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剑池上,陈宴了解了站罚的规则之后心里倒没有多大波澜。
他并不喜欢对人插眼踢蛋,一如他当时跟夏龙说的那样,对方不讲道理不讲武德,你再做这样的事没人会说你。
那邹家少爷怎么羞辱的自己与天才训练营?
最早那个向虎做事多贱?
陈宴那是心里有气。
正常君子之争,他也不会做那种技术动作。
他的目光聚焦于战场之中。
周狂的实力让他的注意力集中。
一级战场上。
比赛继续。
但明显林一的心气已经被打掉了许多,尤其是周狂在得知自己犯规之后,只是摊手耸肩说了一句让你打三秒又怎么样?
绝对的实力,就是他狂的资本。
场下的分析员也已经知道周狂为什么能这么快了。
范启宏看过那么多天才,他知道有些东西不是锁死的。
5.99阶的身体素质,代表你们的基础攻击力,防御力,自愈能力,全抗是相同的。
但技术是不同的。
刚刚他已经用高速摄影机回看了周狂奔袭的动作,身躯前倾,脚尖触地,整个人的重心都是向前飘的。
这是一种危险行为,但危机总是与机缘并存。
重心向前,惯性很大,速度自然更快,之所以危险就是因为普通人控制不住惯性,但周狂可以做到,这就是千锤百炼后的战斗技艺,被冠以【举重若轻】之境。
武器是什么?
人是什么?
在武道的概念里,人就是一个念头。
身体就是你的武器。
怎么用这把武器是每个武者终其一生的修行,人与人的绝对战斗力就是因此拉开的差距。
陈宴也是一个典型,他当时就是越境在打邹光转,但邹光转不仅没打赢还被全程压制,就是因为陈宴把他的终极武器用的太好了。
他也是一位已经踏入举重若轻,甚至接近随心所欲之境的人。
随心所欲就是身体掌控力的最高境界。
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可以做出让对手直接懵逼的技术动作,例如无惯性,无后摇,还有一点标准,就是力的支配。
力从地起,地是一个支点,阴级联赛上所有选手,都只会用脚来利用这个支点,随心所欲的人能用手,甚至是手指,脚指头,脑袋,
他们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把这个支点完美利用。
这就是技术。
周狂是一位三相者。
他只是展现了一下他的死灭黑魔瞳就直接把比赛打停,恐怖的实力一览无余。
大家都讨厌他,但就是治不了他。
林一上了天空之城后,参加过的比赛不计其数,对手到底有多强,其实一两个回合就能看出来了。
自己不是周狂的对手。
可这时,周狂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下等贱民。
他好像终其一生都在摆脱这个称谓,脚下的这座黄金城看似美好至极,但却不属于自己这种人,只有本地人才能享尽它的所有美好,外地人就是会被蔑视。
不是那种直白的蔑视,而是那种……
“他是哪家的孩子?林家的吗?”
“不是,下面来的。”
“啊?厄……好吧。”
林一也说不上来原因,就是那种一听到自己是下面来的,对方就会做出那种令人生理不适的反应,且非常自然,好像下面的人就该被这么对待。
他的教练告诉过他。
“不用想那些,所有的恐惧都来自于火力不足,只要你足够强,没人敢在你面前大声说话。”
他苦练到了今天,成为了战魂宗阴组的队长,夺冠热门,他意识到教练说的对,没人再对他流露出那种歧视性的表情了。
可今天。
周狂大笑着说自己是下等贱民,声音洪亮,全场听的真真切切。
他还根本打不过对方。
无力,愤怒,充斥在林一的体内,他攥紧拳头,低着头,黑着脸,身周的尘土在战栗,上升。
战魂宗宗主眼神骤然一凝。
因为他闻到了觉醒的气息。
林一的愤怒即将与他的怒明王100%的重合!
这时。
顾凌霄朗声道:“红龙焚海军+2000。”
“邹家+5000。”
“神火宗+9000。”
“护龙卫+2000。”
“……”
打赏声不绝。
周狂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这就是权势的感觉。
他只需要站在这里,只需要让人知道自己代表的是太子的脸面,就会有无数的狗腿子舔着脸上来。
许建的目光扫过那一个个打赏的人,然后落在没有打赏的人身上。
谁送了,我记不清。
但谁没送,我可记得一清二楚。
张栩站在后山山上一角的茶桌旁饮酒,目光远眺战场,眼里满是不屑。
竟然还有这么多狗腿子在舔太子?
他的眼神落在沈仙儿身上,虽然已经分居多年,但名义上两人还是夫妻,如果沈仙儿给周狂打赏了,那张栩的脸也得掉地上。
你干太子,你老婆舔太子,你连你老婆都管不住啊?
这时,张栩注意到坐在最高一排的沈仙儿微微侧过头,满目讥讽的看了自己一眼。
张栩眼神微变,注意到沈仙儿的手指放在了打赏仪上点了好几个数字,接着又玩味儿的看着自己。
最后沈仙儿没有按下确定键,只是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切。”张栩亦是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