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干嘛用那样的眼神看怀瑾?”刚走出医院,盛怀柔问自己的女友。
“她看我的眼神也不友好,为什么你只反过来质问我?”江听岚声音很淡,眼底却浮着一层阴霾。
盛怀柔察觉出她心情不好,知道两人再这么谈论下去又要吵起来,便用商量的语气开口:“怀瑾她刚生完孩子,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状态都是最脆弱的时候。你下次再来医院探望她的时候,可不可以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表情?”
“我明天就要回A市了,估计下次再见到我这位妹妹的时候,她早已出了月子,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提醒我。”
江听岚望着街边来来往往的车辆,漫不经心的眸子泛着丝丝凉意:“之前因为我家人对你态度不好,你直接一走了之。为什么轮到你朋友,你反倒指责起我来了。”
“怀瑾刚才说的那些话,有哪句是冒犯到你了?我们两人就只是在讨论小时候的事情,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你的名字,更没有像你家人那样对我冷言相向吧?”
盛怀柔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再结合这人之前对怀瑾的种种针对行为,以及好友这些年在江家如履薄冰的生活,心里更加忧心伤怀。
怀瑾对她那么好,事事都护她周全,即使在怀孕期间也都在为自己的事情操心,可她却连最基本的回馈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她抬步就向路边走去,准备打车回酒店。
刚拦下一辆出租车,右手手腕就被人抓住,她心里的火气噌的一下就冒了出来,直接将人甩开,然后头也不回的上车。
江听岚面无表情的目送消失在车流中的出租车,直到夜晚的风带来阵阵凉意,她才坐上早已候在一旁的黑色轿车。
盛怀柔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便听到敲门声,她脚下步子顿了下,然后向玄关处走去。
房门打开,站在外面的人直接开口指责她的行为:“盛怀柔,你已经不止一次丢下我了。”
江听岚身姿笔挺的站在门外,脸上挂着波澜不兴的神色:“凡事事不过三,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你下次再这样对我,我就将你关起来,不信你试试?”
盛怀柔只当她是在说气话,便道:“有锦钰和沐言跟着你,能有什么事?”
“我是在跟他们两人谈恋爱吗?”
江听岚忽的扬高音量:“就因为有人保护我,所以你就认为我活该被你这样对待,咽下这份委屈吗?那样的话,我为什么要做你女朋友?”
说完,她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先是一滴接着一颗,后面直接串成泪珠,伴随着委屈的呜咽声,瞬间浇灭了盛怀柔心里的火焰。
这是她第一次见江听岚哭,这人无论是在生活还是工作中,永远都自是冷静自持又矜贵气盛的高姿态,即使是生气委屈,端秀的眉眼间也依旧挑着傲睨的高慢。
此时此刻却哭的像个没吃到糖的孩子。
盛怀柔完全慌了神,软和了态度哄她:“有什么事我们好好沟通,你别哭嘛。”
“你跟我沟通了吗?你只会指责我,然后把我一个人仍在路边。这里是椰城,不是A市,人生地不熟的,你就这样把我仍在路边,你太过分了,盛怀柔。”
江听岚甩开她想要将自己拉进房间的手,转而蹲在地上开始痛声哭泣。
或许是她的哭声太大,隔壁房间门打开,从里面探出一男一女,就这么好奇的打量她们。
盛怀柔尴尬不已,蹲下身拽了拽愈发放声哭泣的人的裙摆。
“我们进去说吧,这样会影响到别人。”
“你不跟我道歉,我就不进去。”
江听岚完全抛弃形象,就这么破罐子破摔的坐在地毯上,然后双手捂着脸啜泣。
字字泣血的控诉她:“盛怀柔,我是你女朋友,你怎么能为了别的女孩子这样对我。在A市你就丢下我,一个人来到椰城。我放下公司工作跑过来找你,你又将我扔在路边,你个渣女,呜呜呜呜~”
隔壁房间正要缩回去的两颗脑袋瞬间又伸了出来,几乎神同步的上下转动着目光端量她们,眼里闪烁着惊奇的光芒。
盛怀柔几乎烧红了脸,这时又听到左边房门打开的声音,两个女生一前一后探出半个身子向她们这边张望。
为了不再继续被人围观,她开口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们进去说,好吗?”
江听岚终于停止哭泣,通红着一双眼逼问:“你说说你具体错哪了?”
盛怀柔噎了一下,左右余光注意到两旁竖着耳朵倾听的人,只能先安抚好这位大小姐的情绪。
说:“我在A市的时候不该直接开车离开,而是好好跟你沟通我为什么生气。刚才更不应该将你丢在路边,那样很危险,也不是正确的吵架方式。”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就不怕我伤心吗?你明明说过很爱我的,你个渣女。”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声音哽咽:“盛怀柔,你今天就给我选。”
“选什么?”
“我和江倾颜,谁对你更重要。”
盛怀柔还没说话,就听左边的一个女生小声说道:“我就说是她的问题吧,你还不信,没想到还是脚踏两只船。”
另一个女生愤愤不平的附和:“没想到两个女生谈恋爱还能这么渣,我又不相信爱情了。”
盛怀柔:“......”
她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听江听岚义正言辞的指控自己:“看吧,明眼人都知道你是渣女,脚踏两只船的渣女。你现在就做出决定,我和江倾颜你选谁?”
盛怀柔感觉脑袋嗡嗡的,深吸一口气,说:“怀瑾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是我喜欢的人。对我来说爱情和友情同样重要。”
“不行,这个回答我不满意。”
盛怀柔看着又要大哭的人,直接蹲下身强行将人抱起来,在左右两边一声声“哇”中迅速走进房间,干脆的用脚将房门关上。
这世界上果然没有什么比社死更令人无处遁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