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除了坐着和站着的两人，没有其他人在。
肖笑正在哭哭啼啼：“老师，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班主任睇了她一眼，平时看着文文静静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犯了错，一句不知道就想撇得干干净净。
“啪！”
班主任拍了下桌子，肖笑站在一旁，身体跟着震了下，蓄满泪水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肖笑，你说那个外校男生不是你男朋友，那你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出那种！亲密的举动！你是不是交朋友也太随便了？还有，你让那两个男生把白苏苏弄到画室，打算干什么啊？”班主任高声斥问。
班主任这么问，不代表他真的相信白苏苏的话，只是想诈肖笑。大学里都是成年人，有单纯不谙世事的，就如白苏苏，也有心思深沉，表里不一，就如肖笑。
一个不注意，可能就发展成祸事。
他必须在学生面前夸大化，把苗头掐了。
“我没有让他们去……”肖笑心理没那么强大，刚才在人群中只是匆匆看了杨阳一眼，大脑里就出现了一堆问号，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杨阳跑到群众的阵容，同大家一起笑话她。
大脑根本无暇去想别的。
现在眼珠子乱转，短时间内也想不出比较好的借口，就拿不知道、没有来回应。
“既然你不想跟老师坦白，那你就去跟学校管理处说吧。”班主任说着，打开电脑，点开一个违纪处理申请的文档。
肖笑慌了，班主任已经在文档里输入她的名字，“老师，我……那两个男的是杨阳男朋友叫来的，我根本不认识外校的，更不是什么男朋友。”
班主任停下来，接下来肖笑就开始坦白。
这个坦白，陈述了事实，但是适时地淡化自己在其中的作用，把杨阳推到前面。班主任也额外知道了，大家眼里勤工俭学、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好班长杨阳有了男朋友，还是步入社会的男青年……
说到最后短寸抱她，甚至在其他人视角里接吻，肖笑只是用“错位”解释。
“老师，就是这些了，我知道自己也有错，不要求老师包庇，只希望老师能够帮我跟白苏苏说说情，不要记过，马上就毕业了……”肖笑放低姿态，说的也都是真心话，这次，她怕了。
相处了将近四年，班主任爱护每一个学生，刚才的盛怒，在肖笑的哭诉中渐渐减弱，这会儿感受到她真的知道错了，也于心不忍。
只道：“我帮你说说看……”
桌子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声，班主任拿起来接通。
话筒里的人说话很急，肖笑大约听着像是宿舍老师的说话声音，但是具体说了什么，听不太清。
班主任神情严肃，听完说了句：“我马上过去。”
站起来，班主任冷眼丢给她一句话：“你跟我过来。”
肖笑太阳穴震颤，感觉不太好。
班主任和肖笑进入女生宿舍楼，上了五楼，就看到人群走廊中段围满了人。
这会儿是下午上课时间，却还有这么多人挤在这里，可见事情不小。
两人走过去就听到女生们的指责声：
“是迷药吧！我翘课睡觉，听到有人大喊发现迷药，我一个激灵就起来了！”
“我也听到了……”
班主任眉头皱起，咳嗽了两声。
议论声小了，但是有眼尖的看到班主任身后的肖笑，指着问：“咦？那不是三班的班花？刚才还在小树林跟外校混混搂搂抱抱，伤风败俗。”
另一个女生碰碰她的胳膊肘：“小声点，我们班主任也来了。”
肖笑低着头不敢抬。
不知道是谁，在她跟着班主任挤开人群时，撞了她一下，她心神不宁的也没注意，整个人往班主任身后扑。
人群里爆发稀稀拉拉的笑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肖笑眼泪又要出来了。
班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直懂得跟女同学避嫌，身后扑过来一个软软的女同学，吓得他也是一哆嗦，转身扶人时也不敢有皮肤接触，身体往后退了点，导致肖笑本来快站起来了，结果又跌落在地。
好不狼狈！
“丢人现眼！以前拿鼻孔看人，现在拿屁股对人……”谁说了句，语气极尽讽刺。
“她是班花吧？我记得去年校园女神大赛，她还参赛了，只不过最后落选了。”
“只能说，评委长眼了。”
“学生会主席可不长眼哦~”
“什么学生会主席？”
“你们不知道吗？前天，我看到她跟学生会主席在外边约会，主席拉小手还被她娇滴滴地甩开了……看来清纯都是装的，跟混混搂得不挺紧？”
肖笑甩脸看过去，说话的女生迎上她的目光，扬起下巴，没有一丝惧意。
肖笑记起来了，这个女生给她男朋友也就是学生会主席送过早餐。
脚步迈过去，正要揭短。
班主任叫住她：“肖笑，进来看看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肖笑转过脸，一股火气无处撒，推开挡着的学生：“走开！”
507宿舍里，宿管老师拿着一个透明的自封塑料袋，跟班主任汇报：“我也是听到学生们在传，上来看看，就发现这个了。”
“谁传的？”班主任问。
宿管老师把一个女孩叫过来：“就是她，据说她是路过这个宿舍听到里面的尖叫声。”
尖叫声？
不等问，马小玉不请自来：“我叫的，我以为白苏苏只是睡了，该上课了，我叫她，怎么都叫不醒，就想起来她早晨说，一沾到枕头就睡着，再醒来……”
班主任问床上坐着按太阳穴的白苏苏：“白苏苏，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苏苏睁着无辜的眼睛，轻轻晃晃头，眼神里透着迷茫：“头疼得厉害，跟早上一样。马小玉发现我枕头上有白色粉末，她想起早晨见到肖笑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白色粉末。”
门外有人当场叫出来：“迷药！肯定是！”
宿管老师呵斥一声：“闭嘴！你怎么知道是？你是中过还是吃过？就知道瞎嚷嚷，去去去，都散了！”
宿管老师把东西交给班主任，就去疏散围观人群了。
班主任眼神深沉，他只觉得这些女生都不简单，隐隐有扛不住的感觉。
白苏苏看出他的思量，轻声问：“老师，您能不能给我那沉家哥哥打个电话，我头疼，很不舒服。”
班主任脑门上冒汗，这通电话打过去，他就要向对方解释，那么沉家就知道了学校里出现迷药事件，到时候更不好收场。
虽不太情愿，但面对学生的要求，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好。”
电话打过去，却提示无法接通。
班主任刚才还一个脑袋两个大，听到电话里冰冷的女声，第一次感觉这么好听，忙说：“白苏苏，你哥哥联系不上，你先好好休息。马小玉！”
马小玉被点名，站出来，直起腰板：“到。”
“你陪着白苏苏去医务室看看。”
白苏苏浅浅一笑：“谢谢老师。”
电话当然打不通，因为她打出去的号码只是随便按的，根本不是沉澍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