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女娃可不小心了嘞,差点从树上摔了下来,还好最后攀住了,可惜我帮不上什么忙,老了嘛……不中用了。”
“嘿嘿~奶奶您可年轻着呢~耳聪目明的,手工活针线活样样精通,腿脚还利索,能接孙子上下学,别人可羡慕着呢,哪里老呢。”
“哈哈,奶奶就喜欢和你聊天,这嘴甜的~”
“嘿嘿,奶奶,您先忙,我回屋里看看。”
自己回来已经有一阵子了,还和雨疏在院子里打闹了一会儿,制造的动静可不小,陈今汐那家伙要不是出去了没回来,是在房间里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没有第二种可能。
回想起张奶奶刚才说的话,易安脑海中都已经浮现出陈今汐那双脚勾在树枝上,差点就翻身掉下来的笨拙模样了,内心呵呵的笑着,准备去狠狠嘲笑她一番。
毕竟陈今汐都在自己这住了快一个礼拜了,房租水电伙食自己是没要她出过一分钱,每顿饭她都能吃上热乎的,饭好了就很自觉的帮忙端菜盛饭,凑到桌边来吃。
她奶奶的,五人组其他四位都没她这个待遇,他们四个都只能吃上自己准备的便当,可她陈今汐什么档次,四人什么档次,她凭啥能享受这个待遇。
关键是,这货赶还赶不走,虽然易安也没明着驱逐过她。易安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当然了,易安也没空去揣摩一个神人的思维,总而言之,陈今汐反正就是蹭吃蹭喝蹭住,易安不赶她,她也不自己走,主打的就是一个“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皮天下无敌”。
其实易安也并不缺她这一口饭,但易安的心里就是不平衡,凭啥她陈今汐能享受比四人还高的待遇,而且她还一分钱都不用付,所以说,易安每天都得在她这挖掘点“情绪价值”出来,就当是收房租了。
推开房门,果然,陈今汐这神人就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一只脚还穿着拖鞋。
好在这家伙还算讲卫生,踩了泥巴的鞋没直接穿进房间里,更没直接踩在床上,不然易安高低得扒她一层皮。
看着她这副睡得乱七八糟的样子,易安内心忽然就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平衡感。
说真的,易安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cos观音菩萨,可别忘了,这神人还欠了自己十几万的侵权收入,反过来她如今还在白吃白喝自己的,还要自己照顾。
易安都被自己的愚善给逗笑了,想到这,心里便升起一个很坏很坏的主意,而易安最不缺的就是行动力,立马跑到了厨房,拿来了一堆冰块。
然后……你懂得……
“啊啊啊啊!!!!”
霎时间,房间里传出了防空警报般的爆鸣。
陈今汐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即兴表演了一段街舞,将后背里的冰块都抖了出来,然后怒目圆瞪的看着易安,充分演绎了什么叫敢怒不敢言。
“瞪我干嘛?再瞪今晚就不给你饭吃。”易安双手叉腰,十分傲娇。
这招对陈今汐极其的管用,因为易安曾经花了一夜的时间思考陈今汐赖在自己这儿不走的理由,最终只总结出来一个自己这有但别处没有的东西,那就是自己做的饭。
之后的事情便证明,易安猜对了。陈今汐虽然缺钱,但还没缺到得流落街头靠纯捡垃圾吃的地步,能回的家也不是没有,如果是为了摆脱那帮恶霸,也大可以换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以她的经济能力,莫说出省了,出国都行。
“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拿这个来威胁我?”陈今汐虽然不爽,却也无可奈何,而且她知道,这女人似乎已经清楚自己就是图她做的这顿饭了。
区区一顿家常饭而已,居然会让自己割舍不掉,陈今汐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挺可悲的,自己的幸福感来得就是有这么廉价:宁静的小院、刚出锅时的锅气、不被人打扰的生活,和眼前这个强势到了极点的女人给自己的莫名奇妙的安全感,讨债的要是敢要到她头上,保不准明天坟头草就得三米高了。
和外面那些糟心事相比,眼前这个时不时就拿自己开涮的女人,好像也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你,起来,不许睡。”易安以一种近似于命令的口吻将陈今汐给叫了起来:“我刚想了想,养着你白吃白喝显然不行,猪养肥了好歹还能出栏卖钱,你养肥了我还得倒贴钱,你总得做点事情吧。”
“你!”陈今汐瞬间便感觉到气血上涌,这女人总能一句话便让人生气,这不削能玩?
“你想怎么样!要杀要剐直接说好不好!”
“你有这个思想觉悟自然是好的,但要杀要剐倒不至于,我一个人在厨房里累死累活,你起码得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吧?洗菜择菜、淘米煮饭这些总能做?”
陈今汐内心松了口气,合着这女人只是想压榨自己的劳动力。
“能!”
“那,走起来?做饭去。”
“走啊,择个菜而已。”陈今汐将头发扎了起来,动作迅速的起床了。
“等等,你这下巴怎么回事?”易安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只是现在才提出来。
说起来,易安还有点明知故问了,明明都知道了她差点从树上摔下来,居然只是擦破点皮啥的,这都还算好的。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在玩这一出苦肉计,但易安的确就很吃这一套,谁知道这神人是怎么想的,但君子论迹不论心,起码她的确是给小鸟们修了个鸟巢,而对小鸟好便约等于对自己好。
虽然易安知道她这么做大概率是为了巴结自己,而且她之前得罪了小鸟们,给小鸟们修个窝,起码能缓解一下紧张关系,不论是对人还是对鸟。
“擦破点皮,要不了几天就好了。”
“你坐着别动,等着。”
陈今汐不知道她又要搞哪出。
不久后,易安便拿着医疗箱回来了。
“你别整这死出,我没那么脆弱。”
“呵呵,我也知道你没那么脆弱。”易安呵呵一笑,但还是把她给摁回了床上坐着,取出了碘伏与纱布,一边涂抹,一边道:“你别多想,干咱们这一行,算是纯靠脸吃饭的,你这张脸要是出了点岔子,拿啥还欠我的债呢?你自己可以不重视,但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
不知道为什么,陈今汐明明能感觉到这女人应该是在关心自己,起码情绪里有关心自己的成分。
但她这番表述,就是莫名很让人感到很不爽……