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在她背后大声说：“白苏苏，我这次是真的想和你重归于好。”
白苏苏没有停下脚步，回了一句：“我不记得跟你好过。”
肖笑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你等一下，我就说一句话。”
“你说过了。”
“白苏苏，靳理他需要我，就算你是他女朋友，是他最爱的人，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肖笑跟在她身边说。
白苏苏停住脚步，掀起眼皮：“第一，我和他的关系，你管不着。第二，你和他的关系，我不管。还有事吗？”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咱们各凭本事吧。指不定谁笑到最后呢。”
白苏苏无视她，去了班主任办公室，在老师的指导下，把自己学年的所有课程成绩、平时表现和综合素质测评分项一一整理好，随着之前学校盖戳的申请表一同装起来。
该写的该签的都弄完了，班主任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白苏苏的注意。
“老师，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班主任抬眼看了她一瞬，又很快移开视线，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桌上的文件，嘴唇张了张，却只吐出一句：“你跟沉澍，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直都是兄妹，老师，您到底想问什么？”
白苏苏问。
班主任打着哈哈，含糊其辞：“没什么，就是学期结束了，一直没有见到他回来，就想问问。”
“他会回来的，老师放心。”
说完，白苏苏鞠了个躬，就出去了。
班主任看着她关上的门，长叹一口气，其实他刚才想问的并不是沉澍。
而是肖笑回来了，年后会同她一起去电视台实习。
肖笑被学校通报批评过，档案上也留有学校处分的记录，但却在靳家的极力举荐下还是成功申请到汉京电视台的实习岗位。
这要是说出来，他作为老师，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白苏苏追问，他如何回答。
他知道自己没有底气说这件事，所以刚才话锋一转，询问八卦去了。
白苏苏出去后，班主任低声喟叹：“窝囊啊。”
*
趁着闻家的车子，白苏苏将马小玉送到车站。
白苏苏和吴央看着马小玉坐上大巴车，圆圆的脑袋探出窗外，不停地挥手。
直到车子离开，白苏苏才转身，对吴央说：“吴央，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吴歆的案子，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她，马上就被执行了。”吴央目光飘向其他地方，白苏苏只能看到她一个侧脸。
被执行？
白苏苏想起了余笙被执刑，胸口闷闷的，没有作声。
吴央声音还是很平静，但是细听之下，还能分辨出一丝哽咽：“她帮你父亲走私了上亿的货，能挺到现在，挺不容易的。”
白苏苏说：“走吧。”
“白苏苏，其实你知道吧？”吴央突然转过脸，她的短发长长了一些，刘海遮住浓眉，倒是显出一丝女性的柔美。
“什么？我不知道。”
吴央闻言，张扬地勾着唇笑了：“那天晚上，来喜楼门口，你和靳理在路边打闹，我看到了。我觉得，你也看到我了。”
“我送你回去吧。”
白苏苏想起那个画面，浑身掉鸡皮疙瘩，根本不想多聊。
吴央却秉着敢作敢当的态度，扯住她的手，直视她的眼睛：“你不问问我以后打算怎么办吗？”
白苏苏脾气上来了，她不想谈，不想谈，结果被吴央逼着谈。
她只好敞开了说：“我为什么要问你？你今年也二十一岁了，一个成年人，如何对待自己的感情，别人没有权利质问。况且，我质问了反对了，你就会听我的吗？”
“不会。”
“所以啊，你到底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白苏苏转头，不耐烦问。
吴央展颜一笑：“要。”
白苏苏真觉得，有时候，交朋友很麻烦。
可，这点麻烦跟她们带来的愉悦相比，似乎又不算什么。
掰着手指头过，很快就到了除夕这一晚。
靳理老早就打电话，苦哈哈地告诉她，靳母看得紧，他根本出不来。
白苏苏付之一笑，并没有在意。
今年的春节，有这么多人陪着她一起过，少一个靳理，也没什么。
闻家主楼的餐厅，今晚特别热闹，直系的旁亲的都来了，大家集聚一堂，不少人看出老太太对她的重视和疼爱，也都不要钱地把赞美的词语往她身上砸。
在这种气氛烘托下，白苏苏喝了不少酒，在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她再次端起酒杯，走到窗前。
今晚的月亮只弯了下嘴角，显得寂寥。
白苏苏指尖轻颤，将杯中酒晃出一圈碎光。夜风从未关紧的窗缝中钻进来，带着一丝薄凉，她却毫无所觉。
“沉澍，你食言了。”她轻声呢喃，杯唇轻触，语气像叹息。
“你说过，最多到年前。”她眼角泛着点醉意，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可这都过年了，你还是没出来。”
她仰头，喝完杯中最后一口，喉结微动，像在压下某种冲动。
窗外，一道暗影沉默伫立。
靳理撑着窗沿，眉眼沉沉地望着屋内的她。他正要翻窗进去给她一个惊喜，却不想，听到了她的呢喃细语中，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藏在窗沿下的那只手不动声色地收紧。
她是他的，到现在还在想别的男人，那个男人还是她的哥哥！
他喉头发紧，像堵了一团火，烧得他无法呼吸，却又不能开口。
房内的她不知他在场，低头一笑，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自顾自说了句：“……我和父亲欠你那么多，要怎么还呀？”
靳理看着她，嘴角缓缓扯出一个笑，极轻，极淡，却带着一点可怕的冷。
他歪着脑袋出现在窗外，看着她戏言：“你还知道你欠我很多啊，坏苏苏。”
她闻声回头，眼神带着水意，迷迷糊糊地眨了下眼，似乎没看清来人，下一秒却弯起眼笑了。
靳理已然翻身入内，她跌跌撞撞着扑过来，双臂圈住他的腰，整个人往他怀里靠：“你出……出来了。”
他被她抱了个满怀，后背紧贴窗框，肩胛骨一紧。
白苏苏在他怀里不老实，嘴里嘟嘟囔囔，“你骗人，说过年前一定出来……结果我都快考完试了……”
“我这不是来了？”靳理随口回。
“嗯？”白苏苏软声唤，尾音轻轻一扬，带着点酒意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