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玛莎简单的一句话，顿时让韦恩庄园蝠飞鸟跳。
上一秒还在兴高采烈发表独立宣言的夜翼表情突变，眼看着就要炸毛。
“不，迪克，是我发现了一个有天赋的小孩。”小玛莎及时解释道：“我觉得他需要一个领路人。”
随后她讲述了一个名为「杰森陶德」的小孩的故事，并播放了一段经过拼接剪辑的监控录像。
录像的背景是冰山会所，而主人公是一个穿着暗红色帽衫的小孩。
“哇哦！”迪克此时已经摘下了脸上的面罩，看着小男孩的一举一动感慨着，“他真厉害！”
芭芭拉同样凑过来观看。她虽然没有发表看法，但点头的举动表达了她相似的想法。
布鲁斯也是这么想的。
就像是小玛莎所说的那样，这个小孩很有天赋。
这并不是说他体术很好——恰恰相反，他并没有像芭芭拉那样成体系的训练痕迹，也没有像迪克一样有杂技表演的基础。
这个叫杰森的孩子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和战略思维。
通过简短的监控画面，布鲁斯可以大致地看出他的行动轨迹。
他的行动是有计划的，虽然这个计划存在些许纰漏，但他的临场反应能力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如果在这点上加以训练培养，杰森陶德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战术指挥官。
——或者一个棘手的黑帮头目。
难怪小玛莎说「他需要一个领路人」。
布鲁斯还在捧着视频反复观看的时候，迪克说话了。
他歪着脑袋疑惑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他成为「雪鸮」的助手呢？”
“嘿，你不是说他现在是孤身一人吗？”迪克用拳头敲了一下掌心，看着小玛莎双眼放光，“你为什么不直接收养他呢？”
“……你忘了我是平行世界的人了吗？”小玛莎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无语和无奈。
确实如此，先不说小玛莎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人」，单是她随时可能离开这一点，就不适合成为一名监护人。
迪克和芭芭拉闻言对视了一眼，随即向布鲁斯看来。
布鲁斯默默拿起了桌上的空马克杯，喝了一口室内空气。
——
然而还没等蝙蝠侠去找杰森陶德，对方先自己找上门来了。
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找上车来了。
蝙蝠侠站在楼顶，看着下方的蝙蝠车旁，一个戴着兜帽的小孩正在对着车轮胎兢兢业业地进行拆卸工作。
黑披风的义警轻巧落地，冷不丁地在小孩身后开口问道：“你在干什么。”
兜帽小孩弹射般跳起，连续后退好几步，手中的扳手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蝙蝠侠！”他的声音因为惊吓而有些破音，“我就是路过没有要撬你轮胎报复你搭档的意思我这就走拜拜。”
小孩转身就要跑，却被蝙蝠侠扯住了兜帽被迫停了下来。
“怎么！你要因为我撬你轮胎把我送进监狱吗！”小孩呲牙咧嘴，“我还没开始动手呢！你不能……”
蝙蝠侠只是指了指散落在地的扳手螺丝刀，“别忘了你的小道具。”
“……哦。”
——
“你为什么要报复雪鸮？”在杰森沉默着捡工具时，蝙蝠侠问道。
“……因为她骗我。”杰森闷闷地说道：“她说清剿企鹅人地下拳场的时候会带上我。”
然而事实上，雪鸮在圣诞节那天上午就完成了对冰山赌场的行动。
但……
“那天那个不是清剿企鹅人地下拳场的行动。”蝙蝠侠捡起一把滚远的螺丝刀，递到杰森手中。
真正的地下拳场还在，只是暂时停止运营。在圣诞节的行动只是缓兵之计，真正的行动才正要开始。
杰森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抿紧唇角，把工具揣进兜里。
“……这、这样啊。”他的嘴巴蠕动了几下，脸上带着误解了他人的尴尬，握着扳手一步步后退，“那，既然误会解开了，我就先走了……”
蝙蝠侠却是继续问道：“你饿了吗？”
——
“上帝啊，你能想到吗？我没想到！”蝙蝠车才刚驶进洞内，蝙蝠侠就听到了夜翼大惊小怪的嚷嚷声，“我以为他一定会暗中考查个十天半个月才会行动！”
