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姐来接我下班,开的是一辆限量版的银灰色宾利,灯光一照,在夜里格外扎眼。
“上车啊,小帅哥,送你回家。”她摘下墨镜,妩媚一笑,手指轻轻点了点副驾门。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我报了地址,桃子姐一脚油门,车身轻巧地驶出旷野门口。
我有些诧异,桃子姐居然没有带我回她家或者酒店,竟然直接要送我回家。
我还有点小失落,没想到手机突然来了信息。
是小哀发来的:
今晚我和岚姨住在店附近,明早旅游团要来,我们这几天都不回去了,超级忙碌。
我刚合上手机,就听见桃子姐悠悠开口:“看样子,你今晚要一个人住了呢。”
我愣了下,咽了口口水:“难道说,旅行团是你……”
桃子姐笑而不语,车速缓缓降下来。
到了我住的公寓门口,她却没有立刻停下车,只是偏头看着我:“不请我上去坐坐?”
我顿时有些紧张,手心都冒了汗:“那个……家里挺小的,可能有点简陋。”
“我又不是看房子。”她一笑,眉眼弯弯,“看你就够了。”
她的话太直接,搞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讪讪地下了车,领着她上楼。
门刚打开,桃子姐已经踢掉了高跟鞋,踩着光脚走进屋里,四下打量了一圈。
她没说什么,也没表现出半点嫌弃,反而在我那张旧沙发上坐下,还调皮地抱了抱我的抱枕:“不错嘛,有你的味道。”
我有些局促地去烧水,她坐在那儿,一直盯着我看,笑得意味深长。
她扬起下巴,“老实说,我还挺喜欢你这儿的。”
我一愣,转头看她。
她靠在沙发背上,长腿交叠,嘴角轻扬:“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我有些脸红,不敢接话。
“有吃的吗?我肚子饿了。”她忽然问。
我指了指冰箱:“只有方便面了……”
她眼睛一亮:“可以呀!你做给我吃的第一顿饭,纪念意义很大哦。”
我苦笑着点头,转身去泡面。
等热水倒进去,我忽然听到她在背后抱住我,悠悠地说:“年轻的身体真好啊!”
不看她妩媚张扬、出手阔绰的那一面,其实桃子姐也挺……可爱的。
年轻漂亮,眼角眉梢都是风情,偏偏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狠劲儿,我们还是有点像的。
我们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她有的是钱,而我……只有这间小小的出租屋。
“你有酒没?”她一边看着热气腾腾的泡面,一边调皮地舔了下嘴唇,声音又软又勾人。
“呃……就几罐廉价啤酒,你能接受吗?”
她笑了,勾起一边嘴角,打了个响指:“我什么酒没喝过?你就算给我兑白开水,我都能干一杯。”
我看着她那副什么都不挑的模样,忽然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大富豪。说好的高品位生活呢?
桃子姐毫不客气,一口气喝了两罐啤酒,脸色微红,眼神却还亮得像狐狸。
说真的,这种低度啤酒后劲可不小,我自己一罐下肚就开始发晕了,她却喝得面不改色,酒量明显在我之上。
“别光看我啊,你也吃点!”她盘着腿坐在床边,摇着手里的啤酒罐,笑得自在。
那气场,跟刚才在夜场里的高贵优雅完全不一样,倒像个住在我对门的邻家姐姐,热情又随性。
我也开了罐啤酒坐下,她举杯跟我碰了一下:“谢谢你请我吃饭,秦虎,这是我这段时间吃得最香的一顿。”
我忍不住笑了:“你这种人,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还能稀罕我这桶方便面?”
“我说真的。”她又举杯,“你不信就算了。”
她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我看,那眼神像火一样烫得人心里直发麻。
说到底,她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她看着风情万种,可真要相处起来,却意外地轻松,不用装,不用藏,连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我也举杯跟她轻轻一碰,啤酒的泡沫冒得满手都是。
不知不觉,两罐啤酒就进了肚。
冰箱里的库存自然不够桃子姐的胃口,她嫌不过瘾,直接拿出手机开始下单,又订了十几罐进口的精酿。
“今晚不醉不归。”她笑得像个小恶魔,“反正你也不赶我走。”
她喝,我陪着。
一晚上的时间,我们喝了多少已经记不清了,方便面早就吃光了。
就连我那点可怜兮兮的榨菜、辣条、饼干,也全让她翻出来吃了个干净。
桃子姐嘴上说着嫌弃,实际吃得比我还香。
酒过几巡,桃子姐的话也多了起来。
她靠在沙发角落,举着酒杯,看着我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像是活得特别潇洒?”
我没有回答。
因为她的确是那样的女人。
张扬、自信、勾人,像小狐狸一样神秘而危险,走到哪儿都是全场的焦点。
可她这时候却摇了摇头,红唇轻启:“其实……我嫁的人,年纪比我爸还大几岁。”
我怔了一下,低声道:“年纪大的男人懂照顾人,可能更稳重……”
桃子姐笑出了声,带着点讥讽的意味,眼神却不轻浮:“稳重?别傻了。”
她抿了一口酒,才慢慢说出她的故事。
桃子姐家以前做的是珠宝生意,父亲在圈里是个人物,她是典型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女孩子。母亲温柔贤惠,家里不缺爱,也不缺钱。
但一切在她高二那年全变了。
父亲因为一场所谓的经济纠纷锒铛入狱,三个月后在看守所里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离世。母亲受不了打击,半年后也走了。
“当时什么都不懂,以为天塌了就是最坏的结局。”她的声音低了下来。
“可后来我才知道,真正的地狱,是你明知道有人动了手,却连个证据都找不到。”
她说,当年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有个人出手帮她,把珠宝公司从破产边缘拉了回来——条件是,让她嫁给他。
她抬眼看我:“他是我爸的朋友,喊了一辈子叔叔的人,后来成了我名义上的丈夫。”
我喉咙发紧,不知该说什么。
“你现在觉得我还光鲜吗?”她低笑一声。
“你能看见的这些光亮,都是我踩着黑夜一点点走出来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默默打开了啤酒。
“我不是没想过离开。”她忽然又说,“可要彻底拿回父亲留下的东西,我只能留在他身边。哪怕每晚面对的,是让我作呕的人。”
她说着说着,脸上笑容却渐渐消失了。
那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明艳张扬的桃子姐,而只是一个……在命运前低头的普通女孩。
“那你为什么不反抗?”我低声问。
她咬了咬牙,轻声道:“因为我想赢。”
沉默良久,我才低声说了句:“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看着我,眼神忽然变得柔和。
我们都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喝着酒。
直到她轻轻靠过来,把脑袋搁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今天真的……不想回去。”
她的声音像羽毛一样拂过耳边。
我的身体恬不知耻的开始灼热,喉咙更是干痒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