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沈挽一脚踩在谢景御脚背上,趁着他吃疼之际,推开他,赶紧跑了。
等跑远了,又有些后怕,她刚刚绝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踩谢景御的脚,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救命之恩已还,那混蛋以后再敢和前世那般欺负她,她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和他干到底。
沈挽在心底问候了谢景御两句,往那边人多处走去,看大家闺秀们追逐打闹,很快寿宴开始,宾客们入席。
寿宴和前世一般热闹,不过差别也不小,靖北王妃没来,宋皇后也没有。
兴国公寿宴,当朝皇后出宫贺寿,风光无限,但靖北王妃死在兴国公府,这事对兴国公府的影响更大。
寿宴和牡丹宴不同,牡丹宴就是看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展露才艺的,寿宴不是,不过只要想人前露脸出风头,总能找到借口。
沈妩抚琴一曲,祝贺兴国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自上回顺阳长公主牡丹宴上丢脸后,沈妩回府,当日就决定要把丢的脸挣回来,这些天勤练曲子,就是为了惊艳大家,扭转对她的看法,她虽然弄虚作假,但她也是真的才艺过人!
沈妩想的很好,可惜事与愿违。
弹琴是为了修心养性,沈妩拿来谋名声,本就失了本心,又争强好胜,最后适得其反。
不仅没有一曲惊人,甚至紧张之下,弹错好几个曲调,连上回在牡丹宴上的水平都没发挥出来。
沈妩下台时都快哭了,卫四姑娘还当面嘲讽她,“别人说献丑是谦虚,沈三姑娘说献丑是真献丑啊,这么喜欢丢脸的吗,上回丢脸还不够,今天还来。”
沈妩气的恨不得扑过去活撕了卫四姑娘。
卫四姑娘高傲的昂着脖子,如一只斗胜的孔雀,招摇离开。
周围大家闺秀频频往这边看过来,交头接耳,不堪羞辱的沈妩,羞愤欲绝,她想回定国公府,可她丢了脸离开,会更沦为笑柄。
她一口银牙咬碎,手里的香罗帕扯的稀巴烂。
沈挽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叶采薇道,“表妹一会儿也上台献一曲。”
叶采薇不解,“我?”
沈挽小声道,“放心上,就算弹的不好,对你也没有坏处。”
叶采薇犹豫了一下,就果断上了。
她在牡丹宴上夺魁,她舞跳的好,就算抚琴差一些也没事,就当是给沈妩做伴,还能削减大家对她的嫉妒心。
要是弹得好,则不止保住定国公府的名声,还能踩着沈妩扬名,一举两得。
稳赚不赔的事,叶采薇没理由不上,心态随意,曲子弹的也格外行云流水,叶采薇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能弹这么好,大家更是赞不绝口。
沈妩嫉妒的娇容扭曲。
沈挽喝着茶,将她的妒恨收于眼底。
叶采薇两次扬名,沈妩两次丢脸,等叶采薇回二房,有她们两姐妹斗的。
前世有多沆瀣一气,这一世就会斗的有多不可开交。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场寿宴对沈妩是煎熬,她都不知道怎么熬到寿宴散的,一有人离开,她就起身了。
回到定国公府,还没人训斥沈妩,她自己先委屈上了,扑到老夫人怀里就哭。
把老夫人吓坏了,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沈挽刚准备说,沈妩抽抽泣泣起来,“不知是谁给我下药了,我抚琴的时候心慌不安,两只手颤抖,不仅没把脸挣回来,还遭了一通奚落!”
沈挽和叶采薇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着实佩服沈妩的厚颜无耻。
明明是她自己好胜心切,以至于紧张之下弹错琴,丢了脸,竟然污蔑是别人给她下药,这是脸丢尽了,格外没脸没皮了是吗?
请了内教坊,结果还丢脸,老夫人该训斥沈妩的,现在哪还训斥的出口,哄着都来不及。
二夫人更是心疼女儿,沈妩呜咽道,“兴国公寿宴,女儿被人算计了,也不敢说,娘都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后是怎么笑话女儿的……”
她哭的梨花带雨,满腹委屈,好像真被人下药似的。
沈挽觉得自家娘演技够好了,现在有了对比,她和她娘都不够瞧了。
二夫人拍着沈妩的后背,轻声安抚,“丢脸事小,搅了兴国公寿宴事就大了,这些天好好练琴,下次让那些人看看你的真本事。”
沈妩乖巧的点头。
她擦掉眼泪,然后就是冲叶采薇发难,“我丢脸,表妹一句不宽慰我就算了,还上台抚琴,踩着我扬名!”
叶采薇也被沈妩的不要脸气坏了,“我本来没打算上台的,是二表姐让我上去的,不信你问二表姐。”
沈挽道,“是我让表妹上的,上回三妹妹在牡丹宴上丢脸,全靠表妹替我们定国公府保住脸面,这回又丢脸,不让表妹上,难不成我上去陪你吗?”
“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沈妩气结。
沈挽道,“已经没才艺了,要连自知之明都没有,被人嘲讽也不冤。”
这话听着是在说自己,但沈妩听得出来沈挽是在嘲讽她,气的咬牙切齿。
丢脸不算,还要把过错推给莫须有的人,现在还反过来责怪叶采薇不该上台,有本事别窝里横,让那些大家闺秀都别上台了。
沈挽实在看不上沈妩只能赢不能输的性子,想到前世被这样的人算计的一败涂地,沈挽实不甘心。
云氏惋惜,“挽儿是从小身子骨差,不能受累,不然定不会比妤儿差的。”
沈挽道,“比起学琴棋书画,我更喜欢父亲教我骑马射箭。”
云氏嗔她,“你呀,真是被你爹给惯坏了。”
虽然沈挽什么都不会,但沈妩最嫉妒的还是她,沈暨疼她,云家宠她,只要是这世上有的,只要沈挽想要,都会寻来送给她。
似乎生来就没有烦恼,连自己不会才艺都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每每看到沈挽笑的没心没肺,她就恨不得撕烂她那张明媚的脸。
沈妩擦掉眼泪,转移话题道,“祖母,今儿昭平伯夫人在兴国公府花园跪下来求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