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牢房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墙壁上的水渍顺着粗糙的墙面蜿蜒而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滩污水。秦朗身着囚服,虽身处困境,却依旧身姿挺拔,神色坚毅。
几个狱卒接到上头的命令,准备给秦朗一点颜色看看。他们手持棍棒,满脸不怀好意地走进牢房。
为首的狱卒身材壮硕,满脸横肉,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残缺不全的黄牙,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秦公子吗?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今儿个在这大牢里,可得尝尝咱们的厉害。”
秦朗冷眼瞧着他们,心中明白,定是定国公府在背后指使。但他并未慌乱,而是镇定自若地开口道:“你们可想好了,我乃镇远将军秦明之子。你们若敢对我动手,一旦传出去,恐怕你们都吃罪不起。”
那狱卒头子不屑地哼了一声:“哼,什么镇远将军之子,在这大牢里,我们就是天。上头吩咐了,要好好‘照顾’你,你就乖乖受着吧。”说罢,他挥了挥手中的棍棒,示意手下动手。
秦朗见状,心中暗忖,硬拼绝非上策,只能智取。他灵机一动,说道:“且慢!你们以为定国公府真能一手遮天?当今圣上英明神武,最是厌恶官员之间相互勾结、滥用私刑。若是我在这大牢里有个三长两短,我父亲必定会向圣上禀明一切。到时候,你们觉得定国公府会为了你们几个小卒,与我秦家在皇上面前撕破脸?”
狱卒们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有些犹豫。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若是真惹出什么大祸,定国公府未必会保他们。
秦朗见他们神色有所松动,继续趁热打铁:“再者说,我秦朗向来广结善缘,在这京都城内,朋友众多。你们今日对我动手,他日我若能平安出去,你们觉得自己能有好果子吃?不如放我一马,大家日后也好相见。”
那狱卒头子眉头紧皱,心中权衡利弊。他知道秦朗所言非虚,定国公府虽然权势滔天,但秦家也不是好惹的。若是真把事情闹大,自己恐怕难以收场。
犹豫片刻后,狱卒头子放下手中的棍棒,冷哼一声道:“算你小子嘴皮子厉害。今儿个就暂且放过你,但若再有上头的命令,可别怪我们不客气。”说罢,他带着手下的狱卒,悻悻地离开了牢房。
秦朗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他深知,这只是暂时化解了危机,定国公府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还需想办法尽快脱离这困境。
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七公主陈容烟听闻了秦朗被抓入狱的消息。陈容烟生性善良,且极为欣赏有才学之人,秦朗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心中一直对他有几分好感。如今听闻他遭此变故,顿时柳眉倒竖,决意出手相助。
陈容烟立刻唤来自己的心腹太监林福,神色严肃地吩咐道:“林福,你速去办一件事。秦府的秦朗被定国公府陷害入狱,你带上本宫的信物,去见钱知县。告诉他,本宫希望他能公正审理此案,切莫被定国公府的权势左右。若他能查明真相,还秦朗清白,本宫必有重赏。若他敢徇私舞弊,本宫定不会轻饶。”
林福赶忙应下,小心翼翼地接过信物,躬身退下,而后快马加鞭赶到衙门。见到钱知县后,林福将七公主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并呈上信物。
钱知县看着那枚刻有七公主专属印记的玉佩,心中暗暗叫苦。他深知七公主深受皇帝宠爱,行事又雷厉风行,此事若办不好,自己恐怕乌纱不保。但定国公府那边也不好得罪,这可让他左右为难。
林福见钱知县面露难色,冷哼一声道:“钱大人,七公主的话,您可听明白了?七公主可是心系此案,您看着办吧。”
钱知县连忙赔笑道:“公公放心,下官定当公正审理,不会偏袒任何一方。还请公公在公主面前多美言几句。”
林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钱庸望着他的背影,暗自思忖,看来此次审理,自己得万分小心,既要不得罪定国公府,又不能让七公主抓住把柄。
京都的知县衙门内,知县钱庸刚送走七公主派来的人,正坐在书房里,眉头紧皱,一脸愁容。七公主的意思很明确,要他公正审理秦朗一案,还秦朗清白,否则后果自负。钱庸深知七公主深受皇帝宠爱,她的话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就在他唉声叹气,思索着如何应对之时,下人匆匆来报:“大人,五皇子府上的管家求见。”
钱庸心中“咯噔”一下,暗道:“怕什么来什么。”无奈之下,只能强打起精神,整了整官服,前去迎接。
五皇子的管家一脸傲慢地走进书房,钱庸赶忙笑脸相迎,说道:“不知管家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管家冷哼一声,也不客套,直接说道:“钱大人,咱家殿下听闻秦朗那小子入狱,此人行事张狂,之前还对殿下不敬。殿下命你在审理时,务必从重发落,让他知道得罪我家殿下的下场。”
钱庸一听,只觉得头“嗡”的一下大了起来。一边是权势正盛的五皇子,一边是圣眷正隆的七公主,两边他都得罪不起。
钱庸苦着脸说道:“管家大人,您有所不知啊,方才七公主也派人来过,要求下官公正审理,还秦朗清白。您看这……”
管家脸色一沉,不悦道:“钱大人,七公主那边的事咱家不管,咱家只知道殿下的命令。你若不按殿下说的办,这乌纱帽怕是戴不稳了。殿下的手段,你应该清楚。”
钱庸额头冷汗直冒,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深知五皇子睚眦必报,若不按他的意思做,自己日后必定麻烦不断;可七公主那边也不好交代,若是公正审理,五皇子又岂能善罢甘休。
钱庸思来想去,小心翼翼地说道:“管家大人,您看这样行不行,下官在审理时,尽量偏向五皇子这边,但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以免七公主那边发难。您回去也帮下官在殿下跟前美言几句,就说下官实在是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