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您这深夜借粮的规矩……\"何雨泽拖长音调,刀锋擦着阎埠贵的耳际钉进木桌,刀柄震得发麻,\"是不是太别致了点?\"
被叫破身份的阎埠贵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耗子,眼镜歪斜挂在鼻尖上。他举起双手后退两步,布鞋在青砖地上蹭出难看的痕迹:\"误会!误会!我就是看雨水她娘病着……\"
\"所以准备把我家最后半斤玉米面也'借'走?\"何雨泽用刀尖挑起对方衣角,半块硬窝头当啷落地,\"您算盘打得真响,连我妹明天的早饭都算计进去了?\"
后院突然传来易中海的咳嗽声,这位四合院的一大爷擎着油灯踱进来,昏黄光晕里浮着几点烟灰:\"大晚上的,这是闹什么?\"
\"您问三大爷啊。\"何雨泽手腕一抖,菜刀在灯下翻出冷光,\"他刚教我个新词——借粮借到人家炕头上,这算不算入室行窃?\"
阎埠贵涨红的脸在油灯下忽明忽暗:\"易中海你可得评评理!这何家小子拿刀砍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何雨泽突然笑了,刀背重重拍在对方手背上,\"您去年冬天偷轧钢厂煤核子的时候,怎么没想着王法?\"
阎埠贵踉跄着躲到易中海身后:\"老易你看他!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都消停点!\"易中海的铜烟锅敲在桌角,震得油灯差点熄灭,\"雨泽,先把刀放下。\"
阎埠贵突然扑通跪在泥地上,捶胸顿足的声音混着雨声:\"作孽啊!何大清抛妻弃子,留下个混不吝的种……\"
\"您还有脸提我爸?\"何雨泽突然逼近,灶膛余烬在他瞳孔里明灭,\"他当年在轧钢厂扛大包供您儿子上学,您回报他的就是带着街道办抄我家?\"
易中海突然厉声喝道:\"够了!\"
阎埠贵瞳孔剧烈收缩:\"这是……这是轧钢厂保卫科的……\"
\"所以三大爷您半夜三更翻我家厨房,\"何雨泽用火钳夹着徽章在众人眼前晃过,\"是找这个?\"
\"老易!\"阎埠贵突然扑向雨水,\"把厂徽还我!\"
\"爸!\"雨水尖叫着躲到何雨泽身后。何雨泽抄起菜刀架在阎埠贵喉间:\"再往前半步,您明天就等着吃牢饭!\"
\"五十斤粮票!\"阎埠贵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外加二十块钱!\"
\"成交。\"何雨泽撤刀后退,\"但您得帮我办件事——把前院刘寡妇家偷电的举报信撤了。\"
易中海突然冷笑:\"雨泽,胃口不小啊。\"
\"这怎么好意思……\"阎埠贵假意推辞,干枯手指已经勾住油纸包系带。何雨泽趁他分神的功夫径直往西厢房去,身后传来易中海慢悠悠的烟袋锅声:\"雨泽啊,林小玉毕竟是钢厂林主任的千金……\"
\"放心一大爷,我自有分寸。\"何雨泽头也不回,袖中银勺已悄然滑入手心。
西厢房门窗都被木条钉死,唯独气窗透着光。何雨泽刚贴近门板,里头突然爆发出更激烈的撞击声。
\"何雨泽你王八蛋!\"林小玉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爸说你是封建余孽!你半夜偷摸画符念咒,还往我院子里埋八卦镜……\"
\"林小姐。\"何雨泽屈指敲了敲门,腕间檀木手串撞在门板上发出脆响,\"你父亲托我照看你,不是让你在我这演全武行的。\"
