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好久没看到bb了。”罗宾蹲在滴水兽上，望远镜里，他们今晚的目标还没有出现，“她最近在忙什么呢？”
虽说已经知道了bb的真实身份，但罗宾还是喜欢叫这个称呼。
蝙蝠侠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她不在哥谭。”
“噢噢，这样啊。”罗宾没把那点沉默放在心上，随口问道：“出差？卢瑟又搞事还是有罪犯又跑外地去了？什么时候回啊？”
蝙蝠侠只含糊地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她会的。”
——
“……然后目标人物就出来了，我们也没能继续聊下去。”迪克一手托腮，一手转着手里的笔，“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坐在他对面的芭芭拉也诡异地沉默了起来。
“……怎么了，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迪克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难道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他嘬了一口加冰的黑咖，被苦得差点脸都皱了起来。他心想着下次绝对不为了装酷点这玩意儿了，硬着头皮没有往里面加糖和奶精。
芭芭拉是在不久前才知道罗宾和蝙蝠侠的真实身份的。自那以后，他俩偶尔就会这样瞒着大人约到咖啡厅互对情报。
而「雪鸮等于韦恩总裁」这层，是芭芭拉自己推出来的。
用芭芭拉的话来说，「既然知道了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而韦恩总裁又经常和蝙蝠侠同时出现，再加上雪鸮的身高又和布鲁斯差不了多少，那么谁是韦恩总裁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迪克当时听了大为震撼，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傻了所以才会被bb骗了那么久。
不过芭芭拉没有说的是，真正让她意识到「雪鸮等于韦恩总裁」的，是罗宾有一次说漏嘴，在频道里称呼雪鸮为「bb」。
芭芭拉也喝了一口桌前的美式咖啡，“不，我只是在想，难怪她当时给了我两份训练计划。”
在雪鸮最后一次训练她的时候，对方不仅给了她新制服和道具，还给她制定了两份日常训练和饮食计划。
雪鸮还特意嘱咐，「目前你先按照第一份来，等肌肉量达标后再执行第二份计划。」
芭芭拉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雪鸮说那话时的语气就像是之后不会再带芭芭拉训练了一样。
原来当时雪鸮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可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走呢？”迪克连学校作业布置的小论文都写不下去了，干脆把笔甩开，抱着胸思考，“而且b还是那种奇怪的语气。”
“难道是和b吵架了？离家出走了？”芭芭拉这么猜测了一下，很快又摇摇头，“不会，她才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
“不管了，b一定知道。”迪克把没写完的小论文塞进包里，瞥了一眼没喝完的黑咖，干脆地忽略了它的存在，“我回去问问他！”
芭芭拉把美式一饮而尽，“我也去。”
虽然她的ppt也还没做完，但是管它呢，大不了今晚熬夜赶。
——
然而两只小鸟没能如愿，蝙蝠侠不在蝙蝠洞。
此时的布鲁斯已经戴上了伪装三件套——针织帽、假胡子、美瞳，潜进了东城区的小巷。
他的目的地是这里一家酒馆，写着「米斯特（mist）」的雾蓝色店牌在巷子里昏沉地闪着光。
布鲁斯推门而入，门口的风铃叮呤当啷地响了起来。
风铃是少见的黑色，铃铛下面挂着羽毛样式的装饰品——布鲁斯在小玛莎的购物清单里见过这个。
“很漂亮吧？”吧台后的调酒师兼店长搭话说道：“这可是我朋友送我的圣诞节礼物。”
圣诞节礼物……
布鲁斯和小玛莎也会互赠礼物，就像每一个家族所做的那样。但是除了第一年他们送的是正常的东西外，之后的都是些义警含量很高的「礼物」。
比如研发出来的新道具，或是某个案件的关键情报。
当然，送给阿尔弗雷德的都是常规的礼品——围巾领带，或是茶叶之类的。
今年要送的人又增加了两个，迪克和芭芭拉，不知道这个年纪的青少年会喜欢什么……
不过要是小玛莎还在，肯定比他更苦恼。毕竟她真的很不擅长应对青少年和小孩。
……
他呼出一口气，打断无用的思考。
“一杯龙舌兰。”布鲁斯在吧台前坐下。
「米斯特」的老板是雪鸮在东城区的线人。布鲁斯曾经意外地在这里碰到过伪装后的小玛莎，后来便简单地调查了一下。
老板名叫「莉迪亚戴维斯」，哥谭人，高中辍学后去外地工作，后因家庭原因回到哥谭继承了这家店铺经营。
莉迪亚和小玛莎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家店铺里。当时的东城区还是罗马人的地盘，莉迪亚作为「新人」，负责片区的小头目需要来给个下马威，结果正好被伪装态的小玛莎撞见了。
之后布鲁斯也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小玛莎就成了「米斯特」的常客，莉迪亚也成了雪鸮的线人。
——
莉迪亚将酒推至布鲁斯面前，冰块在酒杯里叮当作响。
布鲁斯当然不是来喝酒的。和雪鸮不一样，蝙蝠侠不可以喝酒。
他这次来是来探取情报的。
关于雪鸮，关于小玛莎韦恩。
虽然她留言说「我想家了」，但是布鲁斯对此持十二分的怀疑态度。
这句话或许有真情实感，但绝对不多。
小玛莎的性格虽然拧巴，但她和布鲁斯一样擅长心理侧写。她只是在打感情牌，让布鲁斯不要试图追踪她的行踪。
而布鲁斯明明清楚这一点，却还是让她如愿了。
布鲁斯来「米斯特」探查情报也不是为了追寻小玛莎的行踪，他只是发现小玛莎的行为在逻辑上存在不合理的地方。
在小玛莎讲述自己的过去时，布鲁斯很明显可以感觉到她对那个世界没有丝毫的留恋。在他们日常的夜巡中蝙蝠侠也发现，雪鸮对这座城市已经产生了归属感。
他本以为小玛莎是把这里当作她真正的家了，所以才会一直以来不急于寻找去往平行世界的方法。
但为什么突然间就变了态度。
是达克赛德事件里他漏掉了什么细节吗？
还是……小玛莎依旧隐藏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因此布鲁斯想试试能不能在这家小玛莎常来的店里找到答案。
——
作为一个生面孔，莉迪亚自然对布鲁斯保持着一个哥谭人应有的警惕心。
这很正常。
但就在布鲁斯正想着诱导话术时，莉迪亚突然低声问了一句，“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是那天布鲁斯在这家店偶遇小玛莎时点的酒，当时他没喝，付了钱就直接离开了。
看来他会来这里也在小玛莎的意料之中。
于是布鲁斯点点头，回道：“在你做完酒之前就付钱离开了……她有什么话让你转告我吗？”
莉迪亚听到却是撇了撇嘴。
此时时间尚早，店内还只有布鲁斯一个客人。莉迪亚走出吧台，打开店门，将门上挂着标牌改为「今日歇业」，这才回到吧台前。
她没有走进吧台里，而是像布鲁斯一样在外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她没有要我转告你什么，只是说你肯定会来，说你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莉迪亚将酒杯按在桌子上，声音听起来很是郁闷，“事无巨细。”
“那么告诉我关于她的一切信息。”布鲁斯平静地说道：“你记得的，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