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璆的指尖刚触碰到低温舱的金属把手,舱体内的幽蓝光芒突然暴涨,像一头被囚禁的星兽在玻璃罩后疯狂撞击。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实验台的瞬间,耳麦里传来沈瑜急促的呼喊:“别动!那是样本的应激反应!”
但已经晚了。
一道裂痕如蛛网般从舱体顶部蔓延开来,淡金色的雾气顺着裂隙渗出,在空气中凝结成细碎的星尘。陆璆的太阳穴突然刺痛,视网膜上浮现出扭曲的象形文字——那是他觉醒的“虚空感知”能力在示警,但这次,疼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剧烈。
“陆璆!你的瞳孔……”沈瑜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到青年原本琥珀色的瞳仁此刻泛着诡异的银辉,裂痕中渗出的星尘正绕着他飞舞,仿佛在膜拜某种远古神只。
星骸传说
“这是《山海经·大荒东经》里记载的‘星骸’!”老教授陈默突然冲进实验室,眼镜片上倒映着漫天星尘,“古代人认为,天外陨星坠落时会带走人间七日光明,原来竟是这种物质在吞噬光能!”
沈瑜迅速调出光谱分析图,数据流在全息屏上疯狂跳动:“样本核心含有未知同位素,正在以指数级分解舱内氮气。陆璆,你还能控制能力吗?这些星尘在模仿你的脑电波!”
陆璆没有回答。他感觉喉咙里灌满了银河碎屑,每呼吸一次都有星辰在胸腔碰撞。当第一缕星尘钻进他的伤口时,记忆深处突然炸开一幅画面——漫天火雨中,父亲将幼年的他推进防空洞,而自己永远留在了那片诡异的蓝光里。
生死时速与信任崩塌
“封锁c区!所有设备断电!”沈瑜的指令与警报声同时响起。她扯下实验袍裹住陆璆渗血的手掌,却在他掌心看到正在重组的星纹,“该死,样本在通过你同化实验数据!”
陈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小沈,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被星骸吞噬的,对吧?”老人浑浊的瞳孔里映出沈瑜骤然苍白的脸,“你接近陆璆,真的是为了科研?”
警报声陡然尖锐,低温舱彻底炸裂。陆璆在失重感中抓住沈瑜的手,星尘在他们交握的掌心聚合成一把光剑,斩断了陈默异化的右臂。老人跌坐在地,断肢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银河。
镜中倒影
“你早就知道会发生泄漏,对吗?”陆璆抹去嘴角的血沫,银瞳死死盯住沈瑜。他看见全息屏上的能量波动曲线,与沈瑜昨天深夜在实验室绘制的函数图完全重合。
沈瑜没有辩解。她举起沾满星尘的右手,光剑的倒影在舱体碎片上投出无数个扭曲的自己:“陆璆,看着镜子。你说这些‘我’,有几个想杀你?”
未等回答,整艘科考船突然剧烈倾斜。监控画面显示,海底探测器传回的影像里,成千上万发光触须正从深渊涌来——而它们的顶端,都生长着与样本同源的星纹。
记忆篡改的伏笔
“你相信我吗?”沈瑜突然踮脚贴近陆璆耳畔,星尘在他们发间编织出婚柬般的纹路,“就像在孤儿院后山,你替我挡下那颗流弹时一样?”
陆璆瞳孔骤缩。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段画面,但心脏却传来真实的刺痛。全息屏突然雪花纷飞,当画面恢复时,显示着沈瑜昨夜独自在低温舱前的监控录像——她对着空气说:“父亲,这次我会让‘摇篮计划’彻底失败。”
双重阴谋
当第一根发光触须刺穿观测窗时,陆璆终于明白星骸的真正目的。它们不是要入侵地球,而是要唤醒人类体内沉睡的星纹基因。他看向掌心与沈瑜交握处蔓延的星路,突然想起父亲最后的日记:“当群星归来时,相爱之人会成为最致命的容器。”
“陆璆,闭眼!”沈瑜的声音混着玻璃炸裂的轰鸣。他顺从地垂眸,却在睫毛颤动的瞬间,看到她眼中倒映的自己——正举着光剑,刺向她跳动着星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