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能不需要变形伪装的,就是本身就是恶魔的颅狼,然而它现在正被塔夫当骡子用,无论是从撒姆尔那抢来的东西还是其他什么重物都被扔在了它的身上。
这种对待好比是让北欧神话中的神马斯雷普尼尔去到院子里拉磨。
重伤未愈的它眼中常含泪水,要问为什么,那一定是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经过伪装之后,塔夫一行人遭受的袭击果然少上了不少。
浓重的毒瘴之中,伺服颅骨也将自己隐藏得好,丝毫看不到投影的痕迹,只能瞥到一模投影口隐约的闪光,仿佛是悬挂在高空夜幕中的晨星。
但如同塔夫说的那样,尽管众人的伪装惟妙惟肖,重卡一齐驶动的轰鸣还是让大家头脑肿大。
当接近高架桥时,这轰鸣声终于还是引起了混沌怪物的注意,尤其是留守高架桥上的那帮重甲邪教徒。
这群脑阔就是一坨长满各种漆黑圆眼珠子的褶皱肉块的怪物,喘着沉重的呼吸声,踏着沉重的脚步,陆续从瘴雾中出现,朝着众人走来。
混沌教派被贝基玩着花样出现的各种炸桥小队弄得精神崩溃,现在听见什么声音都有些杯弓蛇影。
哪怕眼前的这群怪物长得太他妈正统,完全像是亚空间臭水沟里的恶魔老爷,他们也觉得需要再仔细分辨一下。
一人......四人......十二人......愈来愈多......
出现的不仅是用锁链控制着瘟疫兽的重甲邪教徒,零星的异人巫师,还有手持重盾、整副身躯笼罩在笨重动力甲下的身影。
和同伴们不同的是,这些教皇卫队严格地在桥口巡逻,并不因被声音吸引便离开桥面一步。
当叛教枢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刺杀后,他们非但没能保住主教,还没能抓住刺客,他们的地位由此在教派中一落千丈。
以千金之躯,他们被发配到“驻西伯利亚办事处”——这处虽然很重要,但相比攻城就远没有那么重要的后方桥面上来,来继续完成他们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守卫工作。
他们现在,只希望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从而为自己挽回一点名誉。所以他们对待这份工作的态度,显然比他们认真的同伴还要认真许多。
“小心了。”塔夫提醒了周围人一声,在桥面上渡过一次生死大劫的他深知这里的防卫有多么恐怖。一旦陷入缠斗,他们中定然会出现伤亡,行进也会被阻碍,如果物资受损,那更加难以接受。
乌苏鲁紧紧凝视着前方,带领着车队率先驶上大桥。
一秒......两秒......三秒......
围绕着长桥的战斗早已使得上面积累了不少碎石,还有没有被混沌教派处理的腐尸,重卡被轻微颠簸,这颠簸一下抓紧了乌苏鲁的心脏。
众人都觉得这声异响在寂静的雾里十分刺耳,然而除了他们以外,好像没有怪物对他们产生丝毫怀疑。
竟然没被发现!!
众人相视着差点发出激动的欢呼,塔夫也稍松了一口气。
颇为有趣的是,那巡逻过来的动力甲身影看了他们两眼后又贴心地让开了道路,不一会,三十多辆重卡以及护送人员全部“登陆”上桥。
尽管瘟疫兽不停地朝着车队嘶吼狂吠,桥上让开道路的守卫还是不相信他们眼中的怪物群有什么问题。
他们兢兢业业地不断寻找轰鸣声的来源,却感觉完全摸不着头脑,有的甚至再度朝着桥下望去。有不少邪教徒觉得是深渊下有东西,是深渊在朝他们咆哮。
“成功了!!我们做到了!!菲尔德!!”贺拉斯激动道。
“先别高兴的太早,路还长着呢。”
塔夫注意到,前方的瘴雾中,依然有些怪物拦在路中央,根本不知道礼让车辆。
“看来这些家伙是视力有问题,乌苏鲁,别减速!”
塔夫对着乌苏鲁叮嘱了一句,便对贺拉斯道:“前方的不用管,轧过去就行,我们分开处理两边的‘路障’,我左你右!”
