审理。”
朱宏荣知道崔之辉的官品不错,办案也算公正,但也没理他,只自个儿努力消着气,发了那么大一顿火,身上很不舒服。
“这贤妃原来是奸妃啊,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皇上弄得团团转。”
“听说她之前就因诅咒皇后而被打入冷宫,可不知为何,皇上又赦免了她。”
“皇上刚刚亲政,眼看着有中兴之象,若他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岂不是重蹈覆辙嘛,这大宁江山岌岌可危呀!”
半数大臣以为是贤妃下毒谋害吴皇后,他们的看法大同小异。而另一半大臣几乎不发话,因此造成了默认的假象。
“真没想到,贤妃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皇上,如此歹毒之人,万万不能姑息,当断则断呐,否则,后宫将永无宁日。”一名大臣喊了句。
“请皇上速办此案,严惩奸妃。”大臣们齐声说。
没有说这句话的大臣,要么面面相觑,要么保持沉默,要么想着为贤妃说几句公道话。
毕竟,即便她的嫌疑最大,但总归没有结案,无法下定论,说她是奸妃,为时过早。
“反了,反了,反了,全都反了!”朱宏荣拍案而起,伸出手指,对着喊话的大臣点来点去:“你们一个个都串通好的是吧,说,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唆使,在此大放厥词?”
现在的他,大权在握,根本不怕这些大臣。
“请皇上严惩奸妃。”喊话的大臣多,底气也足了些。
朱宏荣刚亲政,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那些大臣们想着,朝中人心未稳,给皇帝施加些压力,也许,他就会迫于形势而屈服。
朱宏荣忍无可忍,喊道:“来人,给朕把他们拖出去,全部杖责一百,再敢妄言对贤妃不敬,斩!”
此话一出,不少大臣心生怯意,没料到,这皇帝动不动就要斩人,与先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简直判若云泥。
他们原本就是仗着人多趁机起哄,以图掌握朝中的话语权,并不见得有多么大义凛然,此时,皇帝要开杀戒,自然就有些害怕了。
看朱宏荣那样子,是打算有几个杀几个,不管什么后果了。
“皇上息怒,臣也相信贤妃娘娘是无辜的,但为给大家一个交代,此事必须查证清楚,揪出真凶,还贤妃娘娘清白,请皇上放心,臣绝不会为难贤妃娘娘。”崔之辉道。
他说的话,倒是向着张婉云的。
朱宏荣怒气未消:“那你就赶紧去忙吧,若敢动刑,朕要你脑袋。”
说完,他也没讲退朝,即撇下一堆官员,大步流星地走了。
宋严讥讽崔之辉:“哎呀,我说崔大人,你怎么就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了,后宫的案子,水深得很,你如何能审得清楚,搞不好,脑袋可就没啦。”
“此事不劳你操心,真相尚未查明,你就要皇上赐死贤妃,该担心脑袋的,是你自己。”崔之辉反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