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悠见状,莲步轻移,走上擂台。她微微福身,闭目沉思片刻,然后睁开眼睛,朱唇轻启,声音婉转悠扬:
“《忆江南·思妻》
思妻切,梦绕旧时楼。
执手凭栏观落日,并肩漫步赏清流。
欢笑意难休。
人去后,孤影伴寒秋。
残夜无眠听细雨,晓风拂面忆温柔。
相思几度愁。”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称赞,林诗允更是激动地跳了起来:“清悠姐,太厉害了!”
然而,东家却微微皱眉,叹了口气:“姑娘的才情我十分钦佩,这首词也写得很美,但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实在有些遗憾。”
温清悠听后,微微一愣,随即微微一笑,走下了擂台。
林诗允和赵承德立刻围了上来,林诗允轻声安慰道:“清悠,别难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赵承德也在一旁点头:“是啊,这东家也太挑剔了。”
台上的东家看着无人再上台,不禁感慨道:“唉,难道就没有人能理解我的心情,作出让我满意的诗词吗?真是可惜啊。”众人看着东家那落寞的神情,不禁心生怜悯。
这时,林诗允、温清悠和赵承德三人同时看向秦朗。
秦朗被他们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皱了皱眉头,说道:“看着我干嘛?”
林诗允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道:“秦朗,看来只能你出马了,我们相信你一定能写出让东家满意的诗词。”
赵承德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秦兄,你的才学我们都清楚,这事儿非你莫属。”
秦朗却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可无心出头,这种事情,我看还是算了吧。”
温清悠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温柔地看着秦朗,说道:“秦公子,你看那东家如此深情,如此痛苦,我们既然有能力帮他,为何不试试呢?而且,这也是一次展示我们才学的机会,说不定能让更多人了解我们的学院。再者,我们一路走来,相互扶持,这次也希望你能帮帮大家,帮这位东家解开心结。”
秦朗听了温清悠的话,心中微微一动。他转头看向台上神情落寞的东家,又看了看身边期待的林诗允、赵承德,心中暗自思忖:或许自己真的可以试一试,说不定能帮到这位深情的东家。
于是,秦朗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就试试。”
这时,林诗允眨了眨眼睛,看着秦朗打趣道:“秦朗,刚刚说自己无心出头,怎么清悠姐一说,你就同意试试啦?是不是清悠姐说的话,你比较愿意听呀?”
温清悠被林诗允这么一说,脸“唰”地一下红了,她连忙解释道:“诗允,你别乱说。我只是觉得我们既然有能力帮忙,就应该尽力而为。秦公子也是出于好心才答应的。”
秦朗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好了好了,我先思考一下,想想怎么写。”
众人看秦朗开始思考,便都安静下来,不敢说话,生怕打断了秦朗的思路。
秦朗微微闭上眼睛,脑海中想着有没有适合的诗词。
过了一会,秦朗突然想到了一首词,心里默念一声,东坡大佬,借用一下您的词,帮您在这个世界传颂一番。
秦朗整了整衣衫,神色平静而自信地走上擂台。
台下的众人原本已有些意兴阑珊,见又有人上台,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小声嘟囔着,显然对秦朗能作出令东家满意的诗词不抱什么期望。
那东家也是微微抬头,眼中虽有一丝期待,但更多的是历经多次失望后的疲惫。
秦朗站定,清了清嗓子,开口吟道:
“《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随着秦朗那清朗而饱含深情的声音响起,原本还嘈杂的台下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脸上露出了专注的神情。
那东家在听到第一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时,身子猛地一震,原本黯淡的眼睛里瞬间涌起了泪花。随着秦朗继续吟诵,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肩膀也开始轻轻抽动起来。
台下的众人也都被这词中的深情所打动,有的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了感同身受的悲伤之色;有的轻轻叹气,似乎被勾起了内心深处的某些回忆;还有的则交头接耳,小声地赞叹着。
当秦朗诵毕,全场一片寂静,仿佛所有人都还沉浸在那词所营造的氛围中无法自拔。片刻之后,东家几步冲上前,紧紧握住秦朗的双手,声音哽咽地说道:“公子,此词……此词简直是为我而作啊!一字一句都仿佛说的是我与亡妻的过往,这十年的生死相隔,这无尽的思念,都被您写得如此真切。多谢公子,多谢!”
这时,台下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赞叹声。
“好词!真是好词啊!”
“这词情真意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动人的佳作!”
“没想到这位公子竟有如此才华,能写出这样的词,实在是令人佩服!”
众人纷纷议论着,看向秦朗的目光中充满了钦佩和赞赏。
林诗允激动得跳了起来,拉着温清悠的手,兴奋地说道:“秦朗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他一定行!”
温清悠也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和赞赏,而赵承德则在一旁不住地鼓掌,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待众人的赞叹声稍稍平息,东家这才想起还未好好与秦朗交谈。他轻轻拭去脸上残留的泪痕,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向前一步,目光真挚地看向秦朗,缓缓开口介绍道:“在下乃这悦心楼的东家,姓柳名怀安。今日幸得公子之词,慰藉了我这颗思念亡妻已久的破碎之心,实乃我之大幸。”
说罢,柳怀安微微一顿,眼中满是好奇与敬重,问道:“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秦朗微微拱手,神态谦逊有礼,回道:“在下秦朗,来自国子监。今日能在此以词会友,为柳东家略解相思之苦,是在下的荣幸。”
“原来是国子监的才子!”
柳怀安听闻,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与赞叹之色,“久闻国子监人才济济,今日一见,秦公子的才华果然名不虚传。这一首词,道尽了人间至情,让我感同身受,实在是妙极!”
说着,柳怀安转身从一旁的桌上取来早已备好的丰厚赏赐,双手递给秦朗,诚挚地说道:“秦公子,这是之前许下的赏赐,还望公子收下。聊表我对公子的感激之情。”
秦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赏赐,再次拱手致谢:“多谢柳东家。”
柳怀安看着秦朗,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说道:“秦公子,您这等才情所作之词,实乃世间难得。不知公子能否留下墨宝,让我能时常品味这词中的深情,也可让这听风楼蓬荜生辉。”
秦朗抬眸,看着柳怀安那满怀期待且情真意切的模样,心中一动,暗道这柳东家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对亡妻的思念如此深沉,当下便欣然答应:“既然柳东家不嫌弃,在下自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