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杨政的一再挑衅。
方建已经忍无可忍。
就在他即将爆发的时候。
一辆更加豪华的马车突然停在了北雁堂的门前。
“小爵爷真是好大的口气,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啊!”
一个冷冽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十数名金甲将士前方开路,一时间将北雁堂前的道路堵的水泄不通。
一名杨政的手下见状当即呵斥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我们小爵爷的车都敢堵,还不给我滚开……”
这恶奴一看便是平日里跋扈惯了。
自认为他家主子能够在北雁府一手遮天。
却不知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真正巨擘的眼里。
就连他家主子,也不过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
便已经有一名身穿金甲的将军来到了他的近前。
啪——啪——
两记清脆的耳光打在这名恶奴的脸上。
他的脑袋瞬间肿成了猪头!
其他随从见此情景纷纷对此人怒目而视。
哪曾想对方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转而直奔门口的方建而去:“方先生,您受惊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善意。
方建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眉头微蹙,开口反问道:“将军请恕方某眼拙,不知您是……”
“方老弟,几日不见,怎么连本王都不记得了!”
一名身穿黑色常服,头戴束发金冠的中年男人施施然从马车上走下。
论起排场。
他比不过小爵爷杨政。
可若论起威势。
他却不知要强出杨政几筹。
众将士眼见着他下了马车,纷纷跪地请安。
就连之前堵着门口不肯让方建进门的那两名卫兵。
如今也都恭顺地跪在地上,汗水涔涔,直如雨下。
刚刚还猖狂无限的小爵爷杨政,此时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那人走向了方建。
直至半晌过后,他才艰难开口道:“小人杨政,见过府君大人!”
原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赶来救场的并非别人。
正是上次鸿宾楼中曾与方建有过一面之缘的北雁府君萧衍!
话说自从那日噶斡图提出要用辣椒代替一部分岁币以后。
萧衍就一直到处寻找方建的踪迹。
写了是一笔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萧衍能否凭借此次契机重回京城。
还要仰仗方建才行!
奈何最近几日方建一直在为修缮房屋和竞选猎先锋的事情奔忙。
既无心进山狩猎。
自然也没有再来城中。
如此便导致萧衍苦寻无果。
只能盼望着哪天能够等到方建。
直至刚才,他听人禀报说有一名青年手执令牌直奔北雁堂而去,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此人应该就是萧衍苦寻多日的猎户方建!
闻得此事,萧衍不胜欣喜。
因担心方建安危。
同时为了营造自己礼贤下士的形象。
他决定亲自赶往北雁堂,探望方建,同时商讨关于用辣椒取代岁币的事宜!
结果他才刚来到这里。
便目睹了杨政带人排挤方建的这一幕。
方建可是他的客人。
甚至日后可能会成为他重返朝堂,登临金殿的贵人。
他如何能让杨政如此欺压对方?
对于杨政的问候。
萧衍仿若未见。
他快步来到方建身边,与他一道将马俊从地上扶了起来:“方老弟,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朋友,刚刚在牛头坳的校场上旧疾复发,我是承了队正李泰的帮助,送她到此求医……”
后面的话方建没有再说。
因为萧衍刚刚已经目睹了一切。
他微微颔首,转头对那金甲将领说道:“萧忠,去把北雁堂所有大夫都给我叫过来,就说本王亲自带人来此问诊了!”
萧衍此言一出。
在场众人无不愕然。
尤其是小爵爷杨政。
更是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看着方建。
他哪里能想到这个看似其貌不扬的土包子。
背后竟然有北雁府君萧衍做靠山。
要知道他虽是伯爵之子,家有封邑万户,可平日里想要见一见这位府君大人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尴尬的站在一旁,等待萧衍对他进行惩罚。
却不想萧衍压根无心顾及于他。
吩咐完了萧忠以后。
他立刻与方建一道,将马俊搀扶进了北雁堂。
至于杨政,就只能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等待萧衍。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在京城得罪了皇帝。
他或许还能有条生路。
可在北雁府得罪了萧衍。
若有一点处理不当,那便是抄家灭族,祸灭满门的重罪!
方建直至此时都还有些迷糊。
不知堂堂北雁府君萧衍。
为何会跑到这里来帮自己。
在他二人将马俊带进北雁堂大院的同时。
萧忠已经将北雁堂近百位名医全都汇集到了一起。
“诸位,本王今天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治好这位小友,若能完成任务,诸位皆有赏赐!”
萧衍刚刚只说治好了会有赏赐。
其所表达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
如果今天治不好马俊的话。
在场这些大夫。
恐怕都将遭受牵连!
能够在此处任职的,全都是大乾境内首屈一指的医道圣手。
北雁府位处极北之地,常年担负着守土戍边的重任,还需时刻提防契丹匈奴的南下入侵。
就是在这种前提下。
朝廷专程设立了汇集天下名医的北雁堂。
只为了确保北雁府的将领们能够平平安安。
方建按照要求,将马俊送去了病房。
而萧忠此时也凑到了萧衍的身前:“府君,那个杨政还在外面侯着呢!”
萧衍闻听此言。
眉头微微皱起:“这个杨政,好生跋扈,平日里搅动得北雁府鸡犬不宁也便罢了,如今竟然把手伸到我的北雁堂来了。”
“看来是杨国彪对他这个儿子太过宠溺,以至于这对父子已经有些忘乎所以了!”
萧忠感受到了萧衍话语里的深知,当即低声问询道:“那是不是要好好敲打他们一番?”
“嗯,敲打自然是要敲打的。”
“但杨政毕竟是晚辈,如果本王亲自出面,难免是有几分以权压人的嫌疑。”
“不如这样,你去通知杨政,让他过两日带着他爹,亲自去牛头坳给方建赔罪。”
“告诉杨国彪,方建是这次促成我大乾与契丹岁币协议的最大仰仗,如果求不到方建的谅解,那就让他提着自己的脑袋去京城面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