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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趣阁 >  西凤烈 >   第25章 刘法抹功

原来,寅时不到,刘錡就率着骑军营与火枪营绕道癿六岭北麓,避开了沿途夏军设立的烽火台和堡寨,悄悄地在夏军侧后方十几里外的山沟里埋伏了下来。

这个时候,宋夏双方的主力尚未开战。刘法的前军正在连夜抢占谷道口,察哥也刚率军赶到不久,阵势尚未摆开。只有夏军的零星探马,吊在主力后方十里外游荡。

山间薄雾轻起,夏军探马的红缨帽在雾中若隐若现。

红柳丛中,五名新军弩手正贴着地面缓缓推进。为首的什长李通轻轻抬起手中的牛耳弩,漆皮护腕蹭过带露的草茎,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前方十步外,两名夏军探马正背靠背坐在青石上歇息,大军急行,他们一直没有得到休息,尽管他们是夏军精锐中的精锐,此时也已是疲乏至极,马刀横在膝头,战马在一旁啃食着带着露水的草叶,青铜铃铛在马颈上迎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晃出细碎的微光。

李通打了个手势,另外一名弩手蹑足绕到探马后方,牛耳弩的弩臂已压至最低,瞄准了右侧夏军的脑袋,三棱弩箭的棱刃在晨雾中泛着冷光。

他自己则瞄准左侧探马的后颈——那里是西夏皮甲唯一的破绽,护颈皮条与头盔之间露出两指宽的空隙。弩机簧片的震颤透过掌心传来,他屏住呼吸,拇指轻扣扳机。

“嗖——”弩箭破风之声比蚊呐更轻,左侧探马猛然抽搐,弩箭已从后颈贯入,箭头在喉结处透出寸许,血泡从嘴角涌出,身子前倾栽倒。

右侧探马刚要抬头,一支弩箭擦着耳郭射入太阳穴,连哼声都没发出,便扑倒在同伴尸体上。

十余丈外的一处的土丘上,另外二名夏军探马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迅速翻身上马,正要扯动缰绳过来查看,一旁的树影里突然窜出一道身影。王猛的亲卫张虎踩着树杈腾空而起,手中牛耳弩近距离直射面门,弩箭穿透红缨帽,将那探马钉在马鞍上。另一探马兜转马头想逃,却被早已埋伏在道旁的几个宋军弩手一阵攒射,马腿被射断,战马嘶鸣着跪倒,骑士被甩落在碎石堆中,颈间已被两只弩箭贯穿。

这便是刘錡带着他们演练过无数次的“战场屏蔽”,技战术动作已经熟练无比,配合默契。今天虽是第一次实战,但在新军这些斥候看来,夏军的脑袋并不比深山里那些野兽脑袋难拿多少。

两个时辰左右的潜伏,铠甲早已被露水浸得透湿,除了几支前出小队外,大多数的新军士兵此时正裹着披毡小憩。这披毡不大,只能覆盖肩部到腰部,还是大军开拔前临时在巩州库房里翻找出来的存货。刘錡为此还吐槽了好久,打算以后有空就设计一款可拆卸式的斗篷配发全军。

前方战报不断传回,就在宋夏主力鏖战之际,刘锜终于下达了突击的命令。

前方鏖战正酣,察哥却气定神闲,此时正在中军帐中用过早膳,忽闻后军方向传来一阵“嘭嘭、嘭嘭嘭”的连续爆响。

“什么声音?”察哥正侧耳倾听,帐外已传来亲兵的惊叫:“铁鹞子大营遇袭!”

铁鹞子作为察哥手里的王牌部队,一向被察哥放在自己身边,其营地紧挨着中军大营。此时铁鹞子的营地遇袭,就意味着敌人离自己的大帐已经近在咫尺。

察哥心里一惊,手中玉盏“当啷”坠地,琥珀色的酥油茶在虎皮毯上蜿蜒成河。他抽出腰间佩刀,大步冲出帐外,正好看见铁鹞子残兵仓惶退来,有的战马胸前铠甲布满弹孔,有的骑士手臂齐肘而断,断口处焦黑一片——这分明是宋国的火器所伤!

