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点击\"回复\"按钮。邮件的标题很简单——《高薪诚聘体验者》，但内容却让他既心动又不安。
\"诚邀您参加一场前所未有的沉浸式恐怖体验，地点：松山精神病院旧址。时间：本周五晚8点至次日早6点。报酬：5000元。仅限胆大心细者参与，名额有限。\"
邮件的落款是一个叫\"午夜工作室\"的机构，林默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几乎找不到任何相关信息。按理说这种来历不明的邀请应该直接删除，但那个数字——5000元——像钩子一样牢牢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林默叹了口气，关掉搜索页面。作为大三学生，他确实需要这笔钱。助学贷款的压力、即将到来的房租，还有那台随时可能报废的二手笔记本电脑，都让他不得不考虑这个可疑的邀请。
\"就当是去鬼屋玩一趟，\"他自言自语道，点击了\"接受\"按钮，\"反正世界上又没有真的鬼。\"
周五傍晚，林默站在松山精神病院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这座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医院已经废弃了近二十年，灰白色的外墙爬满了藤蔓，几扇破碎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睛一样凝视着他。夕阳的余晖给整栋建筑镀上一层血色，更添几分诡异。
\"你也是来参加活动的？\"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
林默转身，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站在不远处，穿着黑色冲锋衣和工装裤，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她看起来二十出头，眼睛大而明亮，与周围阴森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是的，我叫林默。\"他点点头，\"你也是被那个'午夜工作室'邀请来的？\"
\"苏雨。\"女生简短地自我介绍，\"心理学专业，对这类地方很感兴趣。不过...\"她环顾四周，\"我没想到会这么...原生态。\"
陆陆续续又有三个人到来：一个举着自拍杆的年轻男子，不停地对着手机说话；一个穿着考究、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戴着口罩的瘦高女子，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半边脸。
\"各位晚上好。\"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铁门内，声音低沉，\"欢迎来到松山精神病院特别体验活动。我是这次活动的负责人，你们可以叫我K先生。\"
林默皱了皱眉。这个K先生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普通，但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像是刻意压抑着某种兴奋。
\"规则很简单，\"K先生继续说，\"你们需要在医院内待到明天早上六点。期间可以自由探索，但不得离开医院范围。每人会配备一个对讲机和手电筒。有任何异常情况可以立即联系我。\"
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当然，如果害怕了想提前退出，大门随时敞开。不过那样就拿不到报酬了。\"
举自拍杆的年轻人——他自称阿豪，是个灵异主播——吹了声口哨：\"这才刺激！老铁们，今天带你们探秘真正的凶宅！\"
口罩女子白薇和中年男人张远则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接过装备。林默注意到张远的手腕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白薇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蓝色。
\"最后提醒各位，\"K先生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医院内有些区域年久失修，请注意安全。另外...\"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每个人一眼，\"无论看到什么，记住这只是场游戏。\"
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铁门缓缓打开。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名状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林默的胃部一阵紧缩。
踏入医院的瞬间，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大厅里积满了灰尘，前台的登记簿还翻开在某一页，仿佛工作人员只是暂时离开。墙上的电子钟停在11:47，不知是上午还是晚上。
\"我们分头行动还是一起？\"苏雨问道，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上的斑驳污渍。
阿豪已经举着手机往里走了：\"当然分开啊！一起还有什么看头？观众要看刺激的！\"
张远看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地选择了左侧的走廊。白薇则像幽灵一样飘向了楼梯间。
\"那...我们一起？\"林默看向苏雨，不太愿意承认自己已经开始害怕了。
苏雨点点头：\"安全第一。先去哪儿？\"
他们决定先探索一楼。走廊两侧是一间间诊疗室，大部分门都敞开着，里面的设备上盖着白布，在黑暗中形成各种诡异的轮廓。林默的手电筒照到一面墙上的公告栏，上面贴着一张发黄的通知：
