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宜雨承包铁路冷藏车厢运输冻品,却遭编组站负责人刁难,冷藏车被恶意调至末节,面临货物腐坏风险。他利用氨水泄漏的假警报制造混乱,迫使调度优先处理,同时贿赂货运员获取竞争对手囤积冻品的证据。最终不仅保住货物,还开辟武汉至哈尔滨冻品专线,单趟利润突破十万,奠定冷链物流基础。
油罐车信息战的胜利让雷宜雨在汉正街的威望更上一层楼,但周瘸子的残余势力仍在暗处虎视眈眈。
暴雨冲刷着汉口火车站的铁轨,积水倒映着昏黄的信号灯,铁皮车厢上的冰霜在雨水中凝结成一层薄壳。雷宜雨站在月台边缘,指尖捻着一块融化的冰碴,冰水顺着他的袖口滴落,在水泥地上洇开一片深色。
“雷哥,三号车厢的铅封被撬了!”大建从车厢跳下,军绿色工装裤上沾满冷凝水,手里攥着半截被剪断的铁链,“狗日的,车还没到郑州,肉就化了一半!”
老吴蹲在煤炉旁,铁钳“当啷”一声砸在铁轨上,火光映在他阴沉沉的脸上:“周瘸子这是要断咱们的冷链生意!没了冻肉供应,汉正街的餐馆全得跳脚!”
雷宜雨没说话,目光扫向墙角堆放的几本《冷链运输技术手册》——黑皮从铁路局顺来的资料上,红蓝铅笔圈出了“氨水制冷系统故障”的章节。他弯腰拾起一块融化的冰,指尖搓了搓,冰碴里泛着诡异的浑浊。
“彩凤,去武大生物实验室。”他冷声道。
——三天前,他们刚用“油罐车信息战”断了周瘸子的柴油垄断,可转头冷藏列车的冻肉就出了问题。明摆着,周瘸子这次要从根上掐断雷氏的冷链命脉。
深夜,武大生物实验室。
黑皮撬开冷藏车的氨水阀门,手电光下,冷凝管里流淌的不只是制冷剂,还有一层黏稠的乳白色液体。新加入的核心成员——武大生物系的眼镜女林晚晴,戴着橡胶手套,用滴管抽取样本,声音微微发抖:“雷、雷哥,这不是普通结冰……是嗜冷菌培养液!”
大建瞪大眼睛:“啥玩意儿?”
“一种低温下也能繁殖的细菌。”林晚晴推了推眼镜,“冻肉如果感染了,表面看不出问题,但人吃了轻则腹泻,重则中毒。”
雷宜雨冷笑。周瘸子这招够毒——不是直接劫车,而是让货“悄无声息”地变质。等餐馆用了这批肉,吃出问题,雷氏的冷链生意就彻底臭了。
次日凌晨,雷氏仓库。
二十个保温桶一字排开,林晚晴戴着口罩,往桶里滴入不同浓度的抑菌剂。老吴灌了口白酒,咧嘴一笑:“宜雨,咱们也给他们下点料?”
雷宜雨没答话,从痰盂里倒出半杯钢渣磨粉,混进抑菌剂里:“周瘸子不是喜欢玩阴的吗?让他尝尝自己养的菌。”
正午,郑州编组站。
刀疤刘叼着烟,一脚踹开冷藏车门,车厢里飘出刺鼻的腐臭味。他狞笑着对调度员道:“雷宜雨的肉全烂了,赶紧上报铁路局,查封他的车!”
调度员捏着鼻子钻进车厢,手电光扫过冻肉——表面完好,但切开后,肌肉纹理里渗出诡异的淡绿色液体。
“这、这肉有问题!”调度员脸色煞白。
刀疤刘得意地掏出相机,刚要拍照,突然脚下一滑——不知何时,车厢地板上结了一层薄冰,冰里混着钢渣粉,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刘哥,不对劲!”手下突然指着肉块,“这颜色……像是被动了手脚!”
刀疤刘一愣,猛地抓起一块肉,凑近闻了闻——没有腐臭,只有淡淡的化学药剂味。
“妈的,中计了!”他刚想撤,身后“轰”地一声,冷藏车门被锁死。
扩音器里传来雷宜雨冰冷的声音:“刀疤刘,私自篡改铁路冷链货物……《铁路运输安全条例》第四十七条,危害公共安全罪。”
天亮时,《长江日报》经济版角落刊登:
【我市破获首例冷链掺假案,涉事企业被吊销执照】
配图:雷宜雨站在冷藏车前,手持检测报告,身后是贴满封条的周氏冻库。
汉正街23号后院,雷宜雨摩挲着痰盂里的钢渣。
大建咧嘴笑道:“雷哥,餐馆老板们现在只认咱们的‘抑菌冷链’,周瘸子的冻肉全烂仓库里了!”
彩凤的算盘珠子噼啪作响:“光是违约金就收了八万!”
雷宜雨没说话,目光落在墙角的一摞旧报纸上——黑皮从废品站收来的《国际食品卫生标准》,上面画满了红圈。
“晚晴。”他忽然开口,“那种嗜冷菌,国外有没有检测标准?”
林晚晴推了推眼镜:“有,但国内检疫设备检不出来……”
雷宜雨嘴角微扬:“那正好,咱们的‘进口肉检疫危机’,该上演了。”
藏在“冷链安全”背后的商战,才刚刚开始……
汉口码头的水洼倒映着冲天火光,雷宜雨甩了甩消防水龙带上的冰碴。身后是刚扑灭的冷藏车氨水泄漏现场,面前却传来大建嘶哑的吼声:“雷哥!周瘸子的人把搪瓷厂点了!”
林晚晴的白大褂上还沾着嗜冷菌培养液的痕迹,此刻正攥着半块从火场抢出的钢渣釉试片:“他们泼的是柴油……但高温反而让釉面结晶更完整了!”显微镜下,试片断面呈现出奇异的网状结构——昨夜冷藏车里的钢渣抑菌剂,竟与搪瓷釉料发生了协同反应。
老吴踹开燃烧的釉料桶,铁钳勾起个烧变形的痰盂。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痰盂表面崩开蛛网状裂纹,却始终未穿透胎体。“宜雨!”他浑浊的瞳孔里跳动着火光,“这玩意儿比周瘸子的进口釉还抗造!”
雷宜雨摸向裤袋——那里还装着冷藏车调度员贿赂来的《铁路物资偷运记录》。翻到第七页,红笔圈出的“周氏釉料厂”正与“武钢废渣车”并列出库。他忽然冷笑,钢渣在指尖碾成粉末。
“彩凤,去武钢废料场。”
“现在?”大建抹了把脸上的黑灰,“那边可全是周瘸子的眼线!”
“就是要让他们看。”雷宜雨将钢渣粉撒进燃烧的釉料桶,火苗“轰”地窜起蓝绿色,“看完才知道……冷藏车的嗜冷菌和搪瓷厂的火灾,到底谁坑了谁。”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混着周氏马仔的咒骂。雷宜雨弯腰拾起个烧变形的痰盂,釉面裂纹恰好构成长江的轮廓——那里正停泊着明日即将启航的广交会货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