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清晨醒来,床上只有沈挽一人,沈挽也不知道谢景御昨晚有没有回来睡,她也没问。
和往常一样,洗漱梳妆,然后吃早饭。
只是沈挽坐下,谢景御就夹菜放她碗里,沈挽怀疑他是故意的。
昨天晚膳给她夹菜,她就没吃了,这会儿正饿的厉害,这厮绝对是在试探她是不是真有骨气连早饭也不吃了。
沈挽有点骨气,但不多。
她总不能不吃饭,生生把自己饿个半死。
昨晚她想了很多,她已经失了本心了,她是要和谢景御打好关系的啊,天知道怎么就越相处越糟糕了,其实谢景御怎么对她,她没那么在乎,她怕的是,这混蛋杀她还不解恨,连带父亲和大哥,还有云家都针对。
前世父亲和大哥都栽萧韫手里了,更不可能是谢景御的对手。
只要父亲和大哥他们没事,她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沈挽看着碗里谢景御递过来的台阶,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给吃了。
谢景御还以为沈挽会撂筷子走人,没想到竟然吃了,他又给夹了一筷子。
沈挽咬牙,“我自己会夹菜。”
“不生气了?”谢景御轻哄道。
她不是不生气了,是不敢生气好不好。
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又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沈挽闷声道,“我本来也没有理由生气,你自己的事,你自己上心,需要我做什么,我会配合你的。”
谢景御,“……???”
这女人气到底是消了还是没消?
谢景御准备问,刚巧丫鬟进来禀告沈挽事情,就把这话题给岔过去了。
吃完早饭,沈挽带珊瑚去咏春院请安。
一进屋,就收到两记不快的眼神,温侧妃和谢芷欢一脸愤怒的看着她。
还有二夫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火上浇油道,“昨儿温大姑娘摔下台阶,也不知道伤的严不严重?”
本来温侧妃就不喜她,处处找她的麻烦了,还有一堆挑事的。
这靖北王府也不是安生之地,谢景御要早点放她离开,她该谢谢他的。
沈挽当没听见二夫人的挑唆之言,准备请个安就去找王妃,她身体不适,让谢景御陪王妃去云麾将军府。
只是没走成,老夫人问她,“没几天就是皇上寿辰了,让你和世子准备寿礼,准备的如何了?”
沈挽道,“相公准备的,我没有问。”
温侧妃听了就道,“老夫人让你和世子一起准备,你就丢给世子,不管不问?”
没见过这么会找茬的。
沈挽本来火气就大,温侧妃算是撞她枪口上了,“我倒是想准备,崴脚养了那么多天伤,我连门都出不了,怎么准备?”
她没怪谢芷欢算计她,害她受伤,温侧妃倒是会找她的麻烦。
温侧妃理亏,道,“那你也不能不过问。”
沈挽冷冷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给皇上准备寿礼,相公要商量也该是和父王商量,用得着我过问吗?”
连她都要听谢景御的,谢景御和她商量,温侧妃为了打压她,连脑子都不要了。
老夫人道,“御儿办事,我放心。”
三夫人道,“听说今年北越和东梁都派人来给皇上贺寿,这几日就抵达京都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这事来。
前世皇上大寿,东梁派了使臣来,北越和宁朝打仗,自然没有了。
这一世,边关没起战火,北越派人来给皇上贺寿很正常。
听着没什么意思,沈挽就准备走了,刚要起身,外面进来一丫鬟道,“老夫人,王妃身体不适,派人去请太医了……”
二夫人就道,“昨儿王妃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身体不适了?”
昨天傍晚,王妃还要她今天陪她去云麾将军府呢,怎么一晚上过去,就身体不适了?
不放心,沈挽起身去琉璃院看王妃。
屋内,王妃靠在大迎枕上,神情憔悴,病的不轻的样子。
沈挽见了道,“母妃不是还要去云麾将军府吗,怎么突然就病了?”
王妃虚弱道,“母妃这是老毛病了,不用担心,养些时日就没事了,等母妃病好了,你再陪母妃去云麾将军府。”
老毛病?
沈挽望向赵妈妈,“母妃以前也病过?”
赵妈妈道,“岂止病过,王妃病了不少回了,大多时候十天半个月就没事了,只有一次严重,病了快一个月,除了没力气,不怎么吃得下饭外,没有性命之忧,世子妃别担心。”
对王妃这老毛病,赵妈妈一点也不担心。
沈挽道,“母妃得的是什么病?”
王妃摇头。
赵妈妈道,“看过好几位太医,都不知道是什么病,病的突然,好的也突然,吃药也不管用,这么多年,早都习惯了。”
这世上大夫查不出来的病多的是,所以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只要没有大碍就好。
王妃病倒,谢景御来看她,太医来把脉,也说王妃是老毛病犯了,需要安心静养,太医走后,沈挽和谢景御不打扰王妃休息,一起走了。
回去的路上,谢景御道,“别担心,母妃没事的。”
沈挽道,“赵妈妈告诉过我了。”
语气疏离。
谢景御就知道她气还没完全消,甚至防备他牵她的手,扯着绣帕。
两人回到照澜轩,一个回屋,一个去了书房。
沈挽做针线活打发时间,绣了朵海棠,外面小丫鬟进来道,“世子妃,云麾将军夫人来了,王妃让您去迎一下。”
王妃没去云麾将军府,云麾将军夫人倒是来了。
小丫鬟禀告了一声就退下了。
沈挽吩咐珊瑚道,“去告诉世子爷,让他去迎接。”
珊瑚,“……???”
珊瑚越发捉摸不透自家世子妃的想法了,她道,“这不妥吧?”
女眷登门,哪有让世子爷去迎接的道理,云麾将军夫人又不是世子爷的岳母大人。
沈挽道,“让你去就去!”
珊瑚不敢不听,但她去书房很快回来,“世子妃,世子爷出府了,不在书房。”
怎么就出府了呢。
给他机会都不中用。
沈挽将手里绣绷子放下,起身。
走到二门,远远就见沈夫人和沈翎走过来。
沈夫人年纪和王妃不相上下,端庄雍容,沈翎一袭淡蓝色裙裳,裙摆上绣着蝴蝶,随着走动,蝴蝶翩翩起舞。
沈挽好像有点懂前世谢景御为什么醉酒认错她了。
她和沈翎的喜好差不多。
沈挽迎上去,道,“今日母妃原是要去云麾将军府的,只是不巧,老毛病犯了,没想到沈夫人就来府里看母妃了。”
“母妃见到您,肯定高兴。”
沈挽领着她们往琉璃院走去。
见到沈夫人,王妃高兴,苍白的脸上都有了几分血色。
沈夫人心疼道,“回京的路上,我就担心你老毛病会犯,果然担心什么来什么,怎么总是这时节犯,莫不是闻不得什么花花草草?”
王妃道,“让你担心了,我还打算去看你,你倒先来了。”
沈夫人道,“和我还这么见外,昨儿要不是世子,翎儿怕是就没命了。”
这事王妃还不知道,当即问道,“怎么了?”
沈夫人道,“昨儿翎儿上街玩,要不是世子相救,她就被掉下来的花盆砸到脑袋了。”
“为了救翎儿,世子把世子妃送他的玉佩都给碎了,翎儿听说了这事,在金玉阁挑了块差不多的,希望世子妃别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