\"因特殊情况，本院将于1999年12月24日起无限期关闭。所有病人已转移至...\"
后面的文字被撕掉了。
\"1999年圣诞节前夕关闭...\"苏雨若有所思，\"正好是二十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阵冷风突然从走廊尽头吹来，林默打了个寒颤：\"你感觉到了吗？这风...\"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远处传来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接着是阿豪的尖叫。
\"去看看！\"苏雨立刻跑向声音来源，林默紧跟其后。
他们在一间标有\"电击治疗室\"的房间里找到了阿豪。主播瘫坐在地上，手机掉在一旁，镜头正对着房间中央那张锈迹斑斑的治疗床。
\"有...有东西拉我的脚！\"阿豪脸色惨白，指着床下。
林默蹲下身用手电筒照向床底，只有厚厚的灰尘和几只死虫子。\"什么都没有啊。\"
\"真的！我感觉到了！一只冰冷的手...\"阿豪的声音在发抖。
苏雨检查了房间：\"可能是你自己绊倒了。这地板不平。\"
但林默注意到，灰尘上确实有几道新鲜的痕迹，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拖拽过。
\"我们还是别分开了，\"林默提议，\"这地方太危险了。\"
三人决定一起行动。当他们回到走廊时，发现原本敞开的一些门现在关上了，而他们确定之前没有碰过那些门。
\"你们觉不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阿豪小声说，不停地回头张望。
林默确实有这种感觉——一种如芒在背的不适感。手电筒的光束扫过走廊尽头的拐角时，他似乎瞥见一个白影一闪而过。
\"我们去楼上看看吧，\"苏雨建议，\"也许能找到关于医院关闭原因的线索。\"
楼梯间的灯突然闪烁起来，尽管理论上这里早就断电了。林默的心跳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
二楼是病房区。长长的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小病房，大多数门上都有一扇小窗。林默不由自主地想象，二十年前，有多少双眼睛曾通过这些窗户渴望自由。
\"等等，\"苏雨突然停下，\"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一片寂静中，确实有微弱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哼歌，一个女人的声音，时断时续。
声音似乎来自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三人屏息靠近，林默的手心全是汗。就在他们距离那扇门还有几步时，歌声戛然而止。
阿豪咽了口唾沫：\"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林默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铁床和一个生锈的输液架。但床单上有明显的凹陷，仿佛刚刚有人起身离开。更诡异的是，墙上用某种深色液体写着几个字：
\"他们在我身体里\"
\"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阿豪终于崩溃了，\"我要退出！现在就走！\"
他转身就跑，苏雨喊了几声也没能叫住他。林默注意到那些字迹看起来还很新鲜，甚至有些湿润。他伸手摸了摸，指尖沾上了暗红色的液体。
\"是血吗？\"苏雨声音发颤。
林默闻了闻：\"不像...但也不像是颜料。\"
他们决定去找其他人。刚走出病房，就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是阿豪的声音。
\"阿豪！\"苏雨大喊着冲下楼梯，林默紧随其后。
一楼大厅空无一人，大门敞开着，夜风吹动着地上的落叶。对讲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噪音，接着传来K先生平静的声音：\"一位参与者选择退出。游戏继续。\"
\"他明明尖叫着跑出去的...\"林默喃喃道，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笼罩了他。
苏雨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林默...我有个可怕的想法。也许我们根本就不是在参加什么游戏。\"
\"什么意思？\"
\"我研究过这个地方的资料。松山精神病院在关闭前，曾经进行过一些非法的精神控制实验。五名病人和一名医生在1999年平安夜神秘死亡...\"她顿了顿，\"正好是五个人，和我们人数一样。\"
林默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你是说...\"
一阵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白薇缓缓走下楼梯，口罩不知何时已经摘下，露出一张异常苍白的脸。
\"你们不该来这里，\"她轻声说，声音空灵得不似人类，\"特别是你，林默。\"
\"你...你知道我的名字？\"林默后退一步。
白薇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指向走廊另一侧：\"院长办公室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不等他们反应，白薇转身消失在黑暗中。林默和苏雨对视一眼，决定去院长办公室一探究竟。
办公室的门锁着，但已经腐朽不堪，林默用力一撞就开了。灰尘在空气中飞舞，手电筒照亮了一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和墙上的证书。最引人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