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东西？”塔夫对于眼前所见十分惊奇。
在道路两边的展柜、或者是收容容器内，是各种古怪的兵器以及饰品，还有看起来像是异星生物的活物，当然，还有器官。
塔夫可谓是大开眼界，就连一本镶嵌着金属外壳、封皮是个异形雕像，从书皮到书脊像是被各种诡异符合包裹的书本也陈列在内。
这一切都太真了，塔夫不相信这些是手工品。
“老兄......你这和我印象中的走私商人有些不一样啊。”塔夫倒没见过走私商人，两辈子加起来他见得最多的也不过是从超市里偷东西出来卖的小偷。“谁能跟我解释一下？”塔夫望向光头佬。
“一般的走私哪能赚什么大钱。”
老板对于塔夫的小家子气嗤之以鼻，颇有些自豪地展开双臂道：
“我走私的都是异形造物，异形科技，要么就是异形本身。”
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已扫描！一切图像数据已经登记入库，正在编录成册。愿圣人惩罚这亵渎之举！愿神皇降下愤怒之火！”
“什么声音！？”刚刚还在得意的老板顿时像只被踩中了尾巴的老鼠一般跳了起来，他举起霰弹枪，四面环顾寻找声音的来源，却没看见任何东西。
塔夫捂住脸。
他当然认出了自家机魂的声音。
平时都是他坑人家，谁能想到这伺服颅骨的机魂坑爹啊！
“不用紧张，那是我的伺服颅骨。”
“哈？”老板转过惨白而惊慌的脸，一脸懵逼。
“我命令你离开隐身。”塔夫向着空中道，他也不确定伺服颅骨在哪，这宠物一直是被放养，飞得特别自由。”
“根据第四十四号安全协议......INK-4-cV希望能够终止这项命令，一切都是为了INK-4-cV以及所有者的安全。”机魂的声音飘忽不定，看来是为了不被众人确定位置而四处飞舞。
但塔夫却听出了机魂这句话底气不足。
他心中冷笑，呵！要不是我是个人类，还真就被你骗过了。
随即塔夫强硬地道：“我强制要求你执行命令。”
光学隐形逐渐消散，漂浮在空中的伺服颅骨用机械眼和另一只空洞的颅孔默默地看着众人，十分乖巧。
“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老板放下了霰弹枪，惊吓变成了困惑，困惑变成了好奇，“但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你怎么可能没见过。”光头佬不信地摆了下手，大名鼎鼎的海盗船长还能没见过伺服颅骨吗。
“不，你不知道。”老板朝光头佬翻了个白眼，依然困惑地看向空中的伺服颅骨。“我见过许多个它的同类，但没有一个像它这样......灵活。人类帝国的尿性你是知道的，不能完美执行命令的机械都被处理掉了，哪怕是机魂也不是真正的灵魂，一旦展现出过度的智慧依然会惹人忌惮。”
伺服颅骨机械眼中的红光微亮，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众人的话。
“总之，还是接着来介绍我的藏品......生意吧。”老板往前走着依然朝着伺服颅骨看了一眼，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好奇。
“我需要一把与我的实力相称的武器。”塔夫跟上道。
“啊，武器，谁会不想拥有一把得心应手的武器呢？或是能够发出咆哮的爆弹枪，或是能够在狭窄的船舱相遇时，斩金断铁的弯刀。”提到武器，老板露出微笑，语调也随之变化，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像是回到了那个叱咤风云的海盗船长。“当锋利的武器划破他们的皮肤，灼热的血液喷溅到你脸上时，你方能感受到活着的感觉，而不是被困在毫无止境的劳役中，在服从与背叛中丢失了人性的自己。”
塔夫诧异地看着老板，上一秒他还在恐惧混沌浪潮的来袭，这一刻战斗在他口中已然变成了乐章。
“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武器。”老板要求道。
塔夫将背在背后的链锯剑取下交给他。
