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晋王府,书房。
陈琦此刻正襟危坐着,对面坐着一中年男子,此男子长的和皇帝陈清然有几分相似,正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陈琦的父亲晋王陈清唐。
陈清唐面容冷峻,那与皇帝陈清然有几分相似的眉眼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双眸微微眯起,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陈琦,缓缓开口道:“听闻昨日你府上那聚会办得是有声有色,太子和七公主都亲临了,你这排场可不小啊。哼,莫要以为邀了些人热热闹闹聚一场便能拉拢关系,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可仔细琢磨过?”
陈琦身子不自觉地挺直,脸上堆起灿烂却略带紧张的笑容,连忙回道:“父王,儿臣哪敢不想啊!儿臣这次办聚会,一是想让京城的年轻一辈们多些交流,二也是想让大家看看咱晋王府的风采。太子皇兄和七皇妹能来,那是给儿臣天大的面子,儿臣全程小心翼翼,丝毫不敢懈怠。儿臣心里明白,皇家的心思难猜,和他们相处得把握好分寸。儿臣与他们交谈,都是规规矩矩,绝无半点逾矩之处。”
陈琦看了一眼陈清唐,继续说道:“而且儿臣觉得,和太子皇兄、七皇妹搞好关系,对咱晋王府日后在京城的立足也有好处。以后要是有个风吹草动,说不定还能从他们那儿得些消息。儿臣保证,不会因为这聚会就得意忘形,会时刻谨记父王您的教诲,谨慎行事。”陈琦说完,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忐忑,偷偷观察着陈清唐的神色。
陈清唐神色凝重,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虑。
他目光深沉地看着陈琦,缓缓开口:“琦儿,如今咱晋王府的处境,你也得心里有数。为父身为当今陛下的亲弟弟,这么些年来,表面上看着风光,实则如履薄冰。”
他顿了顿,轻轻揉了揉眉心,继续说道:“陛下如今身体欠佳,朝堂局势波谲云诡。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涌动,觊觎着那至高之位。为父虽与陛下是手足,可在这权力的漩涡中,亲情有时也显得微不足道。稍有不慎,咱们晋王府便可能万劫不复。”
陈清唐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平日里,为父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僭越之举。言行举止都再三斟酌,就怕被人抓住把柄,给咱晋王府招来祸端。你这次举办聚会,邀请了那么多京城勋贵子女,还有太子和七公主。虽说这是个结交人脉的好机会,但也得万分小心。”
他向前倾了倾身子,目光紧紧盯着陈琦:“太子是储君,未来的天下之主,与他交往,既不能过于亲近,引起陛下的猜忌,也不能疏远,以免日后他登基对咱晋王府不利。七公主身份尊贵,背后也有她自己的势力和关系网,你与她相处也要把握好分寸。”
陈清唐轻轻拍了拍陈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琦儿,为父对你寄予厚望,咱晋王府的未来还得靠你。你做事一定要深思熟虑,谨言慎行。切不可因为一时的冲动或者得意,坏了咱晋王府的大计。明白吗?”
陈琦神情肃穆,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地望着晋王陈清唐,语气诚恳地回道:“父王,您的话儿臣铭记于心。儿臣知道,如今晋王府看似风光,实则如在刀尖上行走,容不得半点差池。陛下龙体欠安,朝堂之上暗潮汹涌,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儿臣又怎会不知其中利害。
这次举办聚会,儿臣本是想着结交些人脉,为晋王府日后打算。太子皇兄和七皇妹的到来,儿臣既欣喜又惶恐。欣喜的是这是难得的亲近机会,惶恐的是生怕自己有什么不当言行,给父王您和晋王府带来麻烦。
与太子皇兄相处,儿臣定不会过于亲近,以免陛下心中生疑,也不会疏远,维持好必要的情谊,让太子皇兄知晓儿臣对他的敬重。至于七公主,儿臣也会把握好分寸,不随意掺和她背后的势力纷争,只以礼相待。
儿臣明白,晋王府的未来肩负在我身上,儿臣定会谨言慎行,深思熟虑。每做一件事、每说一句话,都会反复思量,绝不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抓到把柄。父王您为了晋王府日夜操劳,小心翼翼,儿臣定会努力,不让您的心血付诸东流,守护好晋王府,也不辜负您对儿臣的期望。” 说罢,陈琦再次恭敬地向陈清唐行礼,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决心。
陈清唐看见陈琦这样说,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而是开口问起聚会的事情。
“琦儿,此次聚会可有发生哪些趣事?”
陈琦听到后,脸上顿时露出了兴致勃勃的神情,身子往前凑了凑,绘声绘色地讲道:“父王,这次聚会那趣事可真不少!那些才子佳人聚在一起,吟诗作对,表面上看着文质彬彬,可暗地里较着劲呢。有个公子作诗的时候卡了壳,憋得脸通红,最后好不容易憋出两句,却狗屁不通,惹得大家哄堂大笑。还有那些勋贵家的小姐们,表面上优雅端庄,玩起投壶游戏来,一个个可都是深藏不露,有个小姐连续投中了好几支,把那些公子哥们都看傻了眼。”
说到这儿,陈琦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儿,接着道:“对了,父王,还有妹妹陈嫣然。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篇文章,叫《爱莲说》,那写得可真是绝了!当时一拿出来,就把大家都镇住了。”
陈琦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地念道:“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念完,陈琦一脸赞叹的表情,说道:“父王,您听听,这文章写得多么精妙,把莲花的高洁品质写得入木三分。儿臣当时听了,都忍不住拍案叫绝。”
陈清唐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可知这文章从何而来,何人所写?”
陈琦无奈地摇了摇头,摊开双手道:“儿臣也不知道,问妹妹,她也不肯说。只说偶然得到的。儿臣猜,或许是哪个隐居的大才写的,妹妹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篇佳作。”
陈清唐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片刻,他摆了摆手,说道:“罢了,先不管这文章的来历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陈琦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儿臣告退,父王也早些歇息。” 随后,他转身走出书房,轻轻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