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太后过生辰都是莺歌燕舞，一片欢声笑语的景象，可莫念初倒像是boss开大会，夜如昼也是第一次见这样别开生面的生日会。
除了教司坊开场时跳了一段歌舞，就再没见什么表演性质的节目，连宫廷乐师都打发了下去。
莫念初坐于大殿主位，夜如昼在其下首东侧，后依次是虞晚棠，莫轻寒和一众嫔妃。
莫念初还在依次点名，询问近年来各部的政绩和民生情况。
夜如昼听的昏昏欲睡，殿下各大臣却紧张的频频擦汗。
虞晚棠听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就当是老师在课堂上讲课。
“娘的好大儿，你还有心思打瞌睡，还不赶紧瞅瞅对面。”
夜如昼应付性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原以为对面是楚仲文为首的朝臣，谁知道他前面还坐着两人。
“对面谁呀，不认识。”
虞晚棠见她丝毫不放在心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你再不重视，你家呦呦可是要被抢走了哦。”
夜如昼猛然睁开眼，经此提醒才发现哪里不对劲儿，瞬间咬牙切齿道，“那家伙是谁！”
虞晚棠还像看戏似的贼贼一笑道，“那是平康王父子，祖上跟先祖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夜如昼心里一计算，大乾建国少说也有一两百年，她们中间不知隔了多少代，血缘早淡成水了。
“那还能当王爷？”
虞晚棠用手挡住脸小声解释道，“皇家子嗣不丰，其他宗族比他们关系还远，所以历代皇帝对平康王府这一脉就尤为亲近，而且先祖容许他们王位世袭罔替。”
夜如昼恍然，“我说关系这么远，还一个个占着王爷的位置，一想到每年还得给他们发那么多俸禄我就心疼。”
虽说都只是有个王爷的名头，根本没领什么实职，可还是朝廷一品大员。
“不为国家做贡献，还得让国家发工资，确实像一群蛀虫。”
夜如昼还挺庆幸皇家子嗣单薄，要不然她当政第一件事就得削藩，搞不好削着削还能把自己给削没了。
“那我回头跟母后商量一下，取消王位世袭罔替的制度。”
虞晚棠沉吟道，“既然你现在能生孩子，就不指望其他皇家血脉，我觉得你母后肯定会同意。”
夜如昼眼神蓦地一冷，“所以你们才眼睁睁看着别人觊觎呦呦？就是为了生一个皇族血脉好继承我的皇位？”
虞晚棠赶紧辩解，“你之前不喜欢女人，我和你母后不忍呦呦在后宫蹉跎，既然有人喜欢她，我们总不能拦着不让她寻求自己的幸福。”
夜如昼脸色缓和下来，若真是原主，莫轻寒确实可怜，守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孤独终老。
“可她现在有我，无论是谁，都休想再打她主意！”
“所以我这不是提醒你了嘛！”
夜如昼眼神再次直射过去，认真仔细打量了片刻，惊咦道，“他现领什么职位？怎么看起来像当兵的派头？”
虞晚棠还挺意外她眼神毒辣，“此人是平康王嫡长子，之前为车骑将军，后因边关安定，随柳大将军一同回朝，现任禁军统领一职。”
夜如昼越琢磨越不对味儿，车骑将军仅次于骠骑大将军，也算是柳大将军的另一个副手。
“不都是虚职吗？先帝怎么放心给他兵权？”
虞晚棠面色一沉，“就是先帝驾崩之前才提上去的。”
“什么！”
夜如昼一惊，总感觉先帝此举很耐人寻味。
“禁军统领掌管整个皇城治安和负责皇帝的人身安全，母后真不怕他们哪一天造反？”
虞晚棠不再隐瞒，“其实推你上位是我和你母后商量出来的结果，先帝并不同意女人当皇帝，而且还是我的女儿，只是当时由不得他。”
夜如昼这时才明白，为何感觉先帝的举动耐人寻味，他那么痛恨虞晚棠，怎么可能还推她女儿上位。
估计就是因为当时卧病在床却心有不甘，所以才想依靠最后的皇家血脉与其对抗。
“那母后还敢让他担任禁军统领一职？说不定先帝早已经和他们私下密谋好。”
虞晚棠装作一副悉心教导的样子，“有时候你处处提防一个人，他反而更小心翼翼，只有让他放松警惕，才会抑制不住自己的野心，露出马脚。”
夜如昼冷哼一声，“就看他敢当着我的面，明目张胆的觊觎一国皇后，我就知道他必有反心！”
虞晚棠安抚性的拍拍她胳膊，“他虽是禁军统领，可手下将领都是你母后的人，只是假意迎合罢了，一旦他露出狼子野心，到时都不用你动手。”
夜如昼原先还以为御林军和禁卫军是先帝留给她的保命符，如今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那温知韵…暗卫…”
虞晚棠眨眨眼，“也是你母后留给你的。”
夜如昼又扫了一圈正在战战兢兢汇报工作的大臣，这时才明白之前城门口接驾的时候，他们为何跪在地上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母后好厉害啊！”
虞晚棠笑了笑，眼中都是崇拜，“她若不是女人，可比先帝更有能力当皇帝。”
夜如昼都不得不佩服，人在大佛寺却能掌管皇城的一切，她之前就觉得没有能力跟莫念初抗衡。
“不行，我看不下去了，真想现在就砍了他！”
虞晚棠勾着头，看了一眼莫轻寒，见她正聚精会神听着朝臣们的奏对，不时还跟着点点头，轻笑一声道，“你急什么，你老婆根本就没发现有人觊觎她。”
夜如昼就是看到莫轻寒连一个眼神都没回应，要不然早不顾场合的暴起伤人。
“看看看！早晚把他眼睛挖了！”
虞晚棠最见不得莫念初眼中都是国家大事，依照往常来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结束，她坐的也烦闷无趣，冲夜如昼使了一个眼色。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夜如昼看的心烦，真怕一会儿忍不住上去把人暴打一顿。
“不想听还能走？！”
虞晚棠不过一个先帝妃子，并不引起多大注意，只偷偷瞄了一眼莫念初，就一缩身子，鬼鬼祟祟的溜出了殿。
……
夜如昼真气她说走就走，一点儿不仗义，可见莫念初的注意力正在手中的奏折上，而大臣们此刻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这才学着虞晚棠的样子，佝偻着腰偷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