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下空地上
“可以啊你们,一天不到的时间缴获这么多……”一个伤员拿起一把金军的短弓摩挲着
“这点军械算什么,我们可是端了金狗的帅帐,”
出去一天不到的时间,他们就带着这么多的装备回来,还端了一个金兵帅帐,
让这伤兵听起来就像做梦一样
“兔崽子……”李德忠拿起地上一把短弓递给一个断了几根手指的伤兵,眼中流露着怜爱
“看看这金人的短弓”
说着李德忠用一根手指拨弄了两下弓弦,传出浅浅的嗡鸣能听得出来,是把好弓
“我跟你说过,早晚我给你弄一把短弓来,咱照样还是神箭手!”
这伤兵本是李德忠麾下第一的弓手,断了手指,本以为这辈子都拉不了弓了,只能做一个普通步卒,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威风了,一直心中郁闷,这一点,李德忠看在眼里,一直记在心里,这弓手感动的热泪盈眶
“还有你们一直说不会杀人的老郝头,他昨晚杀了三个金狗!”
李德忠指向一直在柳树下呆坐的一个老好人似的中年人
这一战,李德忠是杀爽了。
“看到没有,这马刀就是金狗的骑兵弯刀,在马上都不用挥动,只要架住了,用马的惯性冲锋就可以杀人!你看这刀身的形状,绝不会卡刃”
说着,李德忠从一堆军械里翻出一把弯刀
“你们看这花纹,还有这质量,以前听我爹说过,西域有商人会卖叫什么乌兹钢锭,
这金人的刀,很多都用的这种钢锭
这种弯刀遍地都是!我们去的人太少了,要不是要拿其他军械,我高低给你们这群兔崽子一人配一把”
村外远处,两个身影远眺村内,看到柳树下一众人的时候,一个瘦高挑身材的小伙子的望了望远处的人群,对着身旁的中年男子说
“于岳叔,那些人好像什么人都有,他们穿的都不一样,好像不是金狗”
这小伙子名叫张锁,村里人都喊他锁子,他们原本是这村子的村民,为了躲避战乱,不得不离开这次回来是外出打柴的孩子回来说原来的村子里有人了,
所以他和于岳两人两人来就是想确认一下到底什么情况
于岳在确认这些人的身份后,长舒了一口气,
“过去看看……”见不是金兵,两人胆子也大了起来,想靠近看看
“是禁军,还有厢军……”于岳站在柳树侧不远处的茅草屋外,看着柳树下的一众人
这厢军平时就不负责征战,只是维持治安的地方军,这两拨人怎么走到了一起……
禁军平日里素来看不起厢军,怎么这些人会凑到一起,不过柳树下摆放的那些装备,他一眼就看出,全都是金军的精良装备!
“于岳叔,什么是……什么兹钢锭,什么意思。”锁子一脸疑惑,他听不懂这么多专业的名词
树下那为首的李德忠身上的铠甲他认识,因为这身甲,和于岳回村时,那个副将陈衡穿的是一样的样子。听村子长辈说于岳叔在禁军里当官,可自从宋金开战,没多久于岳叔带着些受伤的伤兵回到村子里,就带着他们一村的族人开始避难了。
“金狗做军刀用的上好铁料”于岳没想到,这个禁军都头装扮的汉子还有这些见识
他之所以回到老家村里,正是因为宋金开战后那第一战,那一场他不堪回首的战斗。
“金狗的军刀??”李二狗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憎恨。
前些时候族长让他去给隔壁张家村报信,让他们跟着一起避难,可他去晚了一步,在张家村村外的山头上,他亲眼看到那些金兵,将整个村子的人杀的干净
村中的老幼无一幸免,事后为了毁尸灭迹,一把火烧了整座村子
李二狗是看在眼里,恨的咬牙切齿,本来两个村之间平日里的关系就不错,离得不远,都有互相嫁女的联姻,不是沾亲就是带故
“应该是一股溃退下来的禁军和厢军,只是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于岳看着地上摆着的军械
“打胜仗?就凭他们这些人?”锁子看了看柳树下不到二十多个人,难以置信,在他的认识里,金兵凶残成性,跟山里的野狼似的,就这么点人还想打胜仗,不被金兵杀了就不错了
这时,树下传来一声大喊
“兔崽子,你动那个军旗干啥”一个人影从旁边院子里追了出来,从一个年轻的将士一把拿过一面抢过来一面金军的军旗。
“蒸窝窝头得要屉布啊,我想着这布料刚好合用”这年轻的将士尴尬的挠挠头,笑着说道。
“你拿军旗蒸……?都头说了,这东西可金贵了,到了太原可以用来换物资,这可是缴获的第一面金军军旗,你用其它的……”说完,中年人骂骂咧咧的进了院子抢过军旗
“好嘞”
简短的几句话,让于岳警醒的瞳孔微缩,目光落在那中年将士手里的军旗上。
“走,回!”
于岳招呼小伙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