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呼呼地吹过,冻僵的树枝被吹得“吱吱”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冬日的寂寞。
大娥、二娥见四周无人,一下子像两只灵动的仙子,轻盈地飘到庄周身边,把他围在中间。大娥的眼眸犹如幽静深邃的深潭,隐隐透着丝丝缕缕的伤感。她微微轻启朱唇,声音恰似林间微风般轻柔:“弟弟,年后我们便要离开了,这一分别,真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我定会日日夜夜思念你……”
庄周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试图驱散这渐渐弥漫开来的离愁:“我也会想念两位姐姐的,这份情谊,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真的吗?”大娥眼中刹那间绽放出璀璨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唯一的希望,“我知道在你心里,田珞才是最特别的……”
庄周赶忙望向两位姐姐,眼神诚挚而认真:“哪会呀!我们四人自幼相伴,一同玩耍,这份情谊,早已深入骨髓。”
二娥听闻此言,像一只欢快的小鸟,高兴得一蹦一跳。她一下子扑到庄周怀里,又是拍打又是欢笑,清脆的笑声在树林间不断回荡:“我就跟姐姐说,你心里肯定有俺俩……”
田珞气鼓鼓地一把拉开二娥,娇嗔道:“俺与庄周哥哥可是定了娃娃亲的,你再这样让他抱,我可就不认你这个二姐了。”
二娥极不情愿地离开庄周。
庄周提议:“咱们玩以前常玩的游戏吧!我和田珞当猫,你俩当老鼠”
她仨纷纷响应。柳树林间,又响起了追逐打闹的声音。
大娥、二娥前面跑,田珞拉着庄周的手,在后面追,无邪的欢声笑语响彻在柳树间。
玩累了,大家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望着天空中洁白的云朵。大娥轻轻叹了口气:“商丘离这儿好远,不知道那儿有没有这么美的柳树林。”
二娥说:“我肯定会想这里的,想咱们一起玩耍的日子。”
田珞握紧庄周的手:“不管你们走到哪儿,咱们的情谊都不会变。”
庄周坐起身,认真地说:“等我长大了,一定去商丘找你们。”
大娥和二娥眼中闪着泪光,齐声说:“好,我们等你。”
大娥看着庄周:“弟弟,你要好好的。”
庄周用力地点点头:“姐姐们也是。”
二娥走上前,给了庄周一个大大的拥抱:“别忘了我们。”
田珞也拉着大娥二娥的手:“二姐姐,别这样行不?”
冬日的风吹过,庄周的心里却暖暖的。他知道,这份在柳树林里珍藏的情谊,无论时光如何流转,都不会褪色。
他们在柳树林里,感觉很美。
“田珞——咱表哥来看你了——”远处传来喊声。
只见田需、曹商,领着惠施从那边走来。田需一眼就看到了大娥,笑着说。“吃过饭田珞走了,我一猜,就知道你仨到这来了。”
惠施是田珞姑姑家的孩子,田珞姑姑嫁给了户牖邑县尹惠系。惠施也就是田珞田需的表哥。惠施长得仪表堂堂,大脑门的发际一条直线,浓眉毛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大耳垂显得很有福相,那有些发红的薄嘴唇,一看就知道是个伶牙俐齿的人。他穿着华丽的衣裘冠履,腰间佩着精美的玉饰,足上还饰有珠玑,处处显示出他高贵的身份。他比田需、曹商大一岁,今年十五岁,已经是能言善辩的小机灵鬼了。
惠施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朝柳树林走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田珞,几步上前,一把抓住田珞的手,关切道:“表妹,你冷不冷?”
田珞却像只调皮的小鹿,一下子甩开他的手,扬起下巴娇俏地说:“我一点都不冷。冷了我会让子休给我暖的。”
惠施也不恼,笑着看田珞。刚才惠施看见树林里三个女孩正与一个十二三岁的青衣男孩玩得不亦乐乎。他转身看看,原来是庄周。只见庄周一身青衣,在阳光的照耀下,眉眼间透着灵动,那怡然自得的模样,让惠施心中欢喜不已。他每次到舅舅家来,都盼着能与庄周一起玩耍,那些一起度过的时光,快乐得如同梦幻一般,以至于每次都舍不得离开田集。 “庄周相貌不凡,煞是可爱。”惠施心里这样想着,脚步轻快地走到庄周身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问道:“庄周弟弟,你们在欣赏树林的风景吗?”
庄周眨着明亮的眼睛,摆摆手,在空中潇洒地画了一个圈,悠悠答道:“不,不,我在欣赏天地间万物的兴衰呢。”
惠施听了,心中暗叹:“舅父舅母常夸庄周聪明过人,今日来见,果真不凡!与他玩耍,必定是一件有趣至极的事情!”他笑着问道:“呵呵!此话怎讲呢!庄周弟弟说的这句话,实在令我佩服啊!”
庄周学着大人的样子,恭恭敬敬地拱拱手,一脸真诚地说:“哥哥谦虚了,惠施哥哥聪明伶俐,我得多向兄长学习才是。”
大娥见惠施他们来了,把脸扭向一边,嘴巴嘟得老高,满脸的不高兴。田需却像没看见她的小情绪似的,大大咧咧地走到她面前,带着一丝期待说:“大娥,年后你就走了,我会想你的,你想我吗?”说着,他伸出手想去拉她。
大娥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下子甩掉他的手,满脸厌恶地说:“去!去!黑不溜秋的,嘴大得一嘴能吃个馒头,吓死人了,谁会想你!”
田需讨了个没趣,可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她,那模样,像极了倔强的小牛。
曹商也不甘寂寞,凑到二娥面前,笑嘻嘻地说:“二娥,你一定会想我的。”
二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咋知道!我看你是发烧了吧!”
大娥拉起田珞和二娥的手,气鼓鼓地说:“咱仨走,不跟他们臭男孩一块玩。”
“谁臭了!”田需握着拳头大声喊,那声音在树林里回荡。
曹商抠抠大拇指,一脸不服气地嚷道:“谁臭了!”
仨女孩走到不远处,像三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还不时地往这边看,眼神里带着些许不屑。她仨的微笑一直朝着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