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纱漫过雕花窗棂,炎烬望着楚沐捧在掌心的玉坠在月色下流转红色的荧光。
青檀帐幔被夜风掀起涟漪,若有若无的冷香自他袖口逸散。
炎烬能说什么,喉结微动,最终只是轻轻颔首。
“委屈师尊和我一床了。”楚沐眼尾漾开期待的笑,赤色发带随着蹦跳的动作扫过锁骨。
炎烬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楚沐像一只快乐的小狗,小心翼翼的收起了师尊给他的玉坠和发带,只穿着里衣,用了清洁术跳上了床。
乖乖的在里面躺好。
那双眼眨呀眨,希望炎烬可以早点睡,他可以抱抱他。
炎烬褪去外袍,穿着里衣,钻进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锦被。
楚沐狗狗祟祟的挪一点,再挪一点,再挪一点。
锦衾间的距离越来越小,少年裹着暖烘烘的体温贴过来。
炎烬屏息数着心跳,青丝扫过颈侧的触感让他攥紧被角,直到玉白手臂若即若离地擦过腕骨。
又若有若无的触碰他的手臂,想碰又不敢碰。
终是妥协着,叹息着将楚沐揽入怀中:“莫要着凉。”
炙热的身体携带着冷松香让楚沐呆愣,但反应上来后,便在炎烬的怀里贪婪的嗅着。
楚沐鼻尖抵着师尊襟前暗纹,贪婪汲取着沾属于炎烬的体温。
他蜷起脚趾是藏不住的雀跃。
最后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和刺激,楚沐毫无所觉得的睡着了。
“piu~”
\"piu~\"
睡着的楚沐也是极为开心的,毛绒绒火色狐耳猝然冒出,惊得炎烬险些捏碎手中攥着的锦被。
“piu~”尾巴也没忍住冒出了头。
原本睡意朦胧的人,直接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看到是不小心现了原形的楚沐,哑然失笑。
炎烬凝视着软萌少年的耳朵出神许久。
最终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地戳了一下楚沐软软的小耳朵。
指尖立刻被温热绒毛包裹。
小耳朵无意识的动了动,炎烬的手顿在半空。
炎烬抿着唇,看着睡着的人,只觉得心都跟着化了。
脸颊绯红一片,又觉得趁着楚沐睡着偷玩他的耳朵太不礼貌。
便忍着雀跃的心,将人拥在怀里搂紧。
沉睡的小狐狸发出嘤咛,尾巴已自发缠上炎烬劲瘦的腰身,尾尖还勾着白的衣带打转。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炎烬默念着早已倒背如流的清心诀,却觉怀中人比三昧真火更灼人。
只是唇角噙着的弧度和红到脖梗的温度终归也出卖了炎烬的内心。
此时,楚沐识海里的两个剑灵炸了锅!
天渊剑灵正扒着神识结界偷窥。
鎏金瞳孔兴奋得几乎燃起实体火焰:“龙吟哥哥快看!主人尾巴都缠到腰上了!这要是画本子里写的,接下来就该......”
龙吟剑轻咳:“我们这样不好吧? 作为一把剑,是不能窥探主人的生活的。”
天渊剑:“嘿嘿嘿,反正我们永远不会背叛主人,主人的事就是我们的事,看看又不往外说~”
龙吟剑觉得有点道理,点了点头。
天渊剑凑过去:“龙吟哥哥,你有没有觉得主人的师尊对主人不一样啊~”
龙吟剑所跟过的主人不多,且都是些一心只有天下的人。
情感之事他还真不懂。
但有一点他确实看出来了。
龙吟剑:“我们主人找了一个很好的师尊,即便看出他有妖身,也没有杀他。”
天渊剑抽了抽嘴角:“别的呢?看不出点别的了吗?”
龙吟剑扫了一记眼刀:“什么?”
天渊剑讪讪的举起手:“没……没什么……龙吟哥哥最威武~”
——
中秋节的夜,长街飘满了桂花香,花灯挂满长街,随风轻轻摇晃。
将人间变成了流淌着的星河。
楚沐和炎烬挤在热闹的灯会。
“师尊,猜这个。”楚沐指尖挑起一盏狐狸灯,暖黄色的光晕里写着谜面。
炎烬借着月光看着谜面。
【三更斜月挂屋角】
嘴角淡淡的勾起:“寿字。”
“贵人猜的对,这狐狸花灯便是二位贵人的了。”花灯老板笑嘻嘻的摘了灯柄递了过来。
楚沐很是欢快的接过,最后塞进了炎烬的手中:“祝师尊寿与天齐。”
炎烬轻笑摇头,稳稳的拿着狐狸花灯跟着他走在这街市。
皮影戏开场锣鼓,人群蜂拥而至。
楚沐拉着炎烬的手挤过人群来到了最前面,红白色发带随风飘扬。
白纱幕上嫦娥衣带当风,后羿的箭尖却指向月宫。
“这是民间画本子嫦娥奔月的故事。”楚沐在炎烬的耳边小声道。
炎烬微弯着身子靠近,听得认真。
最后微微叹息:“为何人间这些画本子都是些凄惨的悲剧,就没有什么美好的结局吗?”
楚沐想了想,还真没看过什么美好结局的画本子。
七仙女是悲剧,嫦娥奔月是悲剧,狐妖与书生也是悲剧,甚至还有将军征战也是悲剧。
“没事的师尊,以后我来写一个全天下最完美的画本子。”楚沐轻轻的眨眼。
看完了皮影戏,两人往回走的路上看到了一群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还有人围着长桌喝桂花酿。
楚沐想起了小时候在临安城,带着小伙伴一起偷喝桂花酿,最后大家醉的东倒西歪回家都挨了揍的趣事。
可这趣事仅仅只是让楚沐笑了一瞬,看到物是人非的场景,心中又布满了苦涩。
见楚沐神色哀伤的盯着桂花酿,炎烬心头有些不舒服的酸涩。
“既然来了人间,我们也入乡随俗,喝些桂花酿如何?”炎烬拉着他往长桌方向走。
楚沐急忙从芥子袋中拿出玉碗递了过去:“师尊用这个。”
炎烬哭笑不得,却也没有拂了楚沐的心意。
两道身影很快融入人群,炎烬一碗又一碗的喝着。
最后如玉的脸颊染上绯红,眼神也开始迷离,是真的醉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炎烬已经站不太稳。
楚沐看着坐在床沿有些呆萌的人,既心疼又好笑:“师尊的酒量那么差,为何要逞强。”
“幸好不是灵酒……”也幸好两个月没给炎烬喝自己的血了。
楚沐用了清洁术,轻轻地给他褪去外衣。
蹲下身给他脱掉靴子,炎烬都很乖的配合着。
坐到床榻之上,楚沐看着因为喝醉酒,想着炎烬不会记住醉酒时发生的事。
便大着胆子凑了过去。
两人近在咫尺,鼻尖呼吸纠缠,楚沐伸手捧住炎烬的脸颊:“师尊,我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