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气氛低沉,连小宝醒来也乖乖的在角落里捣鼓玩具,不需要大人陪玩。
马妈妈睡了一下午,天都黑了,也没从床上起来,好像这些天对马小玉的讨好抽离了她所有的力气。
而马道远跟马善行在客厅里吵了半天,马小强拉架也没拉明白,还把两个人搞得更剑拔弩张,差点动起手来。最后还是医院的一通电话叫走了马善行,他走时神情紧张,上车时还被车门绊了下。
马小玉远远瞧着,大伯一瞬间好像老了很多,眼角濡湿。
堂弟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她感觉,身体里的这颗肾应该是可以继续留着了。
马小玉翘着嘴角去厨房,做好了饭菜,端到餐桌上。
叫了父母和哥哥,又去叫吴央:“吴央,吃饭了,我去前头叫白苏苏,你们先吃着。”
吴央坐下时,朝主卧看了看,马道远夫妇没有动弹,她听话地坐下,专挑盘沿的菜夹着吃。
马小玉敲开跛脚老头家的门,“大爷,不好意思,我来叫苏苏回去吃饭,打扰您这么久,她也该回去了。”
跛脚老头露出一抹笑,面上露出难得的和蔼:“你去问问她吧。”
老头去了旁边那个窗户没有玻璃的屋子。
马小玉瞅了瞅没看到人,轻声唤了声:“白苏苏,该回去了。”
没有声音。
她声音又大了点:“白苏苏,你在哪儿呢?吱一声啊!”
“小玉,别喊了。”
客厅东边的屋子打开一扇窗,露出白苏苏的小脸,苍白没有血色,头发披散着,好像还有点乱。
马小玉走过去,但听白苏苏轻声呵斥:“别过来。”
“怎,怎么了?”马小玉听出不对劲来。
白苏苏眼神慌乱,只是稍稍转了下脸,眼睛又看着她:“小玉,我没事,你先回去,我先在这里住下,明天回去。”
“不是,白苏苏,你住人家家干什么?”马小玉往前迈步,“是不是你被,下药了?你等着,我去报警。”
“不要!”白苏苏喊了声。
“你报一个试试。”跛脚老头掀开一点帘子,瞪着马小玉道。
马小玉前看看后看看,她觉得绝对出事了,可是白苏苏为什么不让她报警?
白苏苏严肃地说:“马小玉,你听着,我找到沉澍了,也找到……总之,现在我不能跟你回去,明天我捋清楚了,自然会回去,到时候告诉你,我保证没有任何危险。”
马小玉觉得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没办法相信白苏苏的话,可是,她跟白苏苏相处了三个月,彼此之间有了基本的认识,直觉告诉她,先按照白苏苏说的做。
“好,那我在家等你。”马小玉说完,转身慢吞吞地走了。
等马小玉的身影看不见了,白苏苏才轻呼了一口气,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刚才听到马小玉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光溜溜地从被子里出来,抓了一件衣服穿上,根本没看清楚,这是一件男士衬衫。
“这才是你的衣服。”
被窝里探出一团毛茸茸的黑发,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眉宇间荡着笑,接着健壮的手臂伸出来,上面缠着绷带,手指夹着两件小衣服。
夕阳照在内衣内裤上,白苏苏只瞧了一眼,不禁羞赧。
把身上的衬衣脱掉,把小衣服夺过来。
不想,身后的盘扣还没扣好,那只胳膊轻轻一揽,被子下方的腿又顺势一勾,她整个人再次跌入被子里。
沉澍的怀里。
他没有再做什么,只是用手指勾起一缕长发,在指尖绕来绕去,好像很好玩。
白苏苏伏在他胸膛,感受那份结实的安全感,也聆听着里面那颗心脏的搏动。
她什么都不去想,默默数着。
这几天,她因为沉澍的突然失踪,一直提心吊胆。
往日,她对他有过爱,有过恨,有过迷茫,有过坚定,最后都归于担心。
她爸爸没死,沉澍就不算是颠覆白家的凶手,就不该是她恨的。
“苏苏,对不起。”沉澍出声,手掌在她露出的侧脸上轻轻滑过。
“为什么道歉?是我爸爸把你囚禁在这里。”
“我不应该在那种情况下,要了你。”说起这个,他双臂环住胸口上的女孩,瘦弱的上半身,除了某处生得让男人恨不得死上面,其余部位没有多余的一块肉,抱起来也是柔弱无骨。
天生的尤物。
他的话,让白苏苏再次脸红。
不禁想起来,那杯茶后,她晕过去了。
可是,再次醒来,更要命。
浑身燥热难耐,口干舌燥。
屋子里没有水,没有人,只有她自己抓耳挠脖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当时就很不解,难受着大喊:“爸爸!你为什么给我下药?为什么!为什么!”
屋子里只有她的回音,没有跛脚老头的回应。
她觉得身体里有千万只蚂蚁,无孔不入地爬来爬去,不上不下,非常不舒服。
她哭了。
小声哭泣。
这时,院子旁的屋子传来一声咳嗽声。
她擦擦眼泪,站起来推开门,她从来没有那么用力过。
木门被她这么一推,与门框之间的楔子都断开了,摇晃了两下。
巨大的笼子出现在她面前,一个男人双眼楚楚地看着她,像是难以置信的,抬起血肉模糊的胳膊揉了揉眼睛。
他唤她:“苏苏?你怎么在这儿?”
白苏苏发疯似的冲过去,打不开锁,她手足无措地对着笼子又踢又拍,眼泪汹涌。
男人柔声制止她:“苏苏,苏苏,你冷静点,我没事,你先告诉我怎么在这里。”
“沉澍,我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女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扁着嘴看着他,脑袋一歪一歪的,好像真的有点不正常。
沉澍注意到她脸色异常,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脸。
滚烫的触感,惊得他缩回手。
女孩动作极快,牢牢抓住那胆怯的手指,双眼布满猩红的渴望:“求求你出来,吻我!”
他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