“你知道他能听到，对吧？”烛鸟的声音随后响起。
蝙蝠侠从蝙蝠车中跃出时，两个未成年蒙面义警正倚在上层的栏杆上。
杰森在进入洞穴内部后就一直在来回张望，嘴里时不时地发出无意义的惊叹声。
升降梯的铁门缓缓打开，阿尔弗雷德端着三明治和牛奶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布鲁斯韦恩……
跟着布鲁斯韦恩？
蝙蝠侠望了过去，「布鲁斯」露出一个营业中的灿烂笑容，用大拇指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夜翼。
夜翼发现了他们的这一互动，对着蝙蝠侠做出一个双手合十的请求动作，随后翻过栏杆跳了下来。
烛鸟在旁边无奈地耸耸肩，做了一个「幼稚的男孩」的口型。
蝙蝠侠再次看向了「布鲁斯」。
他不赞同的视线表达的意思很明确：迪克胡闹就算了，为什么你也跟着玩起来了？
「布鲁斯」无辜地回望，一副「我看不懂你想表达什么」的模样。
而另一边，夜翼的打招呼声让这个新加入的小孩终于把视线从「景」转向了「人」。
“晚上好，小鬼。”夜翼将声音刻意压低，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听起来像是个成年人，“欢迎来到蝙蝠洞！”
“呃，晚上好。”杰森看起来有些拘谨，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下摆，视线还是忍不住往洞里的各种摆设上飘。
阿尔弗雷德单膝跪下，将托盘和里面的食物放低至杰森胸前，“晚上好，杰森少爷。或许您想来一顿健康的晚餐？”
管家在这么说时，视线隐隐看向了蝙蝠侠的方向。
——看来阿尔弗雷德知道蝙蝠侠刚刚给杰森买了个汉堡套餐的事情了。
蝙蝠侠忽略掉管家指责的目光，径直向「布鲁斯韦恩」走去。
“你们在搞什么？”蝙蝠侠压低声音问道。
“芭芭拉和迪克打了个赌，芭芭拉赢了。”「他」说。
“那这和你现在的打扮有什么关系？”
“……因为是他们「两个」和我打赌。”
蝙蝠侠懂了。
「他」的意思是无论是芭芭拉还是迪克赢了，都代表小玛莎输了。
而小玛莎输了，就要假扮「布鲁斯韦恩」来迎接杰森。
蝙蝠侠有些头疼地听到身后传来杰森「天哪，是布鲁斯韦恩！」的惊呼。
“你们赌的什么？”
“赌你什么时候把杰森带回来。”「布鲁斯」说，“芭芭拉认为是十天以内，迪克认为是十天以上。”
蝙蝠侠：？
——
杰森陶德是一个典型的哥谭东城区人。
具体表现为他在见到「布鲁斯韦恩」时，露出了典型的微妙表情。
“……原来当义警要给韦恩打工吗？”小孩看起来有些幻灭，“我要是当了蝙蝠侠的助手，也得给韦恩打工？”
他小声嘀咕着，“好吧，至少是韦恩……毕竟韦恩会在巷子里派食物和物资。”
“不……我们不为韦恩工作。”夜翼也单膝跪下和小孩视线齐平，“韦恩只是我们的赞助人。”
杰森盯着他眨巴眨巴眼睛，警惕地后退两步，“你又是谁？”
“好问题。”夜翼站起身，侧头指向洞内的陈列架。
陈列架上有序摆放着多款制服，基本是蝙蝠外形的黑色战衣，但最末端是一套红绿黄配色的战衣。
“我曾是罗宾，神奇小子，蝙蝠侠的搭档。”他骄傲地双手叉腰，“不过我独立了！我现在叫夜翼。”
杰森瞪大双眼，望着夜翼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澈起来，“你是罗宾？神奇小子罗宾！”
“嗯哼。”夜翼接收到视线，耍帅般撩了撩自己的额发。
“天哪！”杰森惊喜地朝着罗宾制服跑去，“所以我是二代罗宾！”
“不，等等，关于这点还没……”夜翼伸手试图说出反驳的话，但看到杰森望着罗宾制服兴奋的模样，终究叹了口气收回手。
“要想成为罗宾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前任罗宾如是说着，“训练将会很辛苦。”
“完全没问题！”杰森满眼只有陈列柜里的制服，语气充满着跃跃欲试，“我最不怕的就是「辛苦」！”
蝙蝠侠站在一旁，默默将这一幕收进眼底。
“准备好了吗？鸟妈妈。”「布鲁斯」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笑意。
当然。蝙蝠侠想。
在他在犯罪巷看到这个男孩时，他就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