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所有同学离开，沉澍走到她身边坐下，目光看向台上。
“想什么呢？”
白苏苏转眸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走了。”
沉澍悄悄拉着她的手，十指相握，放在桌子下方，捏着她的手心。
“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过……”
他话没说完，但听白苏苏问：“你为什么接近我？别说一见钟情，我不信你会那样。”
沉澍手指头在她手心挠挠，想着怎么跟她说这一切呢。
自十五岁从赌场逃出来的那一天开始，他对白建成父女的恨与日俱增。等他长大后有能力复仇时，白建成死了，那些恨在他心底拧成一股绳。后来，他在检察厅看到她时，那股绳开始蹭蹭长，于是处心积虑接近她，甚至违背自己的道德意志，利用男女关系折磨她。
事情什么时候出现变化的呢？
半个月前，有人迫不及待浮出水面。
他觉得也许白苏苏不用去恨了，当年她只是个婴儿，有什么错呢？不如惩罚她永远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
这些话，现在说合适吗？
肯定不合适，他把底子透露出去，那人自然会知道，那么他的软肋就会成为那人的工具，他的计划就会全部落空。
“不管你信不信，就是一见钟情。”他违心地说。
白苏苏转过脸，落落大方地看着他的眼睛，“好啊，那你现在带我去宿舍。”
“嗯？”沉澍有点不明白。
白苏苏站起身来，背起书包，在前面默默走着。
助教收拾好了，沉澍跟他说了几句，就离开教室。
助教脑袋探出门外，妹妹在前哥哥在后，距离刚好形成奇怪的磁场，果然哥哥妹妹什么的，总有几对不太正常。
沉澍拿着几本书，追上她，“怎么要去我宿舍，我在这里住了快半个月，也没见你好奇过。”
白苏苏说：“去了就知道了。”
沉澍从她严肃的小脸上也没看出什么来，引着她去了宿舍，路过的老师看到两人，虽有好奇，但是沉澍解释这是他妹妹，老师恍然大悟地笑笑。
进了狭小的单人宿舍，设施简单，一目了然。
白苏苏关上门，沉澍挡住：“关门做什么？”
“你怕什么？”
沉澍走开，给她倒了杯果汁，转过身递给她，刹那间身形定住。
女孩丢掉手里的衣服，身体上只挂着一套内衣和裤裤，粉色的蕾丝花边勾勒出性感的弧形，具体的不可说。
“沉澍，你不是说对我一见钟情，那就让我看看你怎么喜欢我的。”白苏苏歪着头盯住他，眼睛里一片纯情，不含一丝欲。
沉澍放下果汁，慢慢踱步过去，手指头搭在她裸露的肩头上，欣赏的目光从上到下，他眼睛里的热度急速引起火焰。
“小姑娘，你在引我犯罪。”
“放心，我不会告你。”白苏苏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一点点贴近。
手指头顺着脖子的弧度慢慢向下，一路光滑无阻，遇到盘扣，一只手解不开，女孩很主动地将手伸到背后帮他解开，失去内衣的承托，白苏苏只觉得身前一片空旷。
很快一只大手覆上来，她闭上眼睛，凑到男人嘴角。
吻过多次，两人均是轻车熟路，热情回应着彼此。
“叩叩！”
有人敲门。
沉澍为数不多的理智回笼，双目瞬间清明。
推开女孩，他看着眼前几乎上身未着寸缕的女孩，不禁懊悔，他在做什么？
这里是学校。
白苏苏再次攀着胳膊去勾他脖子，“别理他，我们继续。”
沉澍轻声哄骗：“没感觉了。”
“什么？”白苏苏迷离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沉老师，在吗？我是三班的班主任。”外头的人大声拍门叫。
隔壁住着的其他老师出来应声：“他在呢，估计在忙。”
沉澍这时也赶紧高声回应：“等下，马上。”
沉澍快速帮她把衣服一一穿好，拉着她去了单独的洗手间，关门时，女孩攥着他的胳膊：“为什么没感觉了？”
沉澍真想敲开她脑袋看看她在想什么，这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说：“这身卡通内衣，很……无趣。”
这借口很烂，沉澍觉得。
白苏苏却信了，松开他。
掀开衣服看了看，内衣上印着卡通人物的图案，确实，不够性感。
靠！每次都是到关键时刻停下来！
这个男人是不是有大病！
白苏苏又难受又臊得慌，具体哪里又说不上来，她没经历过。
沉澍开了门，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张老师，刚才在收拾。”
班主任笑笑，目光环视四周，干净整齐，真不像单身男人的宿舍。
白苏苏无聊地坐在马桶上偷听着外边的动静。
班主任先是询问沉澍最近在学校的感觉如何，而后直接摊牌他是替校长当说客来着。
“课程反响很好，学生积极性很高，校长有意让沉老师在咱们学校挂名荣誉教授，不知道你怎么想。”
接下来，班主任详细为他讲解荣誉教授的好处，当然那些名声上的好处沉澍都不放在眼里，一个学期进行一次法律讲座，他也能抽出这个时间，全当做贡献了。
他沉默，班主任有些紧张，这本来是校长该跟沉澍谈的事，校长出差还没回来，想趁热打铁把这个事敲定下来，就让班主任来了。
班主任想极力促成此事，又抛出一些所谓的甜头：“当然，白苏苏同学作为你的妹妹，以后也是教职工家属，可以享受学校给予的优待，比如年后她不是要去电视台实习嘛，到时候看她表现，校方可以给她做推荐，提前转正。”
白苏苏听到他们提到自己，大气都不敢出。
班主任说了半天，口干舌燥，看到桌子上有一杯水，杯沿留有口红的唇印，很浅，但是一眼能看出来。
沉澍没有直接表态，只说等校长回来，会来拜访。
班主任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两人的话题上，能得到这样的答复，基本上成了一大半，他也放心了，站起来就要走。
突然想到什么，眼镜后方的小眼睛挤眉弄眼，凑近沉澍脸前，低声说：“沉老师，真不好意思，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和女朋友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