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方南也在院子里,赵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通知衙门了没有?”赵王冷声问道。
“回王爷,早就派人去了京兆府和长乐县”张管事上前躬身回禀。
“走,进去看看”赵王说着就要往房间里走。
“且慢!”方南出言制止。
“嗯?子谦,何事?”赵王对方南的印象一直不错,遂停住脚步问道。
“王爷,还是等衙门的仵作勘察完,再进去也不迟”方南拱手建议。
嗯?赵王略微思索,点了点头“也好”
小厮搬过来桌椅,把茶汤端了上来,赵王缓缓坐下。
“你们谁能给本王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王面色深沉,环顾几人。
“王爷,学生有话要说!”马长连不停挣扎,企图摆脱护卫的控制。
赵王摆了摆手,护卫放开了马长连。
“噗通~”马长连跪在了赵王面前,毕竟出了人命,此时也是惊恐至极。
“王爷,学生是被人陷害,学生冤枉啊”马长连声泪俱下。
“不要怕,详细道来”赵王皱了皱眉,这厮脸真是叫个长。
“学生与那方南饮酒,没想到被方南下药,又带着学生来到这个院子,学生是真的冤枉啊”马长连愤愤的指着方南。
“子谦,怎么回事?”赵王看向方南。
方南苦笑,拱手道“王爷,这马长连先是主动找学生饮酒,接着带学生来这里,说要欣赏字画。”
“学生尿急,就去了一趟茅厕,回来就看见院子里一群人,学生也是刚刚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撒谎!”徐明山从旁边跳了出来,指着方南大喊“分明是你杀了丫鬟,企图栽赃给马兄”
“一派胡言!”方南脸色一沉“徐明山,这可是人命,你莫要胡乱报复!”
赵王也参加过书院的文会,知道二人的仇怨,看着徐明山沉声问道“你可有什么根据?”
徐明山眼中闪过一丝阴毒,拱手道“王爷,我与方子谦虽有恩怨,但这是出了人命的大事,学生也不敢胡说”
马长连也是信誓旦旦的嚷嚷,一口咬定是方南给他下了药,又把他带到这里的。
正在此时,院外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几个官员带着一群胥吏和衙役走进了院子。
京城按大楚的行政区域划分为一府两县,京兆府,长乐县,平安县。
赵王府所在地属于长乐县管辖,京兆府尹和长乐县令接到报案,不敢怠慢,立即带人赶了过来。
京兆府和长乐县,因地处京城,官阶比地方上为高,府尹为三品,着紫袍,县令为五品,着红袍。
“见过王爷!”京兆府尹和长乐县令带着一众属下向赵王行礼。
赵王摆了摆手“两位大人免礼,还是先查案吧”
京兆府和长乐县的几个仵作得到命令,当即换上整套的麻布衣裤和鞋子,带着一些工具走进了房间。
所有人都在院子里等待结果,气氛沉寂得可怕。
约莫一刻钟,几个仵作走了出来,众人眼睛一亮。
几个仵作走到赵王和两位大人面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仵作上前禀报。
“王爷,两位大人,小人几个已查看完毕,现将情况禀报”
“死者是一约十五六的年轻女子,致死原因是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亡”
“从尸体看,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在死亡以后有被侵犯的痕迹”
“根据四周的地形和现场的情况来看,房间的床铺就是凶杀的现场”
“目前就是这些情况,小人禀报完毕”
听了老仵作的汇报,京兆府尹和长乐县令对视了一眼,京兆府尹询问赵王“王爷,案情是一起凶杀案,听府上的人说,凶犯已被擒拿,那下官将人犯带回府衙,待审理清楚,再向王爷禀报”
好好的一场文会,赵王本来兴致盎然,却不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也是一肚怒气,当即摆了摆手“就在这里审,需要什么,本王定会配合,不搞清楚,本王今晚是睡不着了”
“这......也好,李县令,就由你来审理,我与王爷旁听”京兆府尹点点头,吩咐长乐县令。
“遵命”长乐县令心里暗暗叫苦,但上官吩咐,也只能应是。
所幸是衙门的师爷和衙役都带来了,长乐县令吩咐按照衙门的风格简单布置了一下。
先邀请赵王和京兆府尹落座,然后告了个罪,长乐县令才坐在中央的桌子后面,十来个衙役手持水火棍分别站在了两旁。
“啪~”长乐县令没有惊堂木,用手大力一拍桌面,大喝一声“升堂~!”
“威武~~~”两旁的衙役齐声高呼,手中的水火棍敲击的地面“梆~梆~梆~”作响,院子里也肃穆了几分。
长乐县令暗自在袖袍里甩了甩发麻的手,大喝一声“带人犯!”
马长连战战兢兢的站到了桌子前,双腿不住的发抖。
徐明山心中暗骂一声,“咳咳~”使劲咳嗽了几声。
马长连扭头看去,徐明山微微颔首,眼神示意马长连放心。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长乐县令大声喝问。
有了徐明山的鼓励,马长连也胆子壮了,拱手道“学生马长连,松涛书院的学子,建武十八年的秀才”
哦?还是个有功名的读书人,那就不让你跪了,长乐县令继续喝问“你为何在凶案现场,还与死者同床共枕,直至被当场抓拿,你有何话说?”
“冤枉啊,大人”马长连连连叫屈“学生也是被人陷害,被人下了药,乃至神志不清,完全不知道啊”
“是谁陷害你?”
“是他!方南!大人快将他抓拿归案!”马长连一脸悲愤,抬手指着方南。
“嗯?你,到堂前来。”长乐县令伸手指向方南。
方南被人指着,心里一阵不爽,不过为了教训徐明山,压下了心中的火气。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学生方南,松涛学院学子”方南向县令拱了拱手。
嗯?难道没有功名?为何不跪?长乐县令正要开口申斥,不对,这名字有点熟悉,这学子不就是镇国公他老人家的孙子吗,还是陛下亲封的子爵。
长乐县令顿时冷汗直冒,差点站起来对方南行礼,转念一想,方南并没有报自己的爵位,想来是不愿张扬,维护衙门的体面。
长乐县令不由对方南升起一丝好感,和蔼的问道“方公子,这马长连说是你陷害于他,你可有话讲?”
“大人,莫听他一派胡言,分明是他带我到此地要欣赏字画,我去了一趟茅厕,回来就就是这样了”方南一口否决。
“就是你陷害于我,对了,大人,我喝过的酒杯还在桌子上,请大人派人取来查验”马长连神情激动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