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罗宾前来报道！”
黄披风轻巧落地，罗宾手持长棍在我身前站定，“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我跨上摩托，示意他也坐上来，“去阿卡姆。”
2.
今天是我带着罗宾一起夜巡的第二天。
昨天我带他，是因为他最近和蝙蝠侠起了争执。
事件开始于一个叫「菲利普加佐纳斯」的人。
菲利普加佐纳斯，外交大使的儿子，近日来哥谭市旅游，住在哥谭酒店的顶层公寓式住房。
罗宾在夜巡时，从菲利普所居住的公寓窗户听到了一声女性的尖叫。
他赶过去后，发现对方在试图对一位名叫「葛罗瑞亚斯坦森」的女性施暴——葛罗瑞亚是一名模特，据她所说，她在下班后被人绑架，被人带到了菲利普的公寓。
而且那次并不是菲利普第一次这么做了。
葛罗瑞亚试过报警，但菲利普作为外交大使的儿子，拥有外交豁免权。对于这种证据不明确的事件，无论是警局还是地方检察官都不会对此立案。
罗宾对此表示气愤，他想要以义警的身份给菲利普一个教训，但蝙蝠侠阻止了他。
——蝙蝠侠在这方面有一套自己的办法，更好的办法。
他们发现菲利普在哥谭地下参与了违法活动。
只要他们找到足够的证据，提交给戈登警长，那么足以让这个人渣被遣送回国。
罗宾认为这并不算是惩罚，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们目前能通过法律手段达成的最好结果。
至少他们可以避免像葛罗瑞亚一样的女性继续受到他的侵犯。
计划很顺利，找到证据，提交证据，罗宾甚至还找机会逮着菲利普揍了一顿。
但就在菲利普即将被遣送离开时，他打了一通电话。
是打给葛罗瑞亚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用西语低声恐吓葛罗瑞亚，说自己今天晚上会去找她，「我们可以不受打扰地彻夜畅谈，等着我吧」。
葛罗瑞亚因此在恐慌中自杀了。
蝙蝠侠和罗宾在抵达对方的公寓时，只看到了她吊在空中的尸体。
蝙蝠侠叹息着打电话联络了太平间，然而等他挂断电话，罗宾已经不见了。
后来就传来了新闻，菲利普加佐纳斯在遣送回国的前一天，失足从公寓的天台上掉了下去。
四十三层的酒店楼顶，菲利普加佐纳斯当场身亡。
「我猜我的出现吓了他一跳，他脚滑了。」罗宾在蝙蝠侠赶到时是这么说的。
公寓里当然没有监控，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罗宾和已经死去的菲利普知情。
蝙蝠侠和罗宾因此进入了冷战期。
但前者并不放心后者独自行动，于是将这个看护小孩的重任丢给了我。
我找到罗宾时，他正静坐在钟楼附近的滴水兽上。
情报的来源是蝙蝠侠——他说那是杰森最喜欢的滴水兽，只要他们有了争执，那里就会出现一个黄色披风的罗宾。
我没有提起菲利普加佐纳斯的事件，只是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夜巡。
他沉默着，半晌才小幅度地点点头。
昨天夜巡的时候他还有些郁郁寡欢，但从今天他打招呼的方式来看，心情应该是好上不少了。
3.
无论是蝙蝠侠还是我，其实都不认为杰森是故意所为。
原因很简单，杰森并不是一个会因此而杀人的人。
杰森在他父母死亡前，其实并不知道他的父亲是黑帮的底层成员。
而在他成为罗宾不久后，他曾从蝙蝠电脑里得知了自己父亲的真实身份，以及死亡的原因——双面人的枪击。
他在刚得知真相时，是想要复仇的。
但他没有这么做。
甚至在一次双面人的犯罪现场，罗宾主动救下了即将被钢筋压死的双面人。
「我不会让仇恨和愤怒影响我的视线和行动。」罗宾当时骄傲地说道。
蝙蝠侠和我复述这件事时，也难掩语气中的赞扬。
「杰森是一名优秀的罗宾，优秀的义警。」蝙蝠侠是这么说的。
所以，这次的冷战其实只是罗宾单方面发起的行为。
蝙蝠侠说，杰森很有可能是把菲利普加佐纳斯的死亡算在了他自己头上。
而蝙蝠侠希望我能试着疏通他的想法。
我不理解为什么要我来。
在我看来，无论是夜翼还是烛鸟，甚至他自己本人都远比我擅长这项工作。
但他却说，我是最合适的。
我对此只能评价，看来世界第一侦探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4.
