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正靠在墙角,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双眼。他看到唐山身着华丽锦袍,气度不凡,身后还跟着狱卒,心中便猜到几分。
唐山打量着秦朗,只见他虽身处牢狱,面容憔悴,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毅。
唐山开口道:“阁下想必就是秦朗。我乃五皇子府谋士唐山,今日奉五皇子之命而来。”
秦朗微微挑眉,平静地问道:“五皇子有何事要找我这阶下囚?”
唐山微微一笑,说道:“秦公子,实不相瞒,五皇子听闻你的遭遇,颇为同情。如今你深陷牢狱,若无人相助,恐难翻身。五皇子爱惜人才,只要你愿意归顺于他,为他效力,五皇子定有办法帮你证明清白,还你自由之身。”
秦朗心中冷笑,他早已料到这背后可能存在的权谋争斗。
缓缓站起身,直视着唐山的眼睛,说道:“多谢五皇子美意。只是秦某行事,只求问心无愧。我本就是被冤枉的,真相自会大白,无需他人施舍。若为了脱身而随意依附他人,那与那些陷害我的人又有何区别?”
唐山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秦朗会如此回答。
劝说道:“秦公子,你莫要固执。这朝堂之上,权势为尊。若无强大的势力庇护,你如何能斗得过定国公府?五皇子乃当今圣上宠爱的皇子,前途无量,跟着五皇子,日后定能飞黄腾达。”
秦朗神色坚定,毫不退缩:“我秦朗虽只是一介书生,却也懂得何为正义,何为尊严。我不会为了一时的解脱,而丧失自己的本心。烦请唐先生转告五皇子,秦某心领了,但此事恕我难以从命。”
唐山见秦朗态度坚决,知道再劝也无用,无奈地叹了口气:“秦公子,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这或许是你唯一的机会,莫要错失。”说罢,他带着狱卒,转身离开。
秦朗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索。他明白,自己这一案已经卷入了朝堂的权力斗争之中,但他不愿被当作棋子随意摆弄。他坚信,只要坚持正义,总有一天能洗清冤屈。
而此时,陈睿骁在府中,正等待着李谋的回复,他也没想到,秦朗竟如此不识抬举,这让他心中对秦朗又多了几分忌惮与好奇。
京城深处,在一处被重重护卫环绕的府邸地下,有一间密不透风的密室。密室中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诡异的光影。
一位身着黑色锦袍,头戴兜帽,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正端坐在雕花檀木椅上,目光如炬地盯着站在身前的手下。
“秦朗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神秘人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仿佛来自幽深的谷底。
手下立刻单膝跪地,恭敬地回应:“主人,已经查得明明白白。那卖艺爷孙的下落现已探明,只是情况有些棘手,他们如今在五皇子的掌控之中。想要把人救出来,着实困难重重。”
神秘人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五皇子?哼,他倒是动作迅速。说说,五皇子与这事儿还有什么牵扯?”
手下身子一凛,连忙说道:“主人,据可靠消息,五皇子日前深夜秘密拜访了定国公府。二人在书房密谈许久,商议的正是秦朗一案。五皇子向定国公表示愿意助其一臂之力,帮定国公解决秦朗这个麻烦,但前提是定国公得有所表示。”
神秘人轻轻摩挲着座椅的扶手,沉吟道:“看来五皇子这是想借机拉拢定国公,扩充自己的势力。那定国公那边呢,他怎么说?”
“定国公赵武急于解决此事,自是满口应承。他们打算让卖艺爷孙彻底消失,让秦朗无从翻案。同时,定国公安排了人手在朝堂施压,要求刑部尽快给秦朗定罪。”手下有条不紊地汇报着。
神秘人冷笑一声,“定国公还真是慌了神,病急乱投医。除了他们,还有哪些人在打这卖艺爷孙的主意?”
手下赶忙回道:“刑部和大理寺明面上在全力搜寻卖艺爷孙的下落,毕竟这关乎案件能否顺利审结。另外,听闻宰相苏贺也对这案子有所关注,似乎私下里也派人在调查。定国公府更是安排了大量人手,暗中追查爷孙俩的行踪,想先一步掌控局面。还有一些江湖势力也在找,想来是翠云楼出面了,听说秦朗和翠云楼花魁沈如烟关系匪浅。”
神秘人沉思片刻,缓缓站起身来,在密室中踱步,“这局势倒是越发有趣了。五皇子手握卖艺爷孙,必定会借此大做文章。苏贺老谋深算,他的介入也会让事情更加复杂。至于那些江湖人士,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突然,神秘人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向手下,“想办法把卖艺爷孙救出来,这两人至关重要。五皇子那边戒备森严,不可硬来,需从长计议,制定周密的计划。一旦成功救出,这棋局的主动权便在我们手中。”
手下面露难色,“主人,五皇子府高手如云,防范严密,想要悄无声息地把人救出来,谈何容易。而且,一旦行动暴露,五皇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神秘人冷哼一声,“我当然知道不易。但这是我们掌控局势的关键一步,必须要做。你去联络暗影堂的人,让他们协助你。记住,此事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绝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
手下咬咬牙,点头道:“是,主人。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神秘人重新坐回椅子,挥了挥手,“去吧,密切关注各方动向,有任何消息,立刻向我汇报。”
手下再次单膝跪地,随后起身,快步离开了密室。密室中,只剩下神秘人独自陷入沉思,烛火的光影在他脸上闪烁,映出他那深不可测的神情。
在京城一隅的秦府,古朴而宁静的氛围被一则消息打破。
主母王氏端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面色凝重,听着下面管事的汇报。管事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讲述着秦朗的事情,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敲在王氏心上。
“夫人,如今还有一事。五皇子派人去狱中拉拢少爷,只要少爷愿意归顺,就帮他证明清白。可少爷拒绝了。”管事说道。
王氏听闻,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担忧。欣慰的是儿子坚守本心,不随波逐流;担忧的是,如此一来,五皇子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秦朗在狱中会不会因此遭受更多磨难。
“这孩子,性子太倔了。可他做得对,咱们秦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不能为了一时的解脱就攀附权贵,丧失气节。”王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夫人,现在该怎么办?少爷在狱中受苦,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啊。”管事焦急地问道。
王氏思索片刻,说道:“现在老爷不在家,此事需从长计议。另外,多准备些银子,暗中给狱卒送去,务必让朗儿在狱中少受些苦。还有,留意京城的动静,一有关于朗儿案件的消息,立刻来报。”
“是,夫人,小的这就去办。”管事匆匆退下,留下王氏一人在厅中。她望着厅外的天空,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秦朗能平安无事,早日沉冤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