当刘錡指挥骑军营向夏军后方开始突击后,营地里剩下的那一千铁鹞子刚好完成阻截宋军赵隆部的任务,刚刚回到营地,人未卸甲,马未离鞍,见到新军突袭,反应倒也迅速,立刻集结起来进行反击。

重甲骑兵如黑色铁流般迎向新军轻骑,马蹄踏碎晨雾,马槊上的狼头旗在风中狂舞。每匹战马的额心都嵌着拳头大的青铜护心镜,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骑士们的冷锻甲由十二片甲叶连缀,腰间悬着党项弯刀,靴底马刺在砂石路上拖出串串火星。

王猛见铁鹞子迎来,呼哨一声,骑兵营射出一轮骑弩后,便纷纷掉头而逃,将铁鹞子引向火枪营的埋伏处。

蹄声滚滚,骑兵营迅速冲过一处山脚弯道,山路两侧的草丛中,火枪营正静静地埋伏在那里。

第一排火铳手半蹲据枪,准星对准远远追来的西夏重甲骑军,精钢打制的扳机在掌心磨出微痛。何藓喉头滚动,盯着前方一棵倒伏的枯树,那是提前就做好的射程标记。

片刻之后,夏军追兵便进入了火枪的射程范围内,随着何藓的令旗挥下,刹那间火铳齐鸣,铅弹撕裂晨雾,首当其冲的几骑铁鹞子连人带马被掀翻,胸甲被轰出碗口大的窟窿,脏腑混着血沫飞溅在道旁山石之上。

“火枪营,三列轮射!”何藓的令旗划出弧线,二百火铳分布山路两侧,早已列阵齐整,分成三排,前排伏下,中排单腿跪地,后排直立,轮番射击,铁鹞子马队被交叉的火力覆盖。

铅弹击中锻甲发出刺耳的尖啸,无数匹战马前蹄跪倒,骑士被掀翻在尘埃中,马槊磕在地上迸出火花。锻甲护得住躯干,却护不住马腿,被射中马腿的战马惨嘶着扑倒,铁鹞子阵型顿时大乱,重甲此时反成了索命的镣铐,骑士被自家战马压在身下动惮不得,铠甲断裂声与骨裂声同时响起。

仅剩下的一名铁鹞子终于顶着弹雨,冲到了火枪营的面前,骑士挥刀冲来,面甲缝隙中露出的眼睛布满血丝,此时第一排和第二排的枪弹已经射出,尚未换弹,见到铁鹞子那恐怖狰狞的青铜面甲已到面前,不由得一阵慌乱,可早已把无缝衔接练的纯熟无比的第三排火枪兵们,端着火枪发出了最后一轮齐射,无数铅弹从面甲缝隙钻入,那骑士猛地僵住,弯刀“当啷”落地,手指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缓缓栽下马去。

此时察哥带着援军正好赶到,亲眼目睹了这让他不可置信的惨烈一幕。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精锐铁鹞子在火铳前如麦秆般倒伏,喉咙里像塞了团火,握刀的手不住颤抖,他征战十余年,何曾见过如此霸道的杀器?

“鸣金!鸣金退兵!”察哥扯着嗓子嘶吼,声音里已带了颤音。青铜钲声在山谷间回荡,夏军开始转向仁多泉城方向,中军的牦牛旗也缓缓后撤。

刘錡岂会放过良机,手中大刀寒光一闪:“骑军营,随我追!”二百轻骑如离弦之箭冲出,“追云”四蹄踢起的碎石在山道上蹦跳,癿秋紧随其后,腰间短刀出鞘,眼睛紧紧盯着敌方军阵前方那一点金光,那正是察哥头顶的金盔,那金盔顶端饰着展翅银鹰,正是西夏枢密使的标志。

夏军逃至一处开阔地,察哥回头观望,却见追兵不过一二百人,心头大定,猛地勒转马头大叫道:“党项男儿岂惧鼠辈!给我杀回去!”

铁鹞子残部率先调头反扑,马槊与弯刀在阳光下泛起冷光。一名铁鹞子骑士直取刘錡面门,槊尖带起的劲风刮得他面甲铁片噼啪作响,刘錡不躲不避,手中大刀斜挥,竟将马槊生生砍断,刀刃顺势划破对方面甲,在骑士额角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两人错马而过,刘錡回刀横扫,劈在这名骑士的背后,将他打下马去。

察哥远远望见一员宋军小将,银盔银甲,胯下一匹栗色骏马,在铁鹞子阵中挥刀砍杀,竟如入无人之境 ,身后亲卫端着骑弩,护卫在他两侧,不停射杀周围铁鹞子,心头大骇。尽管此时铁鹞子因临时转向掉头,速度未能起来,但轻骑兵居然敢和铁鹞子对冲,这已经超出了察哥的认知。顾不上再发命令,掉头就跑。