躲在槐树后的秦淮茹手一抖,搪瓷缸摔碎在地。她分明看见何雨泽破门时,墙头蹲着的张婆子突然踉跄着栽下来,正砸在易中海刚浇过水的自留地里。
\"何、何雨泽你血口喷人!\"林小玉缩在八仙桌后,旗袍下摆沾着翻墙蹭的墙灰,\"明明是你给我爸的安神汤有问题!\"
何雨泽从灶台取出个油纸包,当归黄芪的香气混着淡淡朱砂味:\"林主任失眠是因为有人在他办公室埋了镇魂钉,这包安神汤本来该昨天送到——可惜让贾副主任截胡了。\"
他突然甩手掷出银勺,叮的一声钉在林小玉发髻上。乌发散开间,露出耳后三枚暗红血点:\"贾家请的苗疆蛊婆,昨天在舞厅给你下了情蛊吧?\"
林小玉脸色煞白,颤抖着摸出枚铜钱:\"他们说只要我嫁过去,就能保我爸升副厂长……\"铜钱落地发出清脆声响,正面刻着北斗七星,反面却是骷髅头。
\"好毒的鸳鸯蛊。\"何雨泽用银勺挑起铜钱,火苗蹭的一声腾起,\"不过他们算漏了我这运气值升级系统。\"他手腕轻抖,燃烧的铜钱突然冻结成冰晶,碎在地上发出七彩光晕。
\"救……救我……\"贾张氏抽搐着抓住何雨泽裤脚,\"是赵……赵会计让我……\"话未说完,瞳孔突然扩散,手直直指向中院的水龙头。
冉秋叶正蹲在那里洗菜,看见众人目光投来,文静的脸庞泛起红晕:\"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冉秋叶递上手帕时,他突然扣住她手腕举高。阳光透过水珠折射出斑斓光线,在她掌心照出块暗红胎记——赫然是苗疆圣女印记。
\"何雨泽你干什么!\"秦淮茹冲上来推开他,胸脯剧烈起伏,\"人家冉老师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会下噬心蛊?\"何雨泽冷笑,从冉秋叶袖中抖出包药粉,\"昨晚有人往我院里扔蛊虫,贾张氏不过是替死鬼。\"
易中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烟袋锅在鞋底磕出火星:\"雨泽啊,都是街坊……\"
\"一大爷说得对。\"何雨泽突然笑着拍拍冉秋叶肩膀,\"所以第二件事,劳烦您给钢厂保卫科打个电话,就说贾副主任涉嫌封建迷信。\"
子夜时分,贾家破败的棉帘子突然被掀开,秦淮茹披头散发的哭嚎声刺破四合院的寂静。何雨泽刚炖好一砂锅黄酒炖蹄髈,就听见前院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棍棒敲打脸盆的脆响。
\"全院大会!都出来!\"二大爷刘海中沙哑的公鸭嗓裹着寒意,\"贾东旭同志……他自杀了!\"
\"不可能!\"秦淮茹突然挣脱搀扶,十指抓挠着要往尸体上扑,\"东旭说好要带娟子去看病……他怎么可能……\"
\"安静!\"刘海中擀面杖敲得梆梆响,\"贾家媳妇,组织会调查清楚。老阎,你说这是自杀?\"
阎埠贵镜片反光一闪:\"床头有半包老鼠药,茶缸里还剩着药渣。这不明摆着吗?\"
\"让让!街道办刘主任来了!\"
穿中山装的中年干部挤进人群,看见尸体就是一愣:\"怎么青成这样?中毒特征不对啊……\"
\"诈尸了!\"不知谁尖叫一声。
月光下,贾东旭青紫的脸突然抽搐,喉头咯咯作响。秦淮茹猛地撞向棺材:\"东旭还活着!快送医院!\"
\"拦住她!\"刘海中擀面杖横劈,\"这是要破坏现场!\"
何雨泽突然嗤笑出声。众人回头,见他慢条斯理地剔着牙:\"二大爷急什么?这尸体还没僵透呢。\"
\"你什么意思?\"刘海中擀面杖直指他鼻尖,\"这是革命同志的遗体!\"
\"意思就是——\"何雨泽突然闪电般出手,两指夹住对方腕子轻轻一抖,擀面杖当啷落地,\"人死没超过两个时辰,您唱戏呢?\"
