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司遥拽起蜷缩在地上的人，也不顾她此刻根本就走不稳路，就这样半拖半拽的带着面色潮红、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人来到浴室。
打开花洒，动作粗暴的将人推进冰凉的水流下。
“江听岚，我再问你一次，我当年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设计的？”
江听岚此时已经完全被药物控制，虽然处于梦魂颠倒的状态，但还是能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也能听清传入耳中的话。
她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身体瘫软的坐在不断喷泻而下的水流中，声音虚弱：“盛怀柔，你可以怀疑我所做的一切，也可以不相信我的为人，但你不能怀疑是我杀的你。”
“我那么爱你，没有你的那三年，我每天都生不如死，只想着将女儿养大成人，然后追随你而去。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这片真心？！”
她断断续续说着，湿热的眼泪淹没在冰凉的水流中，用尽力气抬头看向正冷眼俯视自己的人，忍着身体的燥热，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如果你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我知难而退，那么我也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弃对你的执念。”
她声音凄凉又带着一如既往的强势：“我爱你，这三个字已经刻进我的生命里。你死了，我殉葬。你活着，就只能是我的。”
段司遥没想到她都这样了，还如此的油盐不进，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只能威胁：“既然如此，那你也没有必要活过今晚了。你死了，我就带着两个女儿回L国生活，你觉得怎么样？”
江听岚努力睁大眼睛，微喘息着说：“你还是盛怀柔的时候，宁愿自杀，都狠不下心来对付我。更别说现在你还是段家女儿，你不会连累自己的家人的。”
“你说的没错，我是不能解决了你，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段司遥单指挑起她的下巴，眸色阴冷：“江听岚，你如此执着于我，并不是真的爱我，而是享受对我的绝对掌控感和占有欲。一旦我们之间的身份调换，我就不信你还能说出这样恶心人的话。”
“可你也是爱我的，不是吗？盛怀柔。”
江听岚挣扎着与她面对面，双手抚上她的脸颊，眼眶发红，眸中却透着狠劲：“盛怀柔，虽然你失忆了，但你对我的爱却没有消失。当年你问诊的心理医生亲口告诉我的，她说你在我们这段婚姻中的痛苦根源是你还爱着我。我是你今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爱上的女人，你不记得当年的那场告白了吗？你亲口说的，此生会一直爱我。”
段司遥因她眼里的深情恍惚了一瞬，在她想要抱上来的时候，猛地伸手将人推开，大声否认：“我不爱你！”
“江听岚，我怎么可能会爱？！，你真是自作多情！”
段司遥刻意忽略从内心深处蔓延而出的痛心入骨的苦涩，在背过身时抬手擦去来不及收回的眼泪。
语气生硬的警告：“江听岚，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还是执意要纠缠我，今晚就好好受着吧。”
“如果我那么容易放手，我们也不会纠缠到今天了。”江听岚感觉有无数只蚂蚁在她身上爬，不断侵蚀着她的意识，但段司遥说的每一个字她也都听进去了。
她不顾自己此刻狼狈的姿态，继续说：“如果我熬过今晚，你就要答应我重新追求你。即使你回到L国，也不能拒绝我去找你。”
段司遥已经调整好心态，转身面向她，面容冷峭：“你先熬过去再说吧。”
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了，只给这人喂了一粒只有助兴作用的药丸，不然这人早就在药物的控制下失去神智了，也不会在这里跟自己讨价还价。
段司遥来到外面的卧室，却怎么也无法再静下心来。
她一直以为作为盛怀柔时的自己从未爱过江听岚一分一毫，更没有动过心，之所以做对方的地下情人，后面又和江听岚结婚生女，也完全是被迫的，不然最后也不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她的这种坚信在刚才面对江听岚的声声质问时，内心却不可抑制的产生钻心蚀骨的痛意，而这种痛不是源于怨和恨，而是那颗曾经为对方跳动的心。
因为爱过，或者说，她的内心深处还在爱着这个女人，所以刚才才会悸动于对方那双深情不悔的眸光。
即使失忆了，即使想不起两人初识的过往，但在江听岚说出盛怀柔曾经带给她的浪漫和承诺后，这颗曾经深爱过她却又遍体鳞伤的心才会那么的疼。
段司遥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自从知道自己就是盛怀柔后，她一直在寻找当年死亡的真相，并且坚信那场惨绝人寰的车祸爆炸和江听岚脱不了关系。
可现在所听到看到的一切，以及仅想起的零碎片段，都指向自己曾深爱过江听岚这个事实。
“我怎么会喜欢上这么变态疯批的人，我当年在想什么？！”
段司遥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扔了出去，脸上满是愤懑：“盛怀柔，你这个没有出息的恋爱脑，怎么会看上江听岚这种满心算计的大小姐，还被她伤成那样！”
她在沙发上坐不住了，起身在卧室里转悠了几圈，最后又来到浴室，看着依旧瘫坐在花洒下的人，眸色幽暗。
比起江听岚曾经对自己做的那些，她此刻做出的反击报复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
喜欢自己是吧，这辈子非自己不可是吧。
她倒要看看江听岚的深情值多少钱。
段司遥大布走进浴室，拽起已经湿漉漉的人，贴着她的耳垂道：“既然你这么难受，在床上又放荡不已，不如我帮你找个人缓解这份痛苦可好？”
江听岚此刻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又被凉水冲了太久，根本就没听见她说的话。
段司遥将她拖出洗浴区，来到外面，又用干净的浴巾随便帮她擦拭了下，然后一个巴掌甩过去。
江听岚眼睛清明了些，只是还有些懵。
段司遥这才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不可能，盛怀柔，你不会这么对我的。”江听岚脸色惨白，但看着眼前人凉薄又森冷的表情，又猛然意识到她现在是段司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