刘锜根本不和身后的铁鹞子纠缠,杀透军阵后,径直追向察哥。虽然追云脚力强健,察哥胯下坐骑更是西夏名马,渐渐追之不及。

刘锜回头一看,自己和骑兵营已经拉开了很远,只有癿秋和几名亲卫还紧紧地跟在身边。而夏军主力虽然溃散,却也是乌泱泱地追在自己的身后。

刘錡果断勒马停下,摘下宝雕弓,弓弦拉动时,牛皮护指与弦线摩擦发出“咯吱”轻响。

察哥忽觉耳后生风,如同被毒蛇盯上般寒毛倒竖,本能地缩颈藏头——这是久经战阵的本能直觉。几乎就在他低头的刹那,羽箭“嗖”地掠过盔顶,箭头带起的劲风扯断盔缨,鎏金头盔应声飞落,在草地上翻滚数圈,鹰形盔饰的羽毛不停颤动。

“哎呀!”察哥暗呼一声好险,伏在马颈上猛踢马腹,战马吃痛狂奔,后颈处凉飕飕的,仿佛还贴着箭矢的尾羽。他伸手摸向头顶,满头大汗浸透辫发,方才若迟半息,这箭必从面甲缝隙穿喉而过。回头望去,刘錡正提着宝雕弓缓缓收势,面甲缝隙里目光如刀,吓得他肝胆俱裂——这宋国小将的箭术,竟比西夏神箭手更狠辣三分!

刘錡看着飞落的金盔,暗叹一声。方才他算准察哥回头瞬间,取的是察哥喉下三寸,不想这党项老将反应奇快,竟在中箭前刹那完成缩头、沉肩、收腹三个动作,让羽箭偏了半寸。箭杆擦着金盔内侧飞过,在盔沿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癿秋拍马追去,俯身捡起落在草丛里的金盔,指尖触到盔顶凹陷处的箭痕,忍不住咋舌。

刘錡盯着察哥远去的背影,手指摩挲着弓上的防滑纹——他知道,这党项名将经此一役,定对他恨之入骨,来日战场相见,必是生死恶战。

几人避开西夏溃兵,向侧面奔去,刘錡懊恼刚才的失手,一语不发。都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和他并驾齐驱的癿秋在旁看得是目眩神迷,却没注意一支流矢正从斜刺里飞来。

“小心!”刘錡眼角余光瞥见寒光,猛然侧身抓住癿秋手腕使劲一拉。流矢擦着她的锁子甲飞过,在肩甲上划出一道火星,惊得她差点坠马,冷汗瞬间浸透中衣。

刘錡喝:“战阵之上,你怎可三心二意?你知不知道,刚才那箭差点要了你的命!”

他的喉结因愤怒而剧烈滚动,手掌握住她的护腕,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癿秋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昨夜他在篝火旁替她调试马镫的温柔模样,此刻却像换了个人,眼中只有冰冷的杀意。

金盔从她掌心滑落,磕在马鞍上发出清响,她眼眶一红,突然觉得好委屈。自己跟着他翻山越岭,冒死冲阵,不过想多看他几眼,却换来这般训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倔强地咬住下唇,将金盔往他怀中一扔,打马飞奔而去。

直到申时已过,刘錡带着亲兵营才赶到到刘法大营。此时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之上。

宋军士兵有的在安营扎寨,木桩砸进地里的“咚咚”声与士兵的咒骂声此起彼伏;有的在收敛同袍尸首,用草绳将尸体捆在马上,血水滴在马臀上,染出斑驳的红;有的在割取夏兵首级,刀刃不够锋利,便踩住尸体后颈,双手用力撕扯,颈骨断裂的“咔嚓”声让初上战场的新兵脸色发白。远处,几个伙夫挑着饭桶走过,饭香混着血腥,令人反胃。

刘法的大帐矗立在谷口中央,帐前旗杆上黑色的“刘”字大旗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刘錡掀开帐帘,热气混着酒气扑面而来,只见刘法端坐在虎皮椅上,面前案几摆着羊皮地图,几员裨将分立两旁,每人腰间都挂着新缴获的西夏兵器,当时西夏的冶金锻造技术的确领先中原不少。

“巩州兵马督监刘錡,见过大帅。”刘錡叉手施礼,甲胄上的血渍蹭在帐帘的麻线上,留下暗褐的印记。

刘法抬眼,目光在他染血的铁面甲上停留一瞬,便像被烫到般移开,手指继续敲打着地图上的仁多泉城标记:“令尊现在何处?”语气平淡,仿佛方才击溃夏军的不是眼前之人,而是帐外的一阵风。

刘錡一愣,拱手道:“父亲率部出会州,沿黄河西进,此刻却不知已到何处。”

刘法手指敲了敲地图:“嗯?你没和令尊在一起?”话里带着隐隐的质问,右侧一员名叫张显忠的裨将忍不住嗤笑一声,用刀柄碰了碰身旁的同僚,两人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刘錡心头火起,却压下语气:“父亲命末将率轻骑急进,两日前已至古骨龙外围。然谷道内有夏军烽火台,若强行通过,恐遭步跋子伏击——”

