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瑶的主治医生正坐在办公室内翻看着她的病历,见到傅西辞背着她进来,愣了愣,随即对上她警告的目光,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他急忙上前,扶着江月瑶从傅西辞背上下来做到椅子上,道:“你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有什么事,等我查房的时候问不行吗?非要自己跑一趟。”
江月瑶摇了摇头道:“医生,我就想问问,我的病情是一定要做手术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
医生看了眼站在她身旁一言不发的男人一眼,道:“你姐姐和你的配型结果已经出来了,是全相性,如果移植她的骨髓你的病很快就能恢复,而且以后再也不会有病发的可能。”
“怎么?你姐姐不愿意捐骨髓吗?”
江月瑶苦笑道:“姐姐身体不好,我不想她冒风险。”
“怎么可能?”
医生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你姐姐在做配型的时候就已经体检过了,她身上虽有旧伤可完全符合捐骨髓的条件!”
“是不是她不愿意故意这么说的?”
他装模作样地回忆了下,恍然大悟:“难怪她刚刚来拿结果单,知道自己配型成功时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这要是陌生人就算了,她可是你亲姐姐,做骨髓移植对她身体又不会有什么损伤,手术后养段时间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就算她担心感染风险也完全可以和你明说,怎么可以骗你呢?”
“亏你这个当妹妹的还处处为她作想,真是太过分了!”
江月瑶察觉到傅西辞的手猛然握紧,强压下心中的兴奋,摇头:“不管什么原因,姐姐不愿意,我不可能强迫她。”
“我就是想问问,除了手术还有其他治疗方案吗?如果一直做化疗能不能康复?”
医生摇头叹息道:“你这本来就是急性白血病,查出来时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已经进入了三期,必须尽快手术。”
听见这话,江月瑶眼中带着几分焦急,“我表姐也和我配上了,如果用她的骨髓呢?”
医生看向她,神情认真:“先不说你表姐是否愿意,她只是半相性,术后有复发的可能,如果真到那时候,你的身体可就回天乏术了。”
“医生。”
傅西辞神情带着紧张,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那骨髓捐献者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呢?”
“还有,捐献者做骨髓移植手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呢?”
医生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捕捉的笑意,道:“捐献者在手术前,只需要调整好自己的作息时间,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在一个良好状态就行行了。”
“当然做了骨髓移植手术后,捐献者身体虚弱这是肯定的,不过只要谨遵医嘱,做好护理,多吃些营养的东西调理一段时间,也就能恢复了。”
闻言,傅西辞沉默了下来,没注意江月瑶和医生快速互相看了眼,随即两人均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
一直到傅西辞把江月瑶送回病房,他也有依旧沉默着。
江月瑶坐在病床上拉了拉他的衣袖,笑得俏皮,“阿辞哥,别担心了。”
“早知道你去了趟医生办公室会变成这样,我就不让你陪我去了。”
“虽说现在必须要尽快手术,可医生也说了不一定非要姐姐的骨髓,语秋姐的也行啊,姐姐不是说了会帮我想办法的吗?”
“还有,医生也说会帮我在干细胞库中找能配型啊。”
“我知道你心疼姐姐,我也心疼她啊,就算她现在的身体符合捐赠条件,我也不想用她的骨髓。”
“她这几个月好不容易才养好了些,我可不愿意又看她瘦下去。”
“是啊,我们也是心疼江雾的。”
林听澜一直观察着傅西辞的神色,在医生办公室中听他问的那些问题就知道他动摇了,此刻也帮腔道:“阿瑶要是不愿意用她的骨髓,我们也不会勉强她的。”
“只是可怜阿瑶,年纪轻轻就得了这样的病,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到这里她也有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担忧,低头抹着眼泪。
江远舟神情悲痛地揽着她的肩,看向傅西辞道:“阿辞,你也别怪我刚才对江雾态度不好。”
“实在是最近因为阿瑶的病,又因为公司的事让我费劲了精神。”
“我理解你心疼江雾,可我想不通,她养伤都养了这么几个月了,怎么还没把身体养好呢?”
傅西辞离开病房的时候身影有些狼狈,脑中一直是医生和阿瑶还有江远舟夫妇的话。
回到家的时候,刚好过了晚饭时间,佣人见到他高兴道:“先生,你回来得正好,吃过饭了吗?”
见傅西辞摇头,佣人眼神发亮:“那我把菜热一热,你将就吃点行吗?”
“我做了好多菜,太太都没怎么吃,我正愁这么多菜,浪费了可怎么好。”
傅西辞见到一桌的菜,确实没怎么动,心念一动,问道:“太太最近胃口不好?”
“也不算。”
佣人想了想才道:“只是正餐胃口不怎么好,可我见她似乎随时都在吃东西,只是这些营养餐不怎么吃,可能是不怎么合她胃口吧,我也奇怪,明明这些营养餐是按照她吩咐做的啊?”
佣人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入傅西辞耳中,让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烦躁。
所以,江雾一边让佣人做营养餐,一边又不吃是什么意思?
脑中突然闪过合作方的话:“江雾这个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只要是她不愿意去做的事,不管别人怎么劝都没用,甚至还会做些事来迷惑别人,让你以为她是愿意的,只是她不能这么做。”
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傅西辞脱下外套上楼,打开主卧室的门,见江雾正躺坐在床上,带着耳里和谁通话,见到他进来,眼中有慌乱一闪而过。
傅西辞没有忽略她眼中的慌乱,可见她有些苍白的脸色,想到她靠在病房外大口喘气的情形,想要质问的话,却怎么也问不出。
只能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示意她通完电话去看,走进衣帽间,拿了居家服便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