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细细品味这两个字。
沉澍失笑,手指捏住她的腰肢,顺着脊椎缓缓下滑,看似是舞蹈中的自然动作,可指尖却带着别样的意图。
“她们一个两个都在告诉我,曾经我包养的女人成了妹妹。”
他的手指停在尾骨上,轻轻抚按,眼中含笑,更像是挑逗。
白苏苏气急,抬手正欲推开他,但听他说:“我不信。”
不知为何,她顿住,被他反手抓住放在自己肩膀上,拥着他做旋转的动作。
“苏苏,如果你想让不好的传言从闻家传出去,那就尽管推开我。”
白苏苏瞪了他一眼,反唇相讥:“哥哥,你要是想让未过门的嫂子被众人笑话,你就尽管做那些无下限的事。”
沉澍手指头在那凸起的尾骨上,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思忖,又或是故意打节拍让她急。
白苏苏感觉这曲子太长,屁股都着火了,还没完,偏偏她又不敢乱动。
虽然心知沉澍是故意吓唬她的,但是她还是害怕沉澍会一发疯做出什么乱伦的事情来,让闻家蒙羞。
忽的,沉澍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肢,与她交颈耳语:
“苏苏,还记得吗?”
“什么?”白苏苏问着,眼珠子用力向旁边瞥,没看到靳理,她的心往上提。
“呵,你果然忘了。咱们在那间破屋子里,我说过,如果我们再见,我不会再离开你。”
情话固然好听,但是也得讲求情境,譬如眼下就非常不适合聆听。
白苏苏只想逃。
曲子刚好结束!
她微微欠身致谢,直起腰时,靳理已然来到她身前,优越的身高将沉澍完全遮挡住。
挑眉道:“沉二少,哦,不对,我跟苏苏婚期将至,她的亲人也是我的,我该叫你——二表哥。”
沉澍只笑不答。
白苏苏拍拍靳理的手背,“阿理,我有些累了。”
靳理挑衅一笑,微微侧身懒腰将女孩抱起来,长腿迈开,大步流星往座位出走去。
今晚的女主角被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抱着,从每个人的眼前经过,无不惊艳。
宾客中大多数都彼此认识,自然也能认出抱着闻家三小姐的是经营灰色产业的靳家。
“看,那不是靳家的独子?”
“看来靳家好事将近。”
“这闻家与靳家联姻,岂不是在汉京城横着走了?”
一个人头凑进来:“好像不联姻,就不横着走了。”
众人一瞧,纷纷拱手:“闻三爷!您怎么现在才来?这宴会都快结束了。”
闻老三哈哈大笑,叼着烟卷,举起双手在空中重重击了一掌,接着,音乐戛然而止,舞池中央的人流散开。
几个保镖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进入舞池,然后将人丢在那里。
老头趴在地上,嘴角淌着血,个别好事的人凑近了看,发现他鼻青脸肿,眼睛也肿胀得睁不开,只能顺着细缝扫视周围情况。
闻新建对这个兄弟的行径一向不齿,快步过来问:“老三,你搞什么呢?”
闻老三浪荡一笑:“大哥,今天可是我们闻家的好日子,有人来捣乱,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什么人老捣乱?这个老人?”闻新建皱眉指着地上的老头反问。
“是啊。这个老头在外头嚷嚷着要见闻家三小姐,我不小心看到了,当然要问问他找我侄女想干什么了,结果大哥你猜,这老头说什么?”
闻老三神秘莫测凑到闻新建脸上,高声问。
“不管他说什么,今天这样的日子,你也不应该把人打成这样。”说着,闻新建不悦地低声继续说,“打成这样就算了,你把人带进来干什么,想见苏苏可以等明天……”
“这个老头说——”闻老三转过身对着众人,“他是闻家三小姐的父亲!”
此话一出,惊起四座。
“闻三小姐的亲生父亲?据说是个姓倪的。”
“也是,女儿过生日,作为父亲是得过来。”
“你们搞搞清楚,姓倪的今年不过四十多岁,哪里这么老?”
“……”
各种议论之声不绝于耳,白苏苏坐在休息座上,刚端起茶杯,就看到这样的情景。
她一眼就认出地上的老头是白建成。
轻轻抿上一口,视线飘向舞池方向,与闻老三遥遥相望。
这个闻老三对她有意见,不然他们明明在玉灵县相处得十分和睦,怎么这会儿就故意非得把上门找事者带到舆论中心呢。
靳理说:“苏苏,要不你回房间休息,这里我替你看着。”
白苏苏点头:“好,辛苦你了,阿理。”
她微微仰脸,妆面上在灯光下透出一些细闪的光点,衬得她杏脸桃腮,肤如凝脂。靳理喉头滚动,垂下眉眼,以最快的速度在她脸颊上印上一吻。
“为你死,我都愿意。”
这话听得白苏苏有些尴尬,干巴巴笑笑转身准备上台阶。
不想,聚光灯突然打在她身上,远处传来闻老三的质问:“我的侄女,你跑什么?难不成这个人真是你父亲?或者说,你其实不是我们闻家的三小姐,同这么多年来认亲的其他人一样——是个赝品!”
白苏苏定住脚步,微微一笑。
看来,认为自己不是闻家人的不止她,还有闻老三。
也对,这才是混不吝的闻老三人设,玩世不恭连人妻都玩,正事上毫不含糊。
白苏苏转过身,正对着闻老三,浅浅喊了声:“三叔。”
闻老三连忙摆手,抗拒表示:“别!我还不一定是你三叔。”
他话音刚落,闻老太太一个拐杖打在他背上,怪道:“说什么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闻老三怒着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自己母亲,那些气焰全都成了哑炮,撒娇地叫了声:“妈,您怎么出来了?让人带你回去休息。”
老太太拧眉扫了一眼,笑着走到白苏苏身边,拉着她的手,对众人说:“让大家见笑了!我这老幺儿最喜欢捉弄人,这不,连刚刚回家的侄女都不放过。大家别误会,苏苏呢,是我们经过权威机构验证过的,确实是我闻家的三小姐。”
白苏苏充耳不闻,眼睛却被老太太今日的打扮惊到了。
平时她见到的老太太穿着整洁的布衣,有着一柜子的昂贵衣服,却从未穿金戴银过,即使被闻家人接到老宅,也是从前的打扮。而今天,老太太穿着绗绣的旗袍,面上略施薄粉,隆重向众人介绍她时,发自内心的快乐,让她动容。
“妈!你那是什么……”闻老三又质疑。
“住口,不要再让大家笑话了。”老太太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轻呵制止。
闻老三不敢让她动气,紧紧抿住嘴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终究只是盯着白苏苏问了一句:
“白苏苏,就算你是我侄女,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地上的人是怎么回事?他特意挑今天闯入闻家安保,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