人群哗然。阎埠贵突然打圆场:\"后生仔懂什么,尸体痉挛是常事……\"
\"常事?\"何雨泽抓起尸体手腕,指甲在皮肤上划出白痕,\"尸僵早该出现了,除非……\"他猛地掀开死者衣襟,心口朱砂痣赫然在目,\"除非根本不是正常死亡!\"
秦淮茹突然瘫坐尖叫:\"东旭是被逼死的!他今早说要去钢厂找领导……\"
\"找领导要福利?\"刘海中突然接话,\"贾家媳妇,全院子都知道你男人上个月偷拿厂里的废铁!\"
\"你血口喷人!\"秦淮茹头发散成疯魔状,\"那是给娟子补身体的……\"
\"够了!\"何雨泽突然拍案而起,震得茶缸里泛起涟漪,\"都别演了。真正死因根本不是自杀。\"
他转身面对街道办刘主任:\"劳驾,借您打火机用用。\"火苗腾起的瞬间,尸体胃部突然渗出青黑黏液,腐臭味呛得众人连连后退。
\"苦杏仁味。\"何雨泽捻了捻指尖结晶,\"氰化物中毒。而且……\"他突然掰开死者紧握的右手,掌纹里嵌着半粒炒糊的杏仁。
刘海中突然暴起:\"你他妈胡说什么!\"
\"二大爷急什么?\"何雨泽侧身闪过对方飞踹,反手扣住他脉门,\"您鞋底的苦杏仁碎屑,可是出卖您了。\"
\"这是圈套!\"阎埠贵突然尖叫,\"老刘怎么可能……\"
\"当然不可能。\"何雨泽突然揪住三大爷后领,从他棉袍夹层抖出包油纸,\"上好的砒霜,还裹着钢厂包装纸呢?\"
人群彻底炸了。刘海中突然跪地哭嚎:\"是我财迷心窍!东旭发现我偷摸卖厂里的废铁……\"
\"所以你在酒里下毒?\"何雨泽突然捏碎他膝骨,\"可惜你算漏了——\"
\"算漏什么?\"秦淮茹突然狂笑,\"算漏你们何家也有明白人?\"
\"算漏这酒里……还有乌头碱。\"他抓起床底酒坛,酒液在火光下泛着幽蓝,\"二大爷,您这借刀杀人的戏码,可差着火候呢。\"
\"什么乌头碱?\"刘主任突然变色,\"这酒……是从钢厂食堂流出的!\"
何雨泽突然拽起刘海中,破军劲透体而出。众人只听得咔嚓脆响,二大爷双腿突然扭曲成怪异角度。
\"你的膝盖,永远站不起来了。\"何雨泽随手扔开软泥似的躯体,转头看向脸色煞白的阎埠贵,\"三大爷,您刚才说这是自杀?\"
\"误会!都是误会!\"阎埠贵突然扑向院门,却被何雨泽用扫帚柄绊了个狗吃屎。油纸包里的砒霜撒了满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秦淮茹突然抓起地上的杏仁塞进嘴里:\"你们休想……\"
\"想死?\"何雨泽捏住她下颌,银针闪电般刺入人中穴,\"吐干净再死,否则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都要嫌你脏。\"
女人翻着白眼吐出黑水,何雨泽突然捏碎她腕间银镯:\"贾家嫂子,您当我不知道这镯子里藏着氰化物胶囊?\"
人群死寂。刘主任擦着冷汗:\"何师傅……这到底是……\"
\"连环套。\"何雨泽突然掀翻棺材板,露出尸体胃部青黑斑块,\"第一毒在酒里,第二毒在杏仁,第三毒在银镯。二大爷下的是三步倒的连环毒,就等着东旭哥'诈尸'时,让秦淮茹撞棺自尽,坐实自杀现场。\"
\"好毒的连环计!\"刘主任突然拍案,\"把这三个都带走!\"
\"搬什么?\"何雨泽夹起块颤巍巍的蹄髈,\"这院子,以后姓何了。\"
\"老何家这是要发啊!\"二大爷刘海中眯起斗鸡眼,筷子尖悬在鱼肚上方打转,\"大清跑了才几天,你们倒是吃上特供了?\"
\"都别干看着啊!\"何雨泽突然抄起酒壶,琥珀色的液体拉出弧线落进粗瓷碗,\"正宗竹叶青,三大爷您不是总说供销社掺水吗?这壶从西单老酒窖挖出来的,尝尝?\"
