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丰县的天,总是灰蒙蒙的。
五个巨大的粮仓,如同五座孤岛,矗立在这片废墟之上。
每个粮仓,都盘踞着一股势力。
其中四股,是真正的豺狼。
他们由本地的地痞流氓,以及一些心狠手辣的外来者组成。
末世扭曲了人性,也放大了他们骨子里的恶。
粮仓里堆积的粮食是他们作威作福的资本。
而女人,则是他们炫耀武力,满足的工具。
哭喊与绝望,是这些势力范围内永恒的主题曲。
被抢来的女人们,衣不蔽体,眼神空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她们的价值,甚至不如一颗变质的馒头。
警署,是这片黑暗中的唯一微光。
原裕丰县的警察,加上一支路过此地、被打散建制的军方小队,共同组成了这个脆弱的避难所。
他们占据了其中一个粮仓,竭力收拢着幸存者,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秩序。
警署的女人数量相对较多,也得到了基本的尊重。
这反而成了其他四个势力觊觎的焦点。
饱暖思淫欲。
那四个势力的头目,早就对警署虎视眈眈。
警署的枪械弹药日益短缺,食物也开始告急,内忧外患,已是风雨飘摇。
距离裕丰县五公里外。
“报告旅长!”
一名满身尘土的侦察兵单膝跪地。
“前方裕丰县外围发现路障,断断续续有枪声传来。”
李闯坐在指挥战车的炮塔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远方模糊的县城轮廓。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嘿,还挺热闹。”
“这是知道老子要来,提前放鞭炮欢迎了?”
旁边一名通讯兵低声提醒。
“旅长,陆司令的命令是尽快肃清裕丰县,打通前往下一区域的道路。”
李闯从炮塔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小子话多。”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陆司令既然把裕丰县这块硬骨头交给他,就是信任他的能力。
他李闯,什么时候让陆司令失望过?
“传我命令!”
李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全旅一分为四!”
“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把裕丰县给老子围起来!”
“一只苍蝇也别想给老子飞出去!”
他不喜欢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战术。
在他看来,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全军压上,四面合围,简单粗暴,却最有效。
这就是他李闯的风格。
“是!”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庞大的钢铁洪流再次启动,履带碾过崎岖的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二旅的士兵们,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他们的旅长,总是这么简单直接。
跟着这样的长官打仗,痛快。
裕丰县外围,几个衣衫褴褛,手持简陋武器的放哨喽啰,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突然,地面开始轻微震动。
远处的天际线,烟尘滚滚,如同沙尘暴来袭。
“那…那是什么?”
一个喽啰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颤抖。
另一个经验老道些的,脸色瞬间惨白。
“是军队!他娘的是正规军!”
“快!快回去报告老大!”
凄厉的呼喊划破了裕丰县外围短暂的宁静。
几个喽啰连滚带爬,向着县城内各自的势力范围逃窜。
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在裕丰县的四个角落扩散。
除了警署依旧蒙在鼓里,其他四个势力的头目,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这个足以让他们魂飞魄散的消息。
“王老大,不好了!外面来了大批军队,看装备是正规军!”
“张哥,咱们好像被包围了!”
“李爷,西边出现好多坦克!”
裕丰县东区,原县政府大楼内。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身材肥胖的男人,正搂着两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喝酒。
他便是东区势力的头目,“王屠夫”。
听到手下的报告,王屠夫猛地推开怀里的女人,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妈的,正规军?”
“他们来裕丰县干什么?”
王屠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狠厉取代。
西区,一个阴暗的地下车库。
被称为“张蝎子”的瘦高男人,正用鞭子抽打一个试图反抗的幸存者。
“军队?有多少人?”
张蝎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三角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南区与北区的头目,“李三炮”和“赵阎王”,也几乎在同时做出了反应。
恐慌之后,是更深的疯狂。
10分钟后,王屠夫、张蝎子、李三炮、赵阎王,这四个盘踞在裕丰县的毒瘤,秘密聚集在了一处废弃的工厂内。
工厂内弥漫着机油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四个头目脸色各异,但眼中都带着一丝绝望与凶狠。
“都说说吧,现在怎么办?”
王屠夫率先开口,声音沙哑。
“还能怎么办?外面至少一个旅的兵力,把我们围得跟铁桶似的。”
李三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我们手底下虽然也有几千号人,但跟正规军比起来,那就是鸡蛋碰石头。”
张蝎子阴恻恻地开口。
“投降?”
赵阎王冷笑一声。
“我们干的那些事,枪毙我们一万次都够了。”
“投降也是死,不如拼一把。”
王屠夫眼神闪烁。
“拼?拿什么拼?”
“我们手里的家伙,对付那些手无寸铁的幸存者还行,跟正规军的坦克大炮对着干?”
他虽然凶狠,但不傻。
张蝎子突然压低了声音。
“我们手里,不是还有人质吗?”
“整个裕丰县,除了警署那帮不识时务的,剩下的幸存者都在我们手里。”
“加起来,少说也有上千人。”
李三炮眼睛一亮。
“对啊!用那些幸存者当挡箭牌!”
赵阎王却摇了摇头。
“没那么简单。”
“正规军可不吃这一套,他们要是真狠下心来,连人质一起突突了,我们哭都没地方哭。”
王屠夫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不,赵阎王,你错了。”
“我们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跟他们碰一碰!”
他猛地一拍桌子。
“我们四家的人手加起来,也有五六千人。”
“武器弹药虽然不如他们,但守住各自的地盘,打巷战,他们也得付出代价!”
“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有上千幸存者当人质!”
“他们总不能真的把所有人都杀光吧?”
张蝎子附和道。
“没错!王老大说得对!”
“而且,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要是能吃掉这支部队,那他娘的就发达了!”
“想想那些精良的装备,那些坦克大炮!”
“到时候,我们还用龟缩在这小小的裕丰县?”
“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李三炮也被说得热血沸腾。
“干了!”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拉几个垫背的!”
赵阎王看着另外三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求生的欲望与赌徒般的疯狂所取代。
他缓缓点头。
“好!”
“那就跟他们拼了!”
“我们犯下的那些恶行,投降也是死路一条,不如轰轰烈烈地干一场!”
“说不定,真能搏出一条生路!”
四个恶贯满盈的头目,在死亡的威胁下,达成了一致。
他们开始紧急调集人手,分发武器,准备凭借各自占据的粮仓,以及手中的人质,与即将到来的正规军决一死战。
一时间,裕丰县内,除了警署控制的区域,其余地方都变得剑拔弩张。
那些刚刚经历过一场噩梦的幸存者,又被驱赶着,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而此时的李闯,已经指挥部队完成了对裕丰县的四面合围。
他站在指挥车上,看着前方那座死气沉沉的县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给老子把高音喇叭架起来。”
“告诉里面的人,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否则,格杀勿论。”
冰冷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裕丰县的每一个角落。
李闯冰冷的声音,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裕丰县每个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