话未说完,刘法已挥手打断,从案几上拿起一卷捷报,扬声道:“张将军此战击溃夏军右翼,斩首三百,当记头功。”

帐中响起参差不齐的喝彩,张显忠得意洋洋地抚弄着新得的西夏金错刀,刀鞘上的宝石在火光下流转,恰与刘錡鞍上察哥的金盔遥相辉映。

“末将营中尚有军务——”刘錡心下郁闷,拱手欲退,刘法却已闭目养神,只挥了挥手,袖口拂过案几上未动的庆功酒,酒坛上的红绸花歪在一边。

刘錡走出帐外,暮色已浓,亲兵牵过战马,马嚼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癿秋躲在辕门后,见他出来,连忙低头整理马鞍,却不小心碰响了挂在鞍后的金盔。刘錡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却又抿紧嘴唇。她昨夜为他缝补战袍的针眼还在袖口,此刻却像隔了层冰墙,谁也不愿先开口。

回到本营,李孝忠正在指挥士兵整理战利品,几箱夏军的精铁箭矢堆在篝火旁,火光照着他铠甲上的血污。

见刘錡回来,众将纷纷围上,王猛粗声粗气地问:“大帅如何嘉奖咱们?”

话未落,便见刘錡苦笑摇头。老禁军出身的王猛顿时暴跳如雷,刀柄砸在箭箱上,震得箭矢哗啦啦作响:“他娘的!这是个什么意思?没有我们巩州军,他能打赢这场仗?”

李孝忠按住他肩膀,却也难掩愤慨:“末将等浴血奋战,却被视若无物,这叫什么事?”

何藓默默蹲在一旁擦拭火铳,枪管上的硝烟味熏得他皱眉,手指抚过铳管上的刻痕——那是火枪营特有的记号,用来记录杀敌数。

篝火噼啪作响,众人无语围坐在一起,火星溅上夜空,刘錡凝视着跳动的火焰,忽然想起父亲临行前的叮嘱:“西北军头派系盘根错节,遇事切勿强争。”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忽有亲兵来报:“刘帅军令到!”

辕门外,传令兵高踞马上,手中令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未等通报,便扬声道:“刘帅将令:巩州军战事已毕,即刻回转,不得有误!”说罢,将一卷公文甩在地上,马蹄践踏火星而过,靴底的马刺在泥地上划出几道深痕。

王猛冲上前要追,被刘錡拦住,弯腰捡起公文,火光映见公文上“着即还防”四字,墨痕歪斜,显然是仓促间写成。封泥处的印泥尚未干透,沾着传令兵的指纹,透着说不出的轻蔑。

“收拾行装吧。”刘錡将公文掷入火中,火苗“轰”地窜起,将字迹吞噬。

癿秋蹲在一旁整理刘錡的甲胄,忽然发现肩带已被流矢划破,三根皮绳断了两根,手指轻轻抚过那道裂痕,想起白日里他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喉间突然发紧。

她抬头望去,刘錡正凝视着远处的仁多泉城,月光照在他的铁面甲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眼中神色,唯有下颌绷成一道冷硬的线。

子时,宋军大营鼾声如雷,刘錡的旗号却悄然拔起。马蹄裹着麻布,只发出细碎的声响。癿秋牵着马走在他身侧,忽然想起白日里捡到的那顶金盔,此刻正挂在马鞍上,鎏金的蟠龙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伸手摸了摸,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突然轻声道:“九郎,你说那察哥,回去后会不会做噩梦?”声音太小,混着夜风,几乎听不清。

刘錡侧头,见她眼中倒映着细碎的星光,脸上的委屈已淡了许多,唯有唇角还带着一丝倔强。他忽然伸手,替她拂去鬓角的草叶:“若再擅自跟来,我便让你去守粮草辎重。”语气虽硬,指尖却轻得像掠过战马的鬃毛。

癿秋抿嘴偷笑,忽然指着前方:“看,启明星升起来了。”东方天际,启明星正刺破黑暗,淡淡的曙光中,此时,巩州军已经远离谷口,正向着火器营的藏身处驰去。为了不暴露实力,刘錡只带了骑军营去了大营,而火器营被留下,藏身于山谷之中。

刘錡勒马回望,古骨龙战场的硝烟尚未散尽,黑色的烟柱在天边勾勒出怪异的轮廓。战场的尸骸已渐渐模糊,唯有宋军的篝火仍在远处跳动,如同散落在人间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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