“好!”贺拉斯点头答应。
塔夫拍拍颅狼的屁股,将颅狼给放了出去,顺便想看看颅狼有什么本领。
让他颇为意外的是,颅狼一窜而出,就跟牧羊犬一样,对整个桥面上的混沌教徒都进行了驱赶。
那些不远处的“顽固分子”突然就长了眼睛,扭头就跑,只恨自己没能多生出两条腿,而刚刚还在狂吠的瘟疫兽们则跑得更快,恨不得带着搭档健步如飞。
整片高架桥上的场面颇为恢弘壮观,看起来就像是重卡车群掀起瘴雾,而前方的混沌邪教徒们则像是潮水一般退散。
“咦?不错啊,这颅狼。”塔夫心中无不开心地想到。
不过,事实远没有塔夫想象的那般美好。
之所以这些混沌教徒们会逃得如此仓皇,那是因为颅狼作恶多端。整个混沌大军内,没什么不会成为颅狼的零嘴,而且,这天杀的煞星,会没什么规律地出来狩猎,还食量巨大,一次会吃掉数百人份的肉食。
而且这家伙还没什么道德心,吃饱了心情好了的时候还会对弱者进行戏弄和虐杀。
它身披重甲,寻常武器根本破不了它的防御,它体型庞大,这意味着它跑起来能把恶魔引擎撞碎。
浑身长满脊刺的它有着如此血腥残暴的力量,除了大不净者以及加布力尔的叛变义子们以外,根本没有任何邪教徒或者怪物能与它抗衡,或者说在它的利爪下反抗。它曾当着大不净者的面活吞了一名对教派颇为重要的异人,这名强大的异人死前还在向其他同伴呼救,以及绝望地用闪电给颅狼身上的盔甲抛光。
颅狼所造成的损失让大不净者都震怒、甚至把状告到了慈父那,让撒姆尔管好自己的战兽,不过撒姆尔自己都是人厌狗嫌的存在,最后也只能将一人一兽排挤到偏远地方,以确保他俩只能杀掉或者吃掉喽喽。
慈父对此的态度倒还好。
要是只吃邪教徒或是瘟疫行尸,慈父是不限量管饱的,并没有那么见外。尽管慈父并没有什么“大业至上”、牺牲手下的想法,但颅狼的命也是命!慈父觉得自己有必要振臂高呼,让大不净者们的心胸再开阔一点,给恐虐的信徒们来点仁爱的震撼!
毕竟行尸们成为了颅狼的排泄物,其中蕴含的病菌说不定更多了,生命只是走过了死亡的节点,以另一种方式重生了而已。
在塔夫赞赏的目光中,颅狼追上了一只只刚刚叫得挺欢的瘟疫兽,从它们头顶落下的利爪将它们中间部分的身体一下涂抹上了大地,而它们分开的两半身体,则随着爪风在地面上向后翻滚抛飞。
在塔夫惊讶的目光中,一直用四条手臂(腿)在地上奔跑的颅狼忽然勾着身子站了起来,它抓起背上撒姆尔的重剑,“咵”一剑将逃窜的重甲邪教徒们劈了个肉体粉碎,又连追上去,剁了数人份的肉泥。
“呃......”
眼前的场面开始过于血腥残暴,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号的撒姆尔,让塔夫开始反思将颅狼放出来是不是个好主意了,等下要怎么抓回栏里。
也许颅狼的外形挺像野兽,但其本质上还是一头恶魔,能把它当狼养的估计就只有撒姆尔和塔夫了。
“你!”乌苏鲁看着塔夫,眼中惊惧不止。这恶魔真的是人类吗?真的是堕落王庭的干部吗?怎么手下尽一些恐怖玩意儿。
塔夫当然知道乌苏鲁在想些什么,黑着脸道:“宠物行为请勿上升到主人。”
他也没准备闲着,虽然桥上的邪教徒都已经被驱赶得差不多了,但他还是准备带着埃莉诺还有列昂尼德搜刮下经验,蚊子腿也是肉嘛,勤俭持家才能成为巢都首富。
“老大,你看我。”列昂尼德乐了。
他的投影形象颇为猎奇,整个头颅被满是尖刺的皮给包住,只露出一张下颌拖到肚皮上的嘴,头颅的两侧则是歪曲地生长着独角仙似的的长角。
而且列昂尼德向前走动时,投影摆着奇特的pose前进,身上只有一层脓液交织成的薄纱。
这副形象,就连列昂尼德自己都受不了,塔夫看了也想吐。
虽然大家在亚空间的养育下,长得都很叛逆不错,但这个样子似乎有些过于叛逆了!
“两个变态!”埃莉诺咬牙低骂,最不想要变成混沌怪物的就是她了,这副样子简直是对于神皇的亵渎。
......
贝基剧烈地喘息着,于心中等待着塔夫的消息,虽然他心中不想承认,但那个梅雷迪思队伍中一开始被他鄙视的莽夫,现在已经是被他寄希望能完成任务的“棋子”了。
城内所有建筑已经全部被断电,所有能源一律供给炮台和舰炮充能,这无疑会进一步降低城内一般人面对腐毒蝇群袭击的生还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