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莹赶忙起身,走到阿贵身边,仔细查看他耳后的红点。看着那诡异的红印,曲莹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阿贵,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或者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曲莹关切地问道。
阿贵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没啥不舒服的,就是昨晚做了个怪梦,梦见田里的麦穗都在喊‘血皇大人’,醒来后就控制不住地往东边走,直到被露水滑倒才惊醒。”
曲莹心中一惊,“血皇大人”?这是什么东西?难道和这些诡异的现象有关?
神猿谷像是被一层诡异的迷雾笼罩。村民们发现,所有稻草人都面朝归墟方向,竹眼空洞地凝视着地平线,仿佛在注视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更诡异的是,每具稻草人的草帽下都露出一缕缕血色稻草,在晨风中发出沙沙的低吟,那声音,像在重复某个古老的咒语,让人毛骨悚然。
曲莹在田埂撞见抱着麦穗发呆的阿贵,他耳后的胎记已扩大至掌心大小,血色稻穗的纹路清晰得可怕,每根稻芒都指向归墟。
“阿贵……” 曲莹轻声唤道,阿贵却像没听见似的,眼神空洞,嘴里还喃喃自语:“血皇大人说,只有血色稻穗才能在新天柱下生长。” 曲莹心里一阵发寒,暗自思忖:阿贵这是怎么了?
这时,幻尘急匆匆跑了过来,大声嚷嚷道:“小姐,有什么异常吗?” 说着,他突然瞥见阿贵走过,猛地揪住对方的衣袖,“等等 —— 你耳后的胎记是不是又变大了?”
曲莹看到幻尘,赶忙说道:“快看看照影镜里有没有什么预警?”
幻尘连忙拿出镜子,只见镜子上又显示出 “灵瓜子养分充足,建议多嗑增强异能”。他满脸狐疑,说道:“最近一直没有预警信息,不过…… 这条信息最近已经显示五次了。”
曲莹在阿贵转身的瞬间,看到阿贵领口下新冒出的血色稻穗尖,心里 “咯噔” 一下,不禁一紧。
第二天清晨,曲莹对着铜镜梳头发,灵狐突然炸毛:“小姐!你耳后什么时候长了颗朱砂痣?跟红豆沙里掉出来的红豆似的!”
她伸手一摸,触感冰凉,心里嘀咕:“该不会是昨晚偷吃共工藏的豆沙包,被施了‘吃货印记’吧?”
与此同时,在田中漫步的风自然,也发现田边的稻草人不知何时歪了脑袋,草编手臂诡异指向西北,像是在给人指路。
附近村民阿贵在灵田里除草,耳后的胎记突然发烫,耳朵后也长出了黄豆大小的红色胎记。他挠了挠头,嘟囔道:“这胎记该不会是天气预报,要下雨了?” 却没发现胎记正一点点蔓延。
第二日,烛九阴喝奶茶时突然打了个喷嚏,龙尾一扫,把熊大的烤架掀翻在地。木炭洒在灵田里,竟燃起幽蓝的火焰,烧过的地方冒出暗红色的小芽,形状像迷你版的血色稻穗。
熊大跳脚:“祖巫大人!您这喷嚏比魔法攻击还厉害!” 曲莹蹲下身查看,发现这些小芽在月光下轻轻颤动,宛如在跳诡异的舞蹈,而她耳后的朱砂痣不知何时挪了半厘米,像是在玩 “躲猫猫”。
第三日,共工修补裂缝时,不小心把烤栗子掉进田里。第二天,田地里长出了奇怪的 “栗子树”,树干上布满眼睛形状的凸起,还会眨巴眼睛。
结出的果实外壳刻满咒文,一裂开,蹦出的不是栗子,而是会说人话的小稻草人,尖着嗓子喊:“归墟!归墟!” 熊大抄起狼牙棒:“好家伙,现在连烤栗子都开始搞行为艺术了?”
阿贵脖颈的胎记已经蔓延成半圈,他浑然不觉,还哼着小曲给血色稻穗浇水,嘴里念叨:“这新品种,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第四日烛九阴的龙尾不小心扫过曲莹的梳妆台,打翻了她的胭脂盒。诡异的是,胭脂洒在地上,竟化作一群红色的小狐狸,朝着灵田跑去。等众人追到田边,发现稻草人集体 “活” 了过来,竹眼中渗出暗红液体,在地上画出巨大的稻穗图案。
曲莹耳后的朱砂痣滚烫,她咬着嘴唇想:“如果连身体的印记都能被随意改变,那我们坚持的‘自我’,到底还算不算数?就像共工把血斧变成锄头,真的能斩断曾经的杀戮本性吗?”
第五日晨雾像被泼了盆红豆汤,曲莹推开窗,睫毛上凝着的露珠红得像山楂果酱。
她下意识用指尖接住一滴,刚要调侃“这露水能调奶茶了”,却被刺骨寒意激得打了个哆嗦——掌心的露珠明明温吞吞的,却像有条冰蛇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啪嗒”,露珠坠地的瞬间,青石板上“滋啦”冒出青烟,腐蚀出歪歪扭扭的“归墟”二字,笔画边缘焦黑卷曲,像被啃过的烧饼边。
曲莹蹲下身,用发簪戳了戳字迹,突然想起共工昨天抱怨“烤栗子太硬硌牙”,忍不住嘀咕:“难不成归墟也爱吃脆口的?”
话音未落,远处稻田传来“簌簌”声响。
抬眼望去,所有稻草人都像被按了慢放键,竹眼中渗出的暗红液体不是滴落,而是像糖浆般拉丝,顺着草帽滚成串,在田埂上画出弯弯曲曲的“血路”,尽头直勾勾指向西北——那里曾是不周山断裂的方向,现在飘着片永不消散的乌云,像块泡发的霉豆腐。
“阿贵,你脖子上沾了番茄酱?”曲莹远远喊了句,却见青年机械地弯腰除草,脖颈处的胎记已蔓延成血色稻穗图腾,根部纹路竟和共工修补不周山时用的锄头柄一模一样。
他拔掉翠绿的麦苗,动作精准得像台失灵的收割机,嘴里念叨着:“只有血色稻穗才能在新天柱下生长。”
那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却让曲莹想起去年冬天,冻僵的候鸟从天上掉下来时,也是这么安安静静的。
灵狐突然用尾巴卷住她的手腕,毛发炸得像团蒲公英:“小姐!它们在躲我的涂山氏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