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克突然被点燃了情绪,整个人变得激动异常,这让在场的两位王以及卡伦都感到一头雾水。
卡伦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疑惑与猜忌。
此刻,他心中最大的困惑便是多克身为花旗合众国的驻外大使,到底与艾达帝国是不是一条心。
在这复杂且微妙的局势下,各方的立场与心思都难以捉摸。
联军表面上是一股绳,可实际上却如同一盘散沙,各自为政。
就拿呼浑邪和花旗这两个本应互相扶持的国家来,他们之间都不愿意直接进行沟通,其他国家之间的隔阂更是可想而知。
不过,在艾达帝国眼中,这些国家目前都还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
艾达帝国心里清楚,仅靠威逼利诱是难以真正将这些国家团结起来的,但他们仍妄图在东方占据一块土地,以此为国王构建亚欧帝国的宏伟蓝图做铺垫。
至于其他国家,等艾达帝国打通关键走廊之后,他们便可以将自身的军事力量顺利投射到东方。
到那时,再逐步清理那些碍事的小国家。
然而就目前而言,艾达帝国最大的威胁无疑是西方的花旗合众国。
尽管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老牌资本帝国如今已显露出衰败的迹象,但它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其军队的战斗力在这颗星球上仍名列前茅。
所以,在艾达帝国眼中,花旗始终是一个眼中钉。
本来,二十多年来,艾达掌握着花旗和乎浑邪之间的联系,双方一直相安无事,相安无事地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可今天,突然冒出来一个身份不明的大使——多克,他在这里吵吵嚷嚷,甚至不惜送上一颗假宝石和一把破枪来贿赂呼浑邪的两个实权人物。
更过分的是,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大言不惭地开出要将新秦北部土地尽数送给呼浑邪的条件。
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卡伦心中又气又恼,这种事情,连最起码的程序都不走了吗?
为什么不先在神鹤川开会进行讨论?为什么不事先知会艾达帝国的外交大臣与军事大臣?
这多克,昨天还和自己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一副亲热友好的模样,今天就敢公然无视帝国,做出如此没礼貌的举动!
但卡伦心里也清楚,自己不过是个幕僚、门客,在右贤王眼中,自己的地位也没比花旗大使高多少。
这个胖胖的右贤王,从来就没瞧得起过任何外国人。
想到这里,卡伦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不好当场发作。
右贤王与左贤王对视了一眼,右贤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而左贤王则是一脸的不解,眉头微微蹙起,努力思索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右贤王又下意识地看向卡伦,只见卡伦此时怒目圆瞪,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当场拔枪,将多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地正法。
“罢了罢了,这卡伦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
右贤王心中暗自叹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右贤王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左贤王说点什么。
左贤王面露难色,他看着眼前一会儿情绪高亢、唾沫横飞,一会儿又满脸悲伤、唉声叹气的多克,只觉得一阵头疼。
多克正滔滔不绝地讲着前线局势如何紧急,仿佛那前线已经到了千钧一发、刻不容缓的地步。
起初,左贤王心里还以为这伙花旗人肯定又是来找不痛快的,说不定心里憋着什么坏水。
可没想到,这帮人不但送来了让自己称心如意的礼物;还抛出了巨额投资项目,而他们所求的,不过是要他们南下。
其实,南下这件事本身并不难。
他们也不一定非要大张旗鼓地大举进攻,只需抽调几支部队,给拓跋烈那边施加一些压力,让他们自顾不暇,没办法腾出手来支援王黎,这不就达到目的了嘛。
但……左贤王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犹豫再三,在多克那卖力的表演和巨大的诱惑面前,左贤王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花旗那么大一个国家,总不至于做出骗人的勾当吧?
再退一万步讲,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不表示表示,不合适。
“咳咳!”左贤王又吃了几口菜,然后突然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成功打断了多克那喋喋不休的话语。
“三位……嗯……”左贤王清了清嗓子,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身体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故作镇定地说道,“这样吧,今天是周五,我王向来有个规矩,不在周末上朝议事。下周一辰时早朝的时候,多克大使你带个人,一同前往王宫,到时候咱们再详细商议,如何?”
米风和冰青在桌下悄悄碰了碰拳,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看来不枉多克如此夸张地表演,这鱼儿总算是上钩了。
多克一听,赶忙起身,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伸出手想要和左贤王握手。
左贤王有些尴尬地伸出手,和多克握了握。
接着,右贤王也同样站起身来,和多克握了握手。
这顿饭的目的,总算是达成了,众人又重新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仿佛刚才那紧张又微妙的氛围从未存在过。
而卡伦呢,他独自坐在一旁,刚才那一阵怒火攻心,现在气也过了劲儿,整个人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他本来是右贤王带过来做参谋的,满心以为自己能在这场重要的会面中发挥一些作用。
可没想到,右贤王这家伙脑子一热,完全不理会自己的意见,自顾自地就做了决定。
秦人有句古话咋说来着?
“竖子不足与谋!!!”
卡伦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心中满是无奈和愤懑。
但现在的饭桌上,还有谁在乎他?
没人在乎他,他现在坐在这没有一点作用,甚至说,他现在张嘴的机会都没有。
堂堂德意志军官,骑士长,现在连个说话的份都没有。
耻辱,耻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