“夜翼他们呢？”我听到罗宾在我身后高声问道。
“他们和女猎手一起行动。”我回答。
5.
继迪克搬回韦恩庄园之后，芭芭拉也跑回来了。
她带着一行李箱的衣服和日用品，浩浩荡荡地住进了我旁边的起居室。
芭芭拉说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她决定提前回来看看哥谭的岗位，看看能不能找份轻松的闲职坐班。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家，但她主动解释了。
她说不想和她爸解释为什么要找个闲职，干脆先窝在韦恩庄园，等找好工作了再告诉她爸。
这个解释很牵强，深层肯定有其他原因。
至于这个原因是什么，我没有深究——毕竟我还没有控制欲强到这个地步。
她想住在韦恩庄园就住吧，至少阿福对此表示很是欣喜。
老管家这几天心情好到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不少。
而常驻人口多了，义警的行动也随之变成了小组活动。
在前两周的行动中都是我、女猎手一组，蝙蝠侠和罗宾一组。夜翼和烛鸟则是在忙完少年泰坦和学习生活上的事项之余，按心情随机地加入我们的队伍。
但要说频率和偏好，我经常和烛鸟偶遇，而蝙蝠侠总是会碰上夜翼。
6.
我找了个角落将摩托停好，飞身落进阿卡姆院内。
迎接我们的不是戈登局长，而是他的得力干将艾伦凯什。
“嘿，雪鸮？居然是你带着罗宾，我还以为侦探的活都是交给蝙蝠。”艾伦凯什看到我时有些惊讶，“今晚蝙蝠侠有别的任务吗？”
“有什么情况告诉我们就好了！”罗宾气势汹汹地叉腰，“我们可不是蝙蝠的跟班。”
蝙蝠侠确实不在哥谭。
不过目前只有我知道这件事——或许夜翼和烛鸟也察觉到了，毕竟他离开时没有刻意掩盖踪迹。
蝙蝠侠离开的原因很简单，刺客联盟又开始伸手探进了哥谭。
近几年雷肖古的行事越来越激进，在很多大型的国家战争里都有他的参与。
这本来在蝙蝠侠管辖的区域之外，但对方不该对哥谭动手。
所以，蝙蝠侠今天出发离开了哥谭，决定去找雷肖古好好谈谈。
具体是用语言谈，还是用拳头谈，那就只有他清楚了。
这些当然不必告诉凯什警官。
我只是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说正事。
凯什耸耸肩，带着我们向疯人院内部走去。
“事情是这样的，”他边走边说道：“我们负责在阿卡姆巡逻的警探最近一段时间总是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也不能算是最近一段时间，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也不清楚，还是戈登局长在听到他们闲聊时提到才发现了这点。”
我们行走在潮湿阴冷的走道，几个护士和护工看到我们的身影，露出新奇的表情，用气音低声交谈起来。
不是所有人都见过我，这个反应倒也不算奇怪。
我瞥了他们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凯什也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说道：“总之，局长派了一个小队的成员仔细检查了阿卡姆内部，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但他执意认为需要和你们联系一下。”
他们联系的时候，蝙蝠侠已经坐上了飞机。
这种琐碎的异常并不一定是计划的阴谋，有的时候可能只是某个病人不爱吃某个蔬菜，于是偷偷将它们藏在了牢房夹层，长期以来在墙壁里腐烂散发出怪味。
——蝙蝠侠已经遇到过不知道多少次类似的事件了。
但对于阿卡姆，凡事都需要小心谨慎对待。
所以我也没有拖延，收到消息后立刻来探查情况。
“就是这儿。”凯什在一栋建筑旁停下，昏暗的路灯照亮疯人院内的小径，“这里是我们巡逻的路径之一，也是最常闻到那股味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