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傻柱拎着酒敲响陈向阳的房门,嘴角咧得老高开怀道:“向阳,许大茂那小子被判了十五年!该!这么高兴的事,咱哥俩喝点!”
他眼睛眯成缝,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陈向阳开门时眉头微蹙,目光透着几分担忧,侧身让傻柱进屋时,余光还往里屋瞥了瞥。
丁秋楠在里屋叠衣服,听见动静后挑眉探出头,嘴角挂着无奈的笑,指尖捏着件衣裳晃了晃:“又喝酒?上回你把醋当酒喝的事儿还没笑话够呢。”眼神里带着几分嗔怪。
陈向阳闻言转头看向里屋,睫毛在炉火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嘴角扯出个无奈的笑,伸手揉了揉鼻尖:“傻柱呀,就这点嗜好,我这当兄弟的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说着瞥了眼傻柱正往碗里倒酒的手,又补了句,“再说了,许大茂那事儿确实解气,喝两口也算……”
话没说完就被傻柱打断,后者举着酒碗嚷嚷:“哎哎哎!咋还背后说我呢?来向阳,咱走一个!”
陈向阳笑着摇头,端起碗轻轻碰了碰:“走一个,咱俩也有段时间没一块喝酒了。”
傻柱把酒瓶往桌上一放,脸上的笑意更盛了,眼睛都亮堂堂的,从怀里掏出油纸包时,手指头故意在纸包上敲了敲:“酱牛肉,尝尝?”
油纸上的油斑跟着他的动作晃了晃。陈向阳盯着纸包撇了撇嘴。
伸手戳了戳油纸包边角:“这点酱牛肉够谁塞牙缝的?我厨房还囤着花生米、鸡蛋、鲫鱼、腊肉、白菜、萝卜——傻柱你再颠对几个菜,下两碗面条,孕妇容易饿,给秀琴和晓娥姐一人盛一碗。”
说话时他目光扫过傻柱的肚子,嘴角带了点促狭的笑,“反正你这大厨手艺闲着也是闲着。”
傻柱撕牛肉的手顿了顿,抬头时眼睛瞪得溜圆,随后突然拍着大腿,酒液在碗里晃出涟漪:“嘿!向阳你这主意不错!”
他把油纸包往桌上一推,油渍在桌面上洇开小块阴影,“等着啊!今儿让你见识见识大厨做的家常面!”
话音未落已大步跨进厨房,棉袄后襟扫过炉台,带得铁壶“咣当”响了一声。
只见傻柱已经挽起袖子站在灶台前,正对着案板上的腊肉搓手,圆滚滚的鼻尖都快贴到肉上了,活像只看见鱼干的馋猫。
陈向阳摇头笑了笑,从碗柜里摸出个粗瓷盘,往炉边凑了凑,火光映得他镜片发亮:“傻柱你这手艺,晓娥姐要是知道了,保准得夸你比国营食堂大师傅还利索。”
厨房传来“刺啦”的油煎声,傻柱哼着小调打了俩鸡蛋,金黄的蛋液落进热锅里,瞬间膨出个圆鼓鼓的蛋饼。
他掀开锅盖瞅了瞅铁锅里咕嘟冒泡的鲫鱼汤,又往案板上的白菜帮子瞥了眼,突然扯着嗓子喊:“向阳!把你家那瓶香油递过来!保准让这面条鲜掉眉毛!”
陈向阳笑着摇头,从窗台上摸起香油瓶时,看见傻柱正用筷子夹着腊肉片往嘴里塞,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俩核桃,不禁笑骂:“偷吃鬼!给晓娥姐的那份多搁点腊肉!”
窗外的风又大了些,卷着细雪扑在窗玻璃上,却怎么也盖不住厨房里飘出的香味。
案板上的萝卜丝切得粗细均匀,碗里的面条堆得小山似的,傻柱往汤里撒了把葱花,白汽混着油花腾地窜起来,糊住了他油光水滑的鼻尖。
他端着两碗面往屋里走时,脚步都带了点颠颠的得意,碗里的面汤晃啊晃,映得他眯起的眼睛里全是暖黄的光:“看看!爷这手艺,绝对让俩孕妇吃得肚儿圆!”
丁秋楠接过面碗时,一眼瞅见傻柱围裙上沾着块鸡蛋黄,不禁“噗嗤”笑出了声:“瞧你这围裙,比灶台还花。
这碗我给秀琴送过去,省得她闻见酒香又数落你。”说着用指尖戳了戳碗沿,汤汁晃出细小的涟漪。
陈向阳伸手去端另一碗面,瓷碗太烫,他指尖轻轻颠了颠,笑着应道:“好,我这碗就给晓娥姐送去。”
刚走两步又回头,冲傻柱晃了晃碗:“你先别急着喝酒,等我回来——面汤洒了我可不管。”
傻柱正攥着筷子扒拉锅里的剩面条,闻言抬头嚷道:“快去快回!爷的酒壶都快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