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并不知道靳母在哪个医院,给闻子豪打了电话。
闻子豪语气很屌:“你打电话之前都不想想,我会告诉你吗?咱俩可是不共戴天,老子替你受了毁容的苦,你不但没有回报,还来闻家耀武扬威……”
“停。”白苏苏说,“闻大少爷,我没时间跟你掰扯这些有的没的,这样好了,你帮我的忙,我就帮你的忙。”
“哼,老子还轮不到让你帮忙……”
白苏苏再次打断他:“难道你不想知道硫酸是谁指使的?”
闻子豪顿住。
“我知道,过了这段时间我会告诉你。”
闻子豪冷哼:“我会信?我回答你一个这么小的问题,你告诉我那么大的秘密?我有脑子,大姐!”
“我不跟家人做交易。”白苏苏淡淡道。
白苏苏连家人都说出来了,他要是再不帮忙,就显得忒小气了,于是闻子豪说:“行了,别拿虚伪的兄妹情绑架我,我告诉你,记着你的诺言。靳伯母在家里,没去医院。”
“谢谢,我不会忘记,但是希望你到时候有接受真相的勇气。”说完,白苏苏挂断电话。
闻子豪“嘁”了声,翻着了个大大的白眼,“搞得这么神秘,别到时候告诉我个假真相……对啊!”
他拍了下脑门,“万一白苏苏到时候用假消息随便搪塞我,我又怎么知道真的还是假的……嗐!都是一家人,算了吧。”
这么想着,闻子豪觉得自己为人特别好,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去夜店跟靳理汇合。
*
靳家客厅。
白苏苏坐了会儿,只见佣人端茶倒水,没有看到其他人,想了想,小心翼翼叫了佣人:“你好,靳叔叔和伯母,他们,还需要多久?”
佣人摇摇头:“不知道。”
好吧,她就知道多余一问。
下午一点半来的,到现在两点半,白苏苏实在困得慌,靠着沙发打起了瞌睡。
靳母站在二楼挑空的连廊上,俯瞰客厅里酣睡的女孩。
女孩侧倚在沙发一角,睫毛微微颤动,像蝶翼落在瓷白的脸颊上。眉梢干净,唇色浅淡,连熟睡间的呼吸都轻得像藏着小心思。
她穿得也很简单,只是一件短款的彩虹色的马海毛衣,连后腰都盖不住,灰色的短裙里,一双赤裸腿并在一起,柔弱得像刚抽芽的枝条。
靳母指尖轻抵栏杆,目光深了几分——这样的女孩,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确实叫人不由自主想要占为己有。
不过,理解儿子的心意,却不等于作为一个母亲就必须去接受这个外人。
靳母走下去,轻手轻脚地将佣人手里的毯子接过来,盖在女孩身上,似是动作惊扰了女孩的梦,转动身子的刹那,白苏苏醒了。
“靳,靳伯母……我是白苏苏!也是闻怀真。冒昧来家里,不好意思!”
说着,白苏苏弯下身子。
白建成假死之前,她一直有上礼仪课,话该怎么说,给长辈鞠躬应该保持多大的角度,她都知道,只是刚睡醒,难免有点慌乱。
她长发散落在两颊边,遮住紧张的表情。
靳母伸手将她扶起来:“我知道你,闻家将汉京城上流圈子里几乎所有有名望的都请过去,见证你的回归。”
白苏苏直起身来,尴尬笑笑。
那天,靳父靳母都没有到场,靳理解释说母亲生病去不了,父亲则是陪母亲,也同样去不了,他作为靳家独子,代表靳家。
白苏苏隐隐觉得,靳理代表不了靳家,不然,提订婚已经两周了,靳家没有丝毫的动静。
再看看面前的靳母,举手投足自带从容、沉静,唇色粉润没有唇纹,眼神藏着三十岁女人才有的妩媚与清纯。而鬓角一缕微卷的碎发,添了身为四十岁女人该有的风情。她微微点头,耳畔的珍珠耳钉随动作轻晃,整个人像是一把藏锋的玉扇,既能安静压场,又叫人移不开目光。
靳母是上流圈里正房太太年纪最小的,是靳父抢来的夫人,听说生靳理时不满二十,这么多年来夫妻感情一直很好。
白苏苏眼神里流露着羡慕,从靳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单纯性子,就能知道他的原生家庭很健康。
“伯母,第一次来,不知道您和伯父喜欢什么,就随便带了点。”
靳母往桌子上扫了眼,并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直接了当说:“白建成没有教过你吗?”
“什么?”
“你不请自来,本身就是对我的不敬。”靳母徐徐道。
白苏苏急忙解释:“我听阿理说您不舒服,我担心,就想过来看看……”
“你把自己当成我们靳家未过门的儿媳妇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心思,但是我们并不承认。”靳母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礼品,“你和我儿子自行决定的,并没有与我们做父母的商量,这也是不敬。这样的礼物,我们不需要。”
“我没有……”白苏苏觉得她说的不对,但是从她的话里却挑不出明显的错处,一时语噎。
“我儿子大学还没毕业,谈结婚太早了点,也许过几年他成熟点了,靳家交到他手上,我们才考虑为他张罗婚事。现在,不合适。”
白苏苏看着她,微微一笑。
“伯母,您说得对,不过我真的只是过来看看您。”
“如你所见,我很好,至于什么晕倒之类的,也就是骗骗我那傻儿子罢了。”靳母直言不讳,唇角上扬。
白苏苏微微福身,“抱歉,打扰了。”
在她转身之际,佣人把礼物递过去。
靳母提醒道:“既然我没事,也用不着这些礼物。等我们真的需要看望时,白小姐再费心思也不迟。张妈,送客。”
*
夜店里,靳理在卡座里正玩得嗨,有人坐在他身旁,两条雪白的大长腿在吞烟吐雾间显得极具诱惑。
靳理扭头一看,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暴露,脸上的妆容清透,但是总觉得有些眼熟。
宫少爷催他:“靳理,妞在你身边坐着呢,这会儿跑不了,快出牌!”
靳理一手甩着牌,一手抚上那条大长腿,手感确实不错,不过跟肖笑比,差点意思。
这个想法一出来,靳理心头浮上来一丝烦躁,拽起年轻女孩,就往洗手间去。
女孩扭扭妮妮地嗔怪:“靳少,你弄疼我了~”
靳理把她拽到洗手池边,手腕一扭,水龙头哗然冲出冰水。
他不疾不徐地掏出手帕,打湿,冷不丁地狠狠抹向女孩的脸。
女孩尖叫:“啊!你干什么——”
靳理根本不理,五指钳住她后颈,像拎死物一样摁住不许动,另一只手冷硬地来回擦拭,力道重得像在剥掉她一层皮。
直到女孩眼泪横流、喘不上气,他才将手帕甩进垃圾桶,身体微侧,倚着水池,目光厌恶而轻蔑。
“肖笑,你他妈玩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