\"何雨泽!\"易中海的紫砂壶重重墩在桌上,\"你小子三天两头搞这些资本主义做派,当心……\"
众人跟着她跑到影壁墙后,借着月光看见三只竹篓码得整整齐齐。最上层篓子里躺着十来个油纸包,封口处赫然印着\"特供\"朱红印章。何雨柱刚要伸手,就被何雨泽一鞭子抽在手指上。
\"没规矩!\"他甩着马鞭冷笑,\"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没人查抄吗?\"马鞭突然指向易中海,\"因为有人看见一大爷半夜往街道办塞了举报信。\"
\"放屁!\"易中海涨红的脸在月光下像煮熟的猪肝,\"老子行的正坐得端……\"
\"端不端您心里清楚。\"何雨泽突然扯开特供包的封口,油润的酱牛肉香气混着酒香炸开,\"这牛肉炖得火候,怕是三大爷您掌勺的吧?\"
阎埠贵膝盖一软,差点跪进雪堆里。他哆嗦着摸出老花镜,镜片上赫然映出牛肉纹路——正是他昨天偷偷从食堂顺走的边角料。
\"别急着认账。\"何雨泽突然掏出黑黝黝的手枪拍在篓子上,\"知道为什么没人敢动我吗?\"他食指转着枪管,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因为有人,有枪,别特么给我装。\"
秦淮茹突然尖叫着捂住嘴。她认出这是街道办王主任配枪,上周还别在对方腰里耀武扬威。何雨柱攥着擀面杖的手青筋暴起,他想起昨天看见何雨泽和王主任在胡同口\"聊天\",对方临走时还硬塞了两瓶茅台。
\"雨泽啊……\"易中海突然换上笑脸,\"都是街坊邻居,有话好好说……\"
\"现在知道好好说了?\"何雨泽突然抄起酒壶灌了半口,\"前天三大爷举报我投机倒把,昨天刘婶说我搞资产阶级享乐……\"他\"啪\"地把酒碗墩在墙头,\"怎么今天都哑巴了?\"
二大爷媳妇突然\"扑通\"跪下,头磕得青砖直响:\"都是我家老头嘴碎,您大人有大量……\"
\"起来!\"何雨泽突然拽起女人,顺势在她手心塞了块油纸包,\"拿着,回去给孩子熬汤。\"他压低声音,\"再让我听见你男人编排我妹妹,下次塞的就是子弹。\"
七八个黑影已经冲进院子。为首的人举起手枪,却在看清何雨泽面容时突然僵住:\"何……何师傅?\"
何雨泽慢条斯理地擦着枪口:\"王主任大驾光临,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他指尖突然指向对方身后,\"您那几位兄弟,怕是没尝过56式冲锋枪的子弹吧?\"
月光下,影壁墙头不知何时架起一挺轻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众人。王主任膝盖重重撞在青砖上,公文包里的举报材料雪花般散出来。
\"误会!都是误会!\"他肥腻的手掌擦着冷汗,\"何师傅是咱们重点保护对象……\"
\"冉叔叔!\"他三步并两步迎上去,\"您不是去苏联访问了吗?\"
中年人看着食盒上的故宫徽记,喉结上下滚动:\"这菜……是周总理宴请外宾的……\"
\"您尝尝?\"何雨泽掀开盒盖,浓香瞬间笼罩整个院子。金陵火腿与渤海瑶柱在佛跳墙里载沉载浮,八珍食材在琥珀色汤汁中若隐若现。
冉秋叶突然从汽车里探出头,发梢沾着雪花。她看着何雨泽递向父亲的银勺,突然咬住了下唇——三天前在莫斯科餐厅,这男人就是用这手厨艺,让她在国宴上出了大风头。
\"爸!\"她突然拽住父亲衣袖,\"这菜……是不是用了国宴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