“呵，对于一般的帝国卫队，还有我们这些生活在巢穴中的黑帮罪犯来说，链锯剑已经是不可多见的象征着荣耀的武器。”老板握下剑柄处的开关，丝毫不顾忌嗤嗤滑过眼前的链锯的锋芒，“不过这把链锯剑并不是由艾德曼合金所打造，打造的工艺也可以说是粗制滥造，威力自然也就一般了。甚至，你的链锯都已经毁坏大半，需要重新更换了。”
塔夫叹了口气，这正是他想换武器的原因。
哪怕老板把这把链锯剑评价得如此不堪，这依然是他最喜欢和趁手的武器，甚至有了些感情。
他对于老板的评价其实上是有些不爽的。
“我是从尸水镇的变种人那捡来的。”
“那就难怪了，那些变种人的技术大多来自于巢都之外的军阀小镇，资源匮乏，技术也残缺不全。”似乎看出了买家面色不愉，老板笑了笑，“你不要怪我话说得难听，之所以把这些武器贬低得一文不值，那是因为我这里卖的都是真正的好东西。”
随着老板拍了拍手，一道长过人体的黑色棺椁自密室前方缓缓浮现，一出现便令密室内陷入了沉寂、苦闷的氛围，其优美而又禁忌的造型也让其他展柜黯然失色。
“我就直白点说了，这是一把来自于死亡天使的链锯之镰，它在一颗生机灭绝的战后星球上被找到。最初发现它的船员将它当成不可多得的宝物私藏了起来，然而随之而来的瘟疫摧毁了一艘又一艘黑船，苟延残喘的船员们的身躯被包裹在一层层热腾腾的水汽之中，传言他们还总是能听到来自于亚空间的钟声以及歌声。”
“船员们决定送走这场灾难，于是将之不断转手，然而这场灾难只是在一个又一个船队中不断传递。”老板耸了耸肩膀， “这场灾难差点摧毁了一条遍布整个星区的走私网络，还有许多闻名遐迩的海盗团，直到它被卖到离发掘地已经十分遥远的星区，被一个瘦骨嶙峋、离死不远的老牧师封印。但这件被封印起来的武器再度被牧师的仆人找准机会偷了出来，几经辗转就到了我的手中。”
“知道得这么详细，真的不是你计划着去偷的吗？”塔夫表示高度怀疑。
“嘛，总之，这件收藏品已经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我每天花在它身上的圣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因此，我可以便宜点卖给你。相比于其他的积灰库存，这应该是你能买的起的最好的武器了。”老板盯着塔夫道。那灼灼有神的目光让塔夫感受到一阵寒意，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热烈地盯着看，除了云山那个宝藏大男孩。
“我能先看看吗？”塔夫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小心点，只有这具棺椁能完全隔绝住这把武器所散发的瘟疫。”老板拉开距离，以不知道什么办法操纵棺椁散开了厚重的外壳，降下了四壁。
当塔夫上前时，光头佬也不怕死地凑了过来，好奇于这把武器的真实面貌。
正如老板所说，这是一把链锯镰，其存在就已经让周围的空气中充斥着密度极高、隐隐能阻碍视线的水蒸气，其中磅礴的热量隐而不发。它整体长度两米二，造型颇为狰狞，尽管如此，塔夫还是想象不出它就是在太空中造成颇多灾难的元凶。
也许就是这种不太谨慎的轻视，才使得船员们觉得自己可以驾驭这把武器，进而被祸祸吧。
不过，塔夫还是准备买下这把凶兵。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的灵能刚好可以压制这把武器之上的疾病。
“一万特。”不等老板开口，塔夫便开价道。
“成交。”老板不假思索地道，仿佛这个答案早就含在他的喉咙里，只要塔夫吐出一个人模人样的数字就行。
塔夫顿时就后悔了。
“特”是这个世界独有的货币，谁也记不起来这种印着总督祖父的祖父的祖父的遗像的货币全名叫啥，其购买力也随着物价的变化而“水涨船低”，不过，一般五百特便已可以支撑起一个家庭的一年开销，一万特则相当于这个家庭二十年不吃不喝所攒下的积蓄。
当然，这只是塔夫以前身的视角看来。
一万特算不了什么，和大人物们那难以单纯地用数字衡量的财富相比，那更是可笑的资产。
哪怕这资产切实的可以在危机时刻救下很多条人命，那也是因为巢都人民命如草芥。
“五千可以吗？”塔夫当场砍价，毕竟黑帮们进贡给他的资产也就一万特多一点，很多其他的物资都需要变现。
“那就五千吧，不过你要把这口黑棺给一同带走。”老板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