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昼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全国盐池列表,当众开始售卖。
“一块盐田,起拍价五百万两。”
五百万两!
众朝臣之前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愤恨,陛下可真是让他们白高兴一场!
夜如昼又不是没计算过利润,若是按照现在800文的精盐售价,一年产值就是差不多二十万两。
那也不说多,就从她出生开始算,他们贪墨这么多年权当是收了回来,那二十年就是四百万两。
所以,那五百万两起拍价就很合理。
夜如昼见众人脸上都失了兴趣,又引诱道,“朕说的重新放到世家手里的意思是指——永久买断权,从此以后,朝廷永不过问。”
众大臣一愣,心里也开始快速计算。
五百万两看似天价,可若是祖祖辈辈拿着盐田,赚的何止是眼前这五百万两,那是十个,百个!
而且他们一旦真拿回盐权,就不会轻易再交出去,像他们之前不就把控盐权上百年,甚至千年,可以说以后赚的银子真乃无穷尽也。
夜如昼见他们个个蠢蠢欲动,又添把了火,“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一时间朝堂上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世家族系庞大,又万众一心,家族利益永远排在第一位,这才是他们能绵延数百年、千年的主要原因。
所以,他们不得不为后世子孙考虑,不说眼前能拿出什么,而是能给后世子孙留下些什么,只要资源在手,家族底蕴才能丰厚,自然而然能经久不衰,绵延千年。
夜如昼一点不担心,她之前就说过,世家就是一个小朝廷,子孙就相当于他们子民,所以,他们不会只看眼前利益,而是会把目光放长远,像她一样,为国家子民考虑。
朝中大臣,哪个不是有世家底子,若不然也站不稳跟脚。
世家把控官员选举,哪怕韩侍郎这样的孤臣,也出身寒门,只是家道中落而已,又不是真的普通人。
众朝臣互相交流好,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各个都盯着丞相,其意思很明显,就是想他拿个主意,最后拍板,毕竟是文官之首。
丞相一开始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也不是他怀疑夜如昼真会放权给世家,就是现在的陛下给他的感觉…有点奸诈,让他不得不心生警惕。
可事出突然,直接当朝拍卖,他一时间吃不透,也没机会私下考证。
“臣…臣听的很是心动,可无奈囊中羞涩,暂时就不参与其中。”
夜如昼心里忍不住冷哼一声,可真是一只老狐狸,说心动是假,只是不想他的一句话搅乱她计划,先不说他知不知道什么计划,反正这话万无一失。
还真是小心谨慎!
而说的暂时不参与,也不是真的不参与,只是想先观望一阵,让其他人冲锋在阵。
若到时真有利可图,或者没有其他幺蛾子,他身为一朝丞相,又是内阁之首,再想弄片盐田还不容易?
至于囊中羞涩,他乃贪官污吏之首,若是这点儿钱都拿不出,那还有谁拿的出?
夜如昼听出来他这是有意提醒众人的意思,所以也不敢再给众人思考的时间。
“除了拍卖盐田,朕还顺赠精盐制作配方。”
精盐配方!
朝堂瞬间又开始哗然一片,原以为只是拿到盐权,没成想陛下竟然这么大方,那若按照精盐价格来算,他们根本不用等到百年,最多几十年就能回本!
丞相更觉事有蹊跷,这么大的利益,陛下怎么可能真的舍得给他们?!
就像之前开放官员行商,看似让利,实则多征收了一倍不止的商税,还让众朝臣甘愿为她赚钱。
夜如昼赶紧伸手一指,“既然丞相无意参与拍卖,就先站一旁观看。”
丞相一拱手,真的老神在在的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陛下竟然指明让他闭嘴,那就说明拍卖盐田这事真有什么阴谋,就以那些被精盐配方冲昏头脑的人来说,他再有心提醒,他们也听不到心里去,说不定还会把他当成阻挡他们财路的仇人。
既然如此,得不偿失,那他就好好看着。
“陛下,臣愿出价五百万两,拍下淮州盐场。”
两淮盐场为全国最大出盐区,这户部尚书还算有点儿小聪明,第一时间先把好的名额占掉。
夜如昼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又一扭头道,“记。”
刘泼妇奋笔疾书,高声呼道,“户部尚书孟宏远拍淮州盐场一块!”
其他人一愣,没想到这户部尚书这么不讲道义,大家都还在商议,他就已经捷足先登,竟是优先拍下了两淮盐场!
“陛下,臣也愿出五百万两拍下通州盐场。”
刘泼妇脸上的兴奋劲儿藏都藏不住,又高喊道,“礼部尚书汪明敏拍下通州盐场一块!”
其他人一听纷纷开始出价,陛下给的两淮盐场名额有限,现在还真是先到先得!
僧多粥少,还没喊多久,盐场份额就被瓜分了干净,可底下还有一众人没拍到手,个个心有不甘。
夜如昼轻咳一声提醒道,“朕之前说的是五百万两起拍价,若是还有哪位爱卿有意参与,那就价高者得。”
户部尚书一愣,这样一来,他之前岂不是白喊了?
随后眼睛一瞪,又四下一扫,那意思也很明显,就看看谁敢跟他抢。
大家都是世家,谁又真的怕谁,再说就同僚之间那点儿情分,又怎能抵的过眼前这巨大的利益。
瞬间又是纷纷开始往上加价。
刘泼妇只恨自己写字慢,都有些记不过来。
丞相眼神一抬,盯着夜如昼看了半晌。
陛下可真是好手段!
先让人轻易把盐田拍到手,后才开始加价,这样一来,先叫价的人又怎甘心把到手的东西再拱手让人。
这价格还不叫的飞涨,以至于到了眼前的天价。
“一千万两!臣愿出一千万两!”
不止其他哄抢的大臣瞬间噤声,就连夜如昼半天都没回过神。
卧槽!
这个价格她是想都没敢想!
以至于说话都在磕巴,“记…记下来了吗?”
刘泼妇也是双手颤抖,磕磕巴巴的回道,“记…记…奴婢记下来了。”
随后才反应过来重新高呼道,“户部尚书孟宏远拍得淮州盐场一块!”
孟宏远刚才只是一时情急,不管不顾下才会脱口而出,现在也心生悔意,可当看到再没一个人敢吱声,瞬间又把胸脯一挺,下巴一抬。
敢和他抢!也不看看他是谁!
他可是户部尚书,掌管国库!
六部之中谁还比的过他户部油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