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范蕾,他原来的名字就叫高姬。后来怎么也联系不上田龙了。最后由于种种外界的压力,其他因素的误导干扰,和家庭父母的干涉只好嫁给了现在的丈夫潘涛的公公潘六。
当时你二舅田龙被打入“黑五类”,米萍父母怕女儿米萍受牵连,承受不住文革时期政治压力,也非常反对米萍跟田龙结婚。
当时潘家在枝江市很有名气,潘六的父亲和祖父是古董界有名人士。米萍告诉范蕾说,她的爱情成为了富贵的奴隶。
米萍说,从那以后,为了新家庭的和谐,她把对田龙的爱刻骨铭心的埋藏在心里,但是为了表示对过去高姬时代的自己怀念和尊重,她就改名为米萍了。不想让那高洁典雅脱俗的高姬受到玷污。
米萍说,她心里再也不想提到过去的高姬。过去的高姬已经死了,她随着那一段爱情那一段跟田龙的海誓山盟的姻缘死了。
米萍说,已经仙化了。现在的米萍是庸俗的米萍,媚俗平庸的米萍,是不能跟过去的典雅脱俗的高姬相提并论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又重复一下:“没错,我就是高姬。你二舅……他还好吗?”
你二舅现在在哪里?
快带我去找你的二舅
“二舅已经不在了二舅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米萍急切的说。
米萍听着范蕾的诉说,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她含着泪水紧紧抱住米萍,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
“范蕾,你二舅他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米萍急切地问道。
范蕾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她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悲伤:
“妈妈,二舅真的已经不在了。他积劳成疾,多年郁郁寡欢,最后身体实在受不了……他临终前,托你把他的玉佩龙玉交给他的未婚妻您。现在,我终于能把他的遗愿完成了。”
米萍的心猛地一沉,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范蕾她紧紧握住米萍的手“妈妈,二舅他还留下了一本日记本,让我一并转交给您。”
米萍接过二舅日记本和龙玉,,她先把龙玉放在桌子上,双手颤抖着翻开日记本。一页页泛黄的纸张上,记录着田龙对她的深情与思念。
她的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涩而纯真的年代。
“为什么?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从来不理我?”米萍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与绝望。
范蕾轻轻地抚摸着米萍的背,安慰道:“妈妈,你是知道的,当年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开始,如火如荼,二舅被打成“黑五类”每天批斗游街,然后就关在小茅屋里。
二舅有时候放出来偷偷摸摸几封信给您,但是给你寄出去信件又石沉大海,二舅从来没有收到你的回信。”
“黑五类”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常指黑五类子女,也就是地、富、反、坏、右(即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破坏分子、右派分子)的子女。
文革初期,在血统论观念的影响下,黑五类或黑七类子女在入团入党、毕业分配、招工、参军、提干恋爱和婚姻等方面都受到歧视。中国改革开放以后,对文化大革命进行了全面的否定,家庭出身的概念逐渐淡漠,“黑五类”这一政治用语也不再使用。
1979年1月11日 中共中央作出《关于地主、富农分子摘帽问题和地、富子女成分问题的决定》。《决定》指出,除了极少数坚持反动立场、还没有改造好的以外,凡是多年来遵守政府法令、老实劳动、不做坏事的地主、富家分子以及反、坏分子,经过群众评审,县革命委员会批准,一律摘掉帽子,给予农村人民公社社员的待遇。地主、富农家庭出身的农村人民公社社员,成分一律定为公社社员,享有同其他社员一样的待遇。今后,他们在入学、招工、参军、入团、入党和分配工作等方面,主要应看本人的政治表现,不得歧视。地主、富农家庭出身的社员的子女,他们的家庭出身应一律为社员,不应再作为地主、富农家庭出身。
米萍听范蕾说田龙在被冤枉批斗的当初经常给她写信这事情后便说:“给我写过信?我那个时候就压根没有收到他信啊!”
“我二舅写了58封信,最后您只回了一封还是诀别信,带有侮辱性的诀别信。”范蕾坚定不移的说。
“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阴谋”米萍撕心裂肺的说。
“妈妈不急,当年那一封回信,二舅临终时也托转交给您,今天我也带来了”范蕾把那尘封的信递给婆婆米萍。
米萍展开一看,顿时大怒:“冤枉啊!阴谋啊!”米萍又歇斯底里的叫起来。
范蕾说:妈妈这个笔迹肯定不是你的,信的写的不堪入耳的侮辱内容不是您风格,我看过信,我估计也知道这就是个阴谋”
米萍一脸呆愣表情,夹杂着愤怒和无奈。
等米萍平静了一会后,范蕾说:“二舅从此更加的郁郁寡欢了。二舅认为您的那封信对他打击才是非常沉重的,其他都无所谓的。”
米萍这个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呜咽着。
范蕾递给婆婆一张餐巾纸后接着说:
“文革结束后二舅的身体一直不好,但是还是到处打听,去你原来单位打听,听说你已经调动到一个繁华城市。”
“是的,就是现在这个医院”婆婆米萍回了一句。
“二舅被落实政策以后,被分配在边远的一个县城的医院,做后勤工作,这更是没有时间和机会寻找您了啊。”
米萍听了既内疚又伤心,她感慨万分,恨苍天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不公,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为什么自己要委曲求全,谄媚富贵。范蕾彻底的清楚明白眼前的高姬就是米萍米萍就是高姬就是他要东找西找的二舅的未婚妻。
“我也在一直打听田龙啊!”米萍激动地说道,“我以为他忘了我呢。我以为,他已经成了家,找到了那位千金小姐,忘记了过去的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呢……”
“妈妈,二舅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您。他一直在找您,等您,一直守身如玉的在等您,誓死非你不娶啊!”范蕾说完也流下了遗憾的泪水。
米萍听到范蕾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婆婆米萍彻底崩溃了,哭得像一个泪人,到最后已经哭不出来了,呆若木鸡的,两眼空洞的漫无目的的望着。
范蕾紧紧地抱住米萍,试图给予她一丝温暖与安慰。她知道,这一刻,米萍需要的不仅仅是答案,更是理解与包容。
“妈妈,从现在开始,让我们一起忘记过去的伤痛吧。”
范蕾轻声说道,“让我们珍惜眼前人,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二舅在天之灵,也一定希望我们能够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米萍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滑落。爱屋及乌,她紧紧握住范蕾的手,仿佛要将这份温暖与力量,和对田龙的宿爱传递给范蕾。
婆婆她紧紧握住范蕾的手,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其中:“孩子,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他的消息。虽然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时光,但能够知道他临终前还想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