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秦朗又看向温清悠,微微点头致谢:“温姑娘所言极是,比起无谓的胜负之争,能一同探讨学问,才是快事。”
林诗允看见秦朗这般诚恳且大气的言辞,原本脸上的不悦渐渐消散。她微微颔首,神色缓和了许多,轻咳一声,说道:“秦公子所言在理,是我一时气盛,太过执着于胜负了。学术本就该相互交流,共同进步。”
温清悠看见两人都没有争论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眼神柔和地看着秦朗和林诗允,轻声说道:“方才见你俩各执一词,我这心里还直打鼓呢。好在如今能平心静气地探讨,这才是做学问该有的态度。学术一道,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多些不同的声音,才能碰撞出智慧的火花。秦公子大度谦逊,林妹妹率真坦诚,你二人若能携手共进,在这国子监中,定能成为佳话。”
顿了顿,她又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两人斟上茶,继续道:“今日这茶,也算是为咱们的交流助兴。希望以后咱们能常聚于此,谈学论道,分享各自的见解,共同在这学术之路上前行。来,咱们以茶代酒,敬这难得的缘分和对学问的热爱。” 说罢,她端起茶杯,微微颔首示意。
秦朗端起茶杯,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向温清悠微微点头致意,说道:“温姑娘说得极是,能与二位一同探讨学问,实乃秦某之幸。今后若有机会,定当常来讨教,还望二位不吝赐教。”言罢,他轻抿了一口茶,茶香在口中散开,令他心情愈发舒畅。
林诗允也端起茶杯,脸上虽仍带着一丝淡淡的矜持,但眼中已无先前的锐利与不满,她看向秦朗和温清悠,认真说道:“是我先前太过执着于胜负,险些误了这交流学问的美事。能结识秦公子这样的才学之士,又有温姑娘从中调和,我自是求之不得。日后还望能多多相聚,共同进步。”说罢,她也轻啜了一口茶,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欣然。
秦朗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温和地看向温清悠和林诗允,微微欠身,开口说道:“二位姑娘,方才闲聊了些许,如今也该步入正题了。温姑娘,你此番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温清悠微微颔首,美目流转,唇角带笑,轻声说道:“秦公子,实不相瞒,我自幼便对诗词文章极为痴迷。听闻公子在学术大会上所作的《登高》与《师说》,我细细品读之后,心中大为震撼。那《登高》意境雄浑,将秋景与心境融合得恰到好处;《师说》更是见解深刻,对从师之道阐述得鞭辟入里。我反复研读,仍觉有许多地方理解不透,所以才冒昧请公子过来,想向公子请教一二。”
林诗允在一旁微微点头,眼中也露出几分认同之色,补充道:“不错,秦公子的大作确实精妙非常。我虽先前对公子在学术大会上夺冠一事心有不甘,但读了公子的文章后,也不得不为之叹服。今日既然有此机会,我也想一同讨教,还望秦公子不吝解惑。”
秦朗闻言,微微谦逊地笑了笑,说道:“二位姑娘谬赞了,能得到你们的认可,我深感荣幸。既然二位对文章有所疑问,那便但说无妨,我们一同探讨,说不定能碰撞出更多的火花。”
温清悠微微颔首,眼神专注地盯着桌上摊开的书卷,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登高》那篇诗文,开口说道:“秦公子,这‘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一句,短短十四字,便将秋景描绘得如此苍凉壮阔,可我不明白,为何会在此处用‘哀’字来形容猿啸呢?”
秦朗微微凝思,目光落在那行字迹上,缓缓说道:“温姑娘,这‘哀’字,一来是实写秋景中猿啼的声音,在这风急天高的氛围里,猿啸声听起来本就带着几分凄厉;二来,这‘哀’也是我当时心境的一种映射。秋意肃杀,万物凋零,见此景,心中难免生出些时光易逝、人生易老的悲凉之感,故而以‘哀’字形容猿啸,景中含情,情景交融。”
林诗允微微皱眉,似在思索秦朗的话,片刻后说道:“秦公子,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有些明白了。可这‘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连用‘万里’‘百年’,又强调‘常作客’‘独登台’,是不是有些过于沉重了呢?”
秦朗轻轻一笑,耐心解释道:“林姑娘,我作此诗时,想着那些漂泊在外,远离家乡,又逢多病缠身的人,在萧索的秋天独自登上高台。‘万里’极言离家之远,‘百年’则写人生暮年,‘常作客’说明漂泊之久,‘独登台’更显孤独之深。这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自然是沉重万分。但这也是我当时真实心境的流露,写诗本就是为了抒情表意,所以我便将这份沉重毫无保留地写了出来。”
温清悠听得频频点头,美目之中满是钦佩之色,说道:“秦公子果然见解独到,经您这么一讲解,这诗中的深意便清晰明了了。那《师说》中,‘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你为何会有这样的观点呢?”
秦朗神色认真起来,语气坚定地说道:“温姑娘,在我看来,学问之道,在于追求真理。无论身份贵贱,年龄长少,只要有人掌握了‘道’,那他就可以成为我的老师。在国子监中,不乏身份低微但才学出众之人,也有年轻却见解深刻的学子,我们不能因为身份和年龄而忽视他们的学问。所以我才提出这样的观点,希望能打破世俗的偏见,让大家都能以开放的心态去学习。”
林诗允和温清悠听了秦朗的解释,都陷入了沉思,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唯有烛火偶尔“噼啪”作响。
在这静谧的房间里,烛火摇曳,映照着秦朗、温清悠与林诗允三人。随着交流的深入,气氛愈发热烈。
温清悠和林诗允不断抛出问题,从诗词的意象运用到文章的立意布局,而秦朗则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