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管事带着几个小厮,着急的冲了进来,直奔断树边上的方南。
看见方南没事,松了口气“少爷,怎么了,您没伤着吧?”
方南看着几人焦急的神色,知道误会了,摆摆手“没事,刚才练功来着”
管事和小厮看着折断的树木暗暗咂舌,什么样的功夫这么厉害?
方南指着院子,吩咐道“正好,你们把院子清理干净”
说完带着石头回到了房间。
让石头关好房门,方南郑重的对石头说道“外功你都会了,以后要多加练习,下面我教你内功的运行方法”
石头规规矩矩的站在方南身前,认真的听着。
方南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来“人的身体里啊,有两条特别重要的脉络,就像两条大河,一条叫任脉,一条叫督脉。”
“这任脉呢,是从小肚子下面那块,也就是会阴穴这儿开始,像一条地下暗河似的,顺着肚子、胸口正中间往上走,一直通到下巴、嘴巴周围。它管着把身体里的一股气往下送,让咱浑身都能得到滋养,就跟给田地浇水施肥一样,身体的各个地方都靠它来养着呢。”
说着,方南用手指沿着石头的胸腹比划了一下,好让他明白任脉的走向。
接着又说:“再看这督脉,也是从会阴穴出发,不过它是沿着脊梁骨里头往上跑,一路经过腰啊、后背啊,到脖子后面钻进脑袋里。它就负责把身体里的气往上带,让人有精神、有力气,像给炉火添柴,让火烧得旺旺的,人才能精精神神、劲头十足。”
“少爷,那这两条脉和练这霸王诀内功有啥关系呀?”石头挠挠头,好奇地问道。
方南笑了笑,耐心解释:“这霸王诀最关键的,就是要在任脉和督脉之间搭个‘天地之桥’。”
“啥是‘天地之桥’呢?简单说,就是想法子让气能在这两条脉里顺顺当当跑个来回,连成一个圈。以前啊,这气在两条脉里各走各的,就像两条断头路,现在咱得把路打通,让气像马车拉货一样,在里头循环起来。”
“那搭这桥有啥好处啊?”石头眼睛发亮,追问道。
“好处可多咯!”方南拍了拍石头的肩膀,“一旦把这‘天地之桥’搭好了,气在任督二脉里顺畅流动,身体就像被翻新的老房子,变得结结实实的。平常干活不容易累,手脚可有劲了;冬天也不怕冷,夏天不怕热,身体抵抗力变强了。练武的时候更厉害,出拳踢腿都更有劲儿,速度也快,脑子还清醒,学啥武功招式都快,能让你在武道上进步飞速呢!不过这事儿千万急不得,得一步一步稳稳当当来。”
“少爷,我知道了,那咋开始练呀?”石头迫不及待地问。
“来,咱先找个安静舒服的地方,你就坐地上就行。”方南说着,让石头在空边的地上盘膝坐下,“坐好了,把背挺直,就像有根绳子往上拉着你的脊梁骨一样,两手轻轻放在膝盖上,眼睛闭上,心里啥乱糟糟的事儿都别想,就安安静静的。”
石头照着方南说的,规规矩矩坐好,闭上了眼睛。
方南在旁边继续指导:“现在啊,你就把心思放在小肚子下面,找找看有没有热乎乎、胀胀的感觉,那就是身体里本来就有的一股气。慢慢地,轻轻地,用你的念头去引着这股气,顺着任脉往下走,往会阴穴那儿去,动作要慢得像蜗牛爬,可别把气弄散了。”
石头皱着眉头,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过了好一会儿“少爷,我好像感觉到一点热乎气儿了,正往下走呢,可到会阴这儿,有点不好动了。”
方南赶紧说“别慌,这很正常。气到这儿就像马车走到个小土坡,卡住了。你就守在这儿,再深吸一口气,把气聚一聚,然后再试着往前推推,就像多找几匹马一起拉车,慢慢来。”
石头听了,稳了稳神,按照方南说的做,又过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点喜色“少爷,气好像过去了,往督脉那儿去了!”
“好样的!”方南夸奖道,“进了督脉也别大意,还是稳稳地引着气往上走,碰到不顺畅的地方,就按刚才的办法,守着、聚气、再冲。记住,练这个得有耐心,今天能通一点是一点,往后天天练,就能越来越顺啦!”
石头重重地点了点头,继续沉浸在修炼之中,虽然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可眼神透着一股倔强和专注。
方南点点头,该教的都教了,能到哪一步就看石头的造化了。
“笃~笃笃~”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方南开口。
方岳从门外进来,拱手行礼“少爷,时候不早了,场地那边都准备好了”
闻言方南向外面看去,不知不觉天色都暗了下来。
“好,这就走,石头,跟上”方南起身向外面走去。
方岳跟在身后,石头也收了功,跟在两人身后。
寒冬的夜幕仿若一块厚实冰冷的毡布,沉甸甸地压在农庄之上,冷风如刀子般呼啸而过,可村子广场处,却是一片热火朝天,仿若与世隔绝的温暖天地。
广场正中央,十几口大铁锅稳稳地支在石头搭成的简易灶台上,底下柴火烧得正旺,噼里啪啦地炸响,火星子时不时蹦出来,欢快地舔舐着锅底。
宰羊余下的骨架在锅里咕噜咕噜翻滚着,被剁开的骨头块肆意舒展,尽情释放着骨髓的醇厚浓香,将那羊汤炖煮得似牛乳般浓稠,奶白色的汤汁表面氤氲着腾腾热气,不停咕嘟冒泡。
羊下水更是处理得精细妥帖,心肝肚肺被切成均匀薄片或是小巧碎块,与切成滚刀状的萝卜,还有吸满汤汁后愈发馥郁的粉条和豆腐一道,在锅里烩成一锅丰饶盛宴。
环绕篝火与铁锅,摆满了长条的厚实木桌,尽显农家质朴。
一摞摞面饼整齐码放,这些面饼皆是用新磨的麦粉制成,在炭火烘烤下,外皮金黄酥脆,泛着诱人光泽,仿若被镀上一层暖光,掰开来,内里松软,热气裹挟着麦香喷薄而出。
全村三四百村民闻令而来,一时间,广场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热闹得好似炸开了锅。
汉子们撸起袖子,露出古铜色小臂,大手稳稳端起粗陶大碗,满满盛上羊汤,仰头便是几大口,滚烫汤汁滑过咽喉,烫得眼眶泛红、鼻尖冒汗,却依旧大呼“舒坦”,随后抓起面饼狠狠咬下,嚼得腮帮子鼓起,牙缝里都塞着饼渣,再配上一筷子酸辣腌菜。
妇人们则细心照料着身边老小,先给老人盛上软烂的羊杂碎与热乎羊汤,再帮孩子把面饼掰碎泡进汤里,嘴里念叨着“慢些吃,别噎着”,手上还不时给众人递上碗筷。
“少爷,这边走”方岳抬手示意中间最大的桌子。
“嗯”方